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逆命师 第217章 鸿隙陂遗址勘察

郾城郊外的鸿隙陂遗址，荒草长得比人还高，风一吹，草叶 “沙沙” 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汉代水利盛景的过往 —— 据说当年这鸿隙陂灌溉着方圆百里的农田，百姓们靠着它丰衣足食，可如今只剩下一片荒芜，连当年的渠堤都被荒草埋得看不见了。

李默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裤脚挽到膝盖，手里拿着系统绘制的简易地图，地图上用红色标注着疑似暗渠的位置，身后跟着一群胥吏和老农。胥吏们个个面无表情，显然觉得这勘察是白费功夫；老农们则满脸怀疑，时不时交头接耳，讨论着这新来的县令是不是脑子不清楚，竟想修复这废弃百年的破陂。

赛义德牵着沙赫里二世跟在最后，驴背上驮着水壶和用油纸包好的胡饼，活像个随行的货郎，嘴里还在念叨：“李默，咱们放着好好的县衙不待，来这荒地里干啥？这里连棵能遮阴的树都没有，俺的胡饼都快被太阳晒硬了！”

沙赫里二世也像是嫌弃这地方，驴蹄子踩在杂草丛生的地上，时不时抬起头，甩甩尾巴，像是在驱赶蚊虫，又像是在表达不满。

“李少监，不是小老儿泼您冷水，这鸿隙陂废了快百年了，地下的暗渠早就塌了，说不定都被泥土填实了，俺看没啥修复的指望。” 老农王阿爷拄着锄头，指了指眼前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地，语气里满是无奈，“前几年也有个官老爷想来修，召集了几十号民夫，挖了没几天就挖到了一堆烂泥，连暗渠的影子都没见着，最后只能放弃，还白白浪费了不少民力和粮食。”

其他老农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附和：“是啊，王阿爷说得对，这陂早就废了，修不好的！”“咱们还是别折腾了，不如把力气花在修田埂上，还实在些！”

李默却不慌不忙，笑着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放在手里揉搓着：“王阿爷，您看这土 —— 是黏性很强的黄土，保水性好，当年的工匠选在这里修暗渠，就是看中了这土的特性。只要咱们能找到原来的暗渠走向和闸口位置，清理掉里面的淤泥，修复起来并不难。而且咱们有‘好帮手’，肯定能成。”

他说着，在脑海里默默调动系统：“启动地质扫描功能，定位鸿隙陂地下暗渠、闸口的具体位置，同时标记出堤岸的脆弱段，重点关注是否有坍塌风险。”

【系统地质扫描启动中…… 扫描范围：鸿隙陂遗址核心区域（约 10 平方公里）。检测到地下 3 米处存在汉代暗渠遗迹，总长约 5 公里，暗渠宽度约 2 米，高度约 1.5 米；闸口共 3 处，分别位于遗址东、西、南三个方向，其中西侧闸口保存最完整；已标记脆弱堤段 4 处，主要集中在西侧堤岸，存在局部坍塌风险，需重点加固。扫描完成，数据已同步至地图。】

李默心里有了底，站起身，指着西侧方向，语气坚定：“王阿爷，咱们先去西边看看 —— 根据我的判断，那里的地下暗渠保存得最完整，只要清理干净里面的淤泥，稍微修补一下破损的砖石，就能重新启用。”

众人将信将疑地跟着李默往西走，胥吏们拖着脚步，显然没抱希望；老农们则时不时停下脚步，观察着地面的地形，像是在验证李默的话。赛义德牵着沙赫里二世，时不时让驴用蹄子刨刨地，好奇地问：“李默，你咋这么肯定暗渠在西边？难道你会算卦？俺听说终南山的李泌道长会算卦，能知天上地下的事，你是不是也跟他学了两招？”

“俺这叫‘看土算渠’，比算卦还准。” 李默笑着打趣，指了指脚下的土地，“你看这西边的土，比东边的更湿润，草长得也更茂盛，说明地下可能有水源，暗渠大概率就在这下面。等会儿找到暗渠，你就知道了。”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太阳渐渐升到头顶，晒得人浑身冒汗。李默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地图，对照着地面看了看，又蹲下身，用手在地上丈量了几下，随后站起身，对身后的胥吏说：“就是这儿了！你们拿铁锹来，从这里往下挖，三尺深就能看到暗渠的砖石。”

胥吏们面面相觑，还是王阿爷身边的小孙子率先拿起铁锹，说：“俺来挖！俺倒要看看，李大人说得对不对！” 其他胥吏见有人带头，也纷纷拿起工具，开始挖坑。

沙赫里二世也凑过来，用蹄子帮忙刨土，驴蹄子刨得泥土飞溅，时不时还能刨出几颗小石子，惹得老农们哈哈大笑：“这驴还真机灵，比咱们这些老骨头还能干！说不定今天还真能挖出暗渠来！”

没一会儿，就听 “当” 的一声，铁锹碰到了硬物。小孙子兴奋地喊道：“挖到东西了！是石头！” 众人赶紧围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周围的泥土清理掉 —— 果然，一块带着明显人工雕琢痕迹的汉代青砖露了出来，砖面上还能看到模糊的花纹，再往下挖，更多的砖石渐渐显露，暗渠的轮廓也清晰起来。

“真有暗渠！” 王阿爷激动地蹲下身，用粗糙的手摸了摸砖石，眼眶都有些发红，“俺活了六十岁，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准地找到暗渠！李少监，您真是神人啊！当年俺爷爷还跟俺说过鸿隙陂的盛况，要是能修好，咱们郾城的百姓又能种上水浇地了！”

其他老农也纷纷围过来，有的摸砖石，有的讨论着暗渠的走向，对李默的态度从之前的怀疑变成了敬佩，眼神里满是期待。赛义德得意地拍着沙赫里二世的头，声音洪亮：“看到没？俺的驴也帮了大忙！要是没有它帮忙刨土，你们还得挖半天才能挖到！这可是大功一件，晚上得给它加顿好的，多喂点苜蓿草！”

沙赫里二世像是听懂了夸奖，“嗷” 了一声，用头蹭了蹭赛义德的手，又蹭了蹭李默的腿，像是在邀功，活像个等着被表扬的孩子。李默笑着摸了摸驴头：“没错，沙赫里二世立了大功，晚上肯定给它加草料。不过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咱们还要找到另外两处闸口，标记出脆弱堤段的具体位置和破损程度，才能制定详细的修复方案。”

接下来的几天，李默带着众人在鸿隙陂遗址展开了全面勘察。系统的地质扫描帮了大忙 —— 不仅精准定位了另外两处闸口（东侧闸口被淤泥填了大半，南侧闸口的闸门已经损坏），还详细标记出了脆弱堤段的具体位置和破损程度，甚至能看出哪些地方是因为雨水冲刷导致的坍塌，哪些地方是因为地基不稳出现的裂缝。

每找到一处遗迹，老农们的欢呼声就大一分，之前的怀疑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修复工程的热切期待。胥吏们也从最初的敷衍变成了积极，主动帮着记录数据、绘制草图，连走路都比之前有劲了。

这天中午，众人在遗址旁的一棵老槐树下休息。赛义德从驴背上取下用油纸包好的胡饼，分给大家：“快尝尝俺早上刚烤的胡饼，里面加了芝麻和小茴香，可香了！王阿爷，您多拿两块，您年纪大，消耗大！” 他一边分胡饼，一边不忘给沙赫里二世递了块没加芝麻的胡饼 —— 怕芝麻粘在驴毛上不好清理。

驴儿立刻埋头吃了起来，吃得满嘴是渣，还时不时抬起头，看看赛义德，像是在催他再给一块。王阿爷咬了口胡饼，香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对李默说：“李少监，俺们现在彻底信您了！您说咋修，俺们就咋干！就算不吃不喝，也要把鸿隙陂修好，让俺们的子孙后代能种上水浇地，不用再靠天吃饭！”

其他老农也纷纷附和：“对！俺们都听您的！您需要多少人，俺们现在就回去召集乡亲！”“俺家还有些陈年的木料，要是修闸口用得上，俺明天就拉过来！”

李默心里暖暖的，站起身，对众人拱了拱手：“多谢大家信任！大家放心，咱们不仅要修好鸿隙陂，还要让它比汉代时更管用 —— 我已经让陈娘子安排工匠们准备砖石、木料等材料了，过几天就正式开工。到时候还要请大家帮忙，咱们一起动手，把这荒陂变成沃野，让郾城的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鸿隙陂遗址上，给荒草和裸露的砖石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泽。李默看着眼前充满期待的众人，又看了看身边摇着尾巴的沙赫里二世和正啃着胡饼的赛义德，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鸿隙陂重现辉煌，不仅要解决郾城百姓的灌溉问题，还要借着修复水利的机会，拉拢地方民心，为后续的布局打下坚实的基础。

赛义德牵着沙赫里二世，跟在李默身后往回走。驴儿的蹄子踩在土路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开启的水利复兴工程，写下第一个坚实而充满希望的注脚。晚风拂过，带来阵阵青草的清香，仿佛在预示着未来的丰收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