大唐逆命师 第218章 古今技术融新篇

鸿隙陂修复工程开工这天，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空才泛出一点鱼肚白，郾城郊外的工地上就挤满了乡民。老的拄着拐杖，少的蹦蹦跳跳，连抱着孩子的妇人都来了，大家围着工地议论纷纷，眼里满是期待。陈娘子带着工匠们早早运来木料、砖石和糯米 —— 糯米是特意从漕运船上调运的，用来加固堤坝；赛义德则牵着沙赫里二世，驴背上驮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装满了刚烤好的胡饼，他在工地旁支起了临时灶台，还特意找来块木板当案板，大声喊道：“乡亲们，一会儿干活累了就来俺这儿拿胡饼！免费的，管够！吃饱了才有力气修陂，早点修好，咱们的地就能早点浇上水！”

李默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手里拿着系统绘制的工程图纸 —— 图纸上不仅标注了堤坝、引水渠的位置，还详细写着尺寸、坡度等数据，比普通工匠画的草图精确多了。他清了清嗓子，对台下的众人喊道：“乡亲们，今天咱们正式开始修复鸿隙陂！咱们要用上老祖宗传下来的夯土手艺，再加上新的测算法子，保证修好的陂坝又结实又好用，让咱们郾城的每一块田都能浇上水，再也不用靠天吃饭！”

“李少监，您说的新法子是啥呀？俺们活了大半辈子，修陂都是靠老经验，还从没听过啥新法子呢！” 王阿爷扛着锄头，从人群里挤出来，好奇地问。周围的乡民也纷纷附和，伸长脖子等着李默解释，连抱着孩子的妇人都竖起了耳朵。

李默笑着走下高台，走到人群中间，指着图纸上的引水渠部分，耐心解释：“咱们先得算好水位和渠坡！系统已经帮咱们算出来了，鸿隙陂的最佳库容是三百万立方米，也就是说，这陂里能装这么多水，刚好够浇咱们周围百里的田；引水渠的坡度要控制在千分之三，简单说就是每走一千里路，渠底只下降三丈，这样水就能自己顺着渠流到田里，不用大家费力去挑水、抽水。”

他怕乡民们听不懂 “千分之三”，又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斜坡：“大家看，这就像咱们往坡下倒水，坡太陡了，水会跑得太快，冲坏田埂；坡太缓了，水又流不动，会积在渠里发臭。千分之三的坡刚好，水既能流得稳，又能均匀地浇到每一块田，不多也不少。”

乡民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有的还拿起树枝在地上模仿着画坡，陈娘子却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走到图纸旁，指着引水渠的分支说：“李少监是说，先算清楚水的‘脾气’，知道它喜欢怎么流、流多快，再顺着它的‘性子’修渠，这样水就会乖乖听话，不浪费也不闯祸？这法子好！之前修渠只凭老经验，要么水不够用，要么水太多冲了田，要是早有这测算的法子，也不用白忙活那么多次了。”

“还是陈娘子聪明，一点就透！” 李默笑着称赞，又指着图纸上的堤坝，“接下来咱们修堤坝，用老祖宗的‘夹板夯筑法’—— 就是把两块木板立起来当夹板，中间填上土和碎石，再用夯锤砸实，砸得比石头还硬；咱们再往土里掺上糯米浆，大家都知道，糯米煮黏了特别结实，掺在土里一起夯，堤坝能管几十年都不坏！”

说话间，工匠们已经手脚麻利地架起了夹板 —— 两块厚厚的木板用绳子固定好，中间留出两尺宽的空隙，几个年轻力壮的乡民扛着锄头，往空隙里填土，还有人专门负责往土里撒糯米浆。一切准备就绪，两个乡民抢着抡起夯锤，夯锤足有几十斤重，他们喊着 “嘿哟、嘿哟” 的号子，一下下把土砸实，夯锤落下的 “咚咚” 声在工地上回荡，格外有气势。

赛义德看得心痒，也想试试抡夯锤的滋味，他放下手里的胡饼篮子，大步走到夯锤旁，撸起袖子，使劲抱起夯锤，结果刚举到半空，就没了力气，夯锤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差点砸到自己的脚。他赶紧往后跳，揉着被砸到的脚尖，龇牙咧嘴地说：“这玩意儿也太重了！比俺烤胡饼的铁板还沉！还是烤胡饼轻松，不用费这么大劲！沙赫里二世，你要不要试试？你力气大，说不定能抡起来！”

沙赫里二世凑过来，用头蹭了蹭夯锤，又赶紧往后退了两步，驴耳朵耷拉下来，像是知道这东西不好惹，惹不起还躲得起。李默笑着递给他一个装满胡饼的小竹篮：“你呀，还是负责给大家送胡饼吧，这活儿更适合你，也没人跟你抢。”

接下来的几天，工地上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李默每天都带着胥吏拿着测量工具，在工地上来回奔波 —— 一会儿测量水位，确保陂坝的高度刚好；一会儿调整渠坡，保证引水渠的坡度精准到千分之三。系统的水文测算功能帮了大忙，不仅算出了郾城不同季节的降水量，还标记出了最适合种植水稻、小麦、大豆的灌溉区域，甚至能预测雨季时的最大水量，提前做好防洪准备。

乡民们按照李默的指导，在引水渠旁挖出了一条条支流，这些支流像毛细血管一样，从主渠延伸到各个农田，连最偏远的小块田都能覆盖到。大家干劲十足，有的挖渠，有的夯土，有的帮忙运送材料，连孩子们都跟着捡石头，工地上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这天中午，李默坐在田埂上休息，看着乡民们忙碌的身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乡民们种的作物不一样，需要的水量也不同，要是大家都按一样的水量灌溉，要么水稻缺水，要么小麦被淹，还是会影响收成。他立刻召集工匠，找来一根粗壮的柏木柱，在柱子上用刀刻上均匀的刻度，从一尺到五尺，每一寸都刻得清清楚楚，又在每个刻度旁用炭笔标注出作物名称 ——“水稻需水三尺”“小麦需水一尺五”“大豆需水一尺”“蔬菜需水两尺”。

“李少监，您这柱子是干啥用的呀？刻这么多道道，难道是用来量身高的？” 王阿爷凑过来，指着木柱上的刻度，好奇地问。其他乡民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的猜是用来记工分的，有的猜是用来祭天的。

“这叫‘水位刻度柱’，咱们把它立在渠首，大家浇水的时候，看柱上的水位就知道该放多少水了。” 李默一边说，一边用木桶舀了些水倒在渠里，演示给大家看，“比如种水稻的时候，只要打开闸门，让渠里的水位升到‘三尺’的刻度，再关上闸门，水就刚好够水稻用，不会多也不会少；种小麦就把水位放到‘一尺五’，种大豆放到‘一尺’，简单又好记，再也不用凭感觉瞎猜了。”

“太神了！李少监您真是有办法！” 乡民们纷纷称赞，围着刻度柱看个不停，有的还伸出手比划着自家田里种的作物需要多少水。陈娘子也忍不住点头：“李少监这法子既简单又实用，就算是没种过地的年轻人，看一眼柱子也能浇对水，以后就算您不在这儿，大家也能自己管好水了。”

赛义德也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在刻度柱的最下面刻了个小小的驴图案，驴头上还画了个胡饼，他得意地说：“俺也来添一笔！以后大家看到这驴和胡饼，就知道这陂是俺们一起修的，吃的是俺烤的胡饼！沙赫里二世，你看俺刻得像不像你？”

沙赫里二世凑过来，用头蹭了蹭木柱上的驴图案，又 “嗷” 了一声，像是在说 “像！太像了！”，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工地上的气氛更热闹了。

随着工程推进，难题也随之而来 —— 西侧的脆弱堤段土质特别松软，全是沙土，普通的夹板夯筑法根本不管用，刚夯好的土没过多久就会塌陷，工匠们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大家都愁得没了干劲。

李默也愁得睡不着觉，这天夜里，他在工地周围转悠，琢磨着怎么解决沙土松软的问题，突然看到沙赫里二世在西侧堤段旁用蹄子刨土，驴蹄子反复踩踏过的地方，沙土变得格外紧实，比用夯锤砸过还平整。“有了！” 李默眼前一亮，立刻召集工匠和乡民，“咱们在西侧堤段上铺一层碎石，再让牛、驴这些牲口在上面反复踩踏，把沙土和碎石踩实，然后再往上填土、掺糯米浆，这样一层一层加固，保证堤坝不会再塌陷！”

第二天一早，乡民们就从家里牵来牛、驴，赶到西侧堤段。大家先在沙土上铺了一层碎石，然后赶着牲口在上面来回踩踏，牛的蹄子大，踩得深；驴的蹄子小，踩得密，配合着刚好。沙赫里二世跑得最欢，在堤段上跑来跑去，还时不时停下来蹭蹭乡民的手，像是在炫耀自己的 “好主意”，惹得大家都喜欢跟它一起干活。赛义德则跟在后面，手里拿着胡饼，谁的牲口累了，就喂一块胡饼当奖励：“好样的！再加把劲！等工程结束，俺给你们烤个最大的胡饼，比驴还大！”

经过半个月的辛苦努力，鸿隙陂的主体工程终于完工了。这天上午，李默带着众人来到南闸口，亲手打开闸门 —— 河水顺着引水渠缓缓流淌，清澈的水流过刻度柱，刚好停在 “小麦需水一尺五” 的位置，然后平稳地流向农田，滋润着干裂的土地。乡民们看着水流进自家的田里，欢呼雀跃，有的甚至激动得哭了 —— 他们盼了一辈子，终于又能种上水浇地，再也不用靠天吃饭了。

王阿爷拉着李默的手，老泪纵横：“李少监，您真是俺们郾城百姓的救命恩人！俺们祖祖辈辈都盼着鸿隙陂能修好，今天终于盼到了！以后俺们的日子有盼头了，子孙后代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其他乡民也纷纷围过来，把李默、赛义和沙赫里二世围在中间，不停地道谢，有的还把家里的鸡蛋、红枣往他们手里塞。

赛义德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给大家递胡饼，一边摆手说：“不用谢俺，要谢就谢李默和沙赫里二世！俺就是烤了点胡饼，驴就是踩了踩土，没啥大功劳，主要还是李默的法子好，又懂测算又懂手艺，才能把陂修好！”

夕阳下，鸿隙陂的水面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层金子；引水渠里的水欢快地流向农田，滋润着每一寸土地；水位刻度柱立在渠首，在余晖中格外显眼，上面的驴图案和胡饼图案，像是在诉说着这场古今技术融合的修陂故事。李默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成就感 —— 这不仅是一项水利工程，更是他扎根郾城、赢得民心的开始。他知道，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要做，要联络地方势力，要继续研发军械，要对抗安禄山的阴谋，但只要有乡民们的支持，有赛义德和沙赫里二世这两个可靠的伙伴在身边，他就有信心，把郾城建设成对抗安禄山的坚固基地，守护好大唐的这片土地。

沙赫里二世站在李默身边，嘴里嚼着胡饼，时不时抬头看看夕阳，像是在为这场成功的工程庆祝，又像是在期待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工地上的欢声笑语，随着晚风传遍了郾城郊外，为这片土地，带来了久违的生机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