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晨光刚把玉米芽的露水晒干，谷口就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石岳举着断刀往那边跑，以为是神谕部队又来了，刚冲出去就愣了——不是敌人，是个浑身是泥的年轻人，衣服破得像布条，裤腿还在滴水，怀里紧紧抱着个密封的铁盒，见了石岳就瘫在地上，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只指着东边的方向，嘴里“嗬嗬”地响。
林墨曦和顾临渊刚检查完西边的铁桩，听见动静也赶了过去。陆晨光递过水壶，年轻人灌了半壶，才缓过来，声音像被砂纸磨过：“首……首领，沿海……沿海出事了！”
“慢慢说。”林墨曦蹲下来，看着他怀里的铁盒——盒面上刻着个海浪图案，是沿海“浪港”幸存者基地的标记，之前和曙光山谷有过几次物资交换，“浪港怎么了？”
“漩涡！巨大的漩涡！”年轻人的手还在抖，眼里满是恐惧，“比咱们曙光山谷还大，海水卷着黑浪，往漩涡里灌，海底有东西……有大得吓人的影子，露出来的肢体像铁塔，上面全是倒刺，一甩就把浪港的哨船拍碎了！”
顾临渊的脸色突然变了，冰蓝色的眼盯着年轻人：“影子是不是泛着淡紫的光？触碰过的海水都成了黑色？”
年轻人猛点头：“是！是淡紫的！海水沾到船板，船板瞬间就烂了，跟被邪力腐蚀了一样！浪港的首领让我来报信，说这东西不对劲，让你们也小心，还说……还说最近到处都在地震，海边的房子塌了一半，震源在海底的沟里，深得很！”
“轰隆——”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猛地一震！不是之前时间乱流的轻微震动，是带着撕裂感的、从地底深处传来的轰鸣，谷里的玉米芽“哗啦”倒了一片，丫丫刚围好的小石子全散了，她尖叫着扑过去扶，却被石岳一把拉住，死死按在地上：“别动！地震了！”
林墨曦踉跄着扶住旁边的铁桩，铁桩是老铁匠昨天刚钉的，深扎在土里，此刻却晃得像风中的芦苇，桩上缠的灵能草汁“滴答”往下掉，淡绿的光忽明忽暗。她抬头看东边的天空，原本淡蓝的天，此刻泛着一丝极淡的紫，和浪港年轻人说的海底影子颜色一模一样。
“是深海的‘浊流之主’。”顾临渊的声音发颤，不是怕，是想起了前世的噩梦，“第三次重生时，我见过类似的景象——深海海沟里的东西醒了，漩涡是它的呼吸，地震是它在撞大陆架，最后……最后它冲破了海底，带着无数触手，把半个大陆都吞了。黑袍的‘终焉’，不是只有深渊之门，还有它！”
林墨曦的心脏像被攥紧，胸口的伤疼得她直抽气——刚整合好内部力量，顾临渊的威胁还没解决，又冒出来个深海的怪物，震源在板块交界处，意味着这不是局部的灾难，是全球性的，曙光山谷就算守住了谷口，也挡不住从地底钻出来的震动，挡不住从深海爬上来的庞然大物。
“首领！玉米芽倒了！”李老三的声音从南边传来，他扑在地里，用身体护着几株刚冒尖的玉米，土块砸在他背上，他却没动，“俺们的玉米……”
“先别管玉米！”林墨曦嘶吼着，稳住身体，“石岳！带防御队的人，把谷口的履带板降下来，固定好！赵叔！检查装甲车的轮胎，别让震松了！”
“陆晨光！你带医疗队，把伤员往溶洞里转移，药圃的灵能草用布盖好，别让落石砸了！”
“老铁匠！看看西边的铁桩，要是晃得厉害，就再加几根，缠紧灵能草！”
“陈芸！你带暗影小组，往东边探探，看看地震的频率，还有没有其他幸存者过来，路上小心！”
“好！”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石岳举着断刀，喊着号子让防御队固定履带板；陆晨光背着药箱，和苏医生一起扶着伤员往溶洞走；李老三虽然舍不得玉米，却也跟着帮忙搬物资；老铁匠扛着铁锤，往西边的铁桩跑，铁水还在锻造炉里烧着，他得赶紧加固；陈芸的暗影小组已经消失在谷口的晨雾里，脚步轻得像猫，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顾临渊跟着林墨曦，帮着扶倒在地上的玉米芽，淡紫光芒在掌心闪着，碰到倒了的芽，芽就慢慢直了起来。“这震动比上次时间乱流还邪门。”他说，指尖按在地上，能感觉到地底传来的频率，越来越快，“是浊流之主在撞板块，它想从深海出来，黑袍的深渊之门，恐怕就是在等它——两者呼应，整个大陆架都会塌。”
林墨曦点了点头，攥紧手里的时间之刃，刃尖的淡金光芒晃了晃，却比之前稳了些：“不管它是什么，不管黑袍想干什么，咱们先守住这里。玉米倒了能扶，铁桩晃了能加，只要人在，谷在，就有希望。”
地震还在持续，只是频率慢了点，地面不再剧烈晃动，却还是一阵阵发颤，西边的铁桩“咯吱”响，像是随时会倒。老铁匠跪在地上，往铁桩根部浇铁水，铁水碰到泥土，“滋啦”冒白烟，他的胳膊被烫得通红，却没停，只是咬着牙，把最后一勺铁水浇完：“俺们铁匠的规矩，锻的东西，就得结实！这铁桩，就算天塌了，也不能倒！”
李老三的小孙子李小宝，抱着个布娃娃，躲在溶洞门口，看见玉米芽倒了，偷偷跑过去，用小手扶，土块沾了他一脸，却没哭，只是小声说：“玉米芽，别怕，俺护着你。”
林墨曦走过去，帮他扶起草芽，李小宝抬头，眼里闪着光：“首领姐姐，海底的怪物会不会来吃玉米芽？俺们能挡住它吗？”
“能。”林墨曦摸了摸他的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石岳叔叔会用断刀砍它，临渊哥哥会用光挡它，爷爷会用铁桩拦它，咱们所有人一起，就能挡住它，还能种玉米，还能读书。”
李小宝点了点头，跑回溶洞，抱着布娃娃，开始给其他孩子讲故事，讲石岳砍敌人，讲临渊哥哥的光，讲玉米芽会长高——孩子们的声音，虽然带着点颤，却像一缕光，照在慌乱的山谷里。
中午的时候，陈芸回来了，脸色苍白，衣服上沾着泥和血：“东边的路塌了一半，有个小幸存者基地被震塌了，没找到活口。地震的频率越来越快，每半个时辰就震一次，地底的震动越来越强，像是……像是有东西要钻出来。”
顾临渊的眉头皱得更紧：“是浊流之主的触须，在往大陆架钻，震源会越来越近，用不了多久，就会到曙光山谷底下。”
林墨曦没说话，走到谷中央的空地上，看着忙碌的人们——石岳在加固栅栏，赵五帮着赵叔检查装甲车；陆晨光在药圃里盖灵能草，苏医生在给受伤的俘虏换药；李老三在重新围玉米芽的石子圈，老铁匠在锻新的铁桩；孩子们在溶洞门口，跟着丫丫学写“光”字，炭笔在纸上画得歪歪扭扭，却写得认真。
她突然觉得，责任比之前更重了——不仅要挡黑袍，挡神谕部队，还要挡深海的怪物，挡地底的震动。可看着眼前的人，看着扶起来的玉米芽，看着孩子们写的“光”字，她又觉得，没什么挡不住的。
“顾临渊。”她转身，看着身边的人，“你前世见过浊流之主，知道它的弱点吗？”
顾临渊点头，指尖点在地上，画了个漩涡的图案：“它的核心在漩涡中心，怕时间之力和灵能草的混合力量，上次重生时，有人试过用类似的力量伤了它，却没彻底杀死，因为当时没人能同时掌控两种力量……”
他看向林墨曦的掌心，又看向自己的：“你有时间之力，我有淡紫的灵能，咱们的力量能融合，或许……能伤它。”
林墨曦笑了，掌心的淡金光芒和顾临渊的淡紫光芒缠在一起，亮得晃眼：“那就试试。先加固防御，等它来，咱们一起挡。”
地震又开始了，这次更剧烈，溶洞的石屑往下掉，谷口的履带板晃了晃，却没倒——石岳和防御队的人用铁链把它固定死了。李老三扑在玉米地里，死死护着种子袋，嘴里喊着“二柱的玉米，不能毁”；老铁匠举着铁锤，站在铁桩旁边，要是桩倒了，他就用身体挡；孩子们躲在溶洞里，却没哭，跟着丫丫一起喊“守住曙光”。
林墨曦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切，胸口的伤还在疼，却觉得浑身是劲。深海的阴影也好，地底的震动也罢，黑袍的终焉也好，顾临渊的过去也罢，都挡不住他们——挡不住扶玉米芽的手，挡不住锻铁桩的锤，挡不住写“光”字的炭笔，挡不住一群人想好好活着的念想。
只是她没看到，东边的海平线上，一缕淡紫的雾气正慢慢往这边飘，雾气里，隐约能看见巨大的漩涡在旋转，漩涡中心，一道黑色的触须，正刺破海面，往曙光山谷的方向，慢慢伸过来。
而地底的震动，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强，西边的铁桩根部，泥土开始往下陷，淡紫的邪力，正顺着裂缝，慢慢往上冒——新的威胁，已经在路上了，比黑袍和神谕部队，更可怕，更致命。
林墨曦握紧时间之刃，和顾临渊并肩站在谷口，淡金和淡紫的光芒，在他们身后亮起来，映着谷里的灯火，映着扶起来的玉米芽，映着孩子们的笑脸。
“准备好吧。”她说。
“嗯。”顾临渊点头。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不知道能不能挡住，可他们知道，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只要玉米芽还在，只要“曙光”这两个字还在，就不能退，不能输。
新的威胁已经初现，终极的考验，比他们想象的，来得更早，更猛烈。可曙光山谷的人们，已经准备好了——用手里的断刀，用锻好的铁桩，用种下的玉米，用心里的希望，等着那从深海爬来的怪物，等着那即将到来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