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厂长办公室。
夜幕降临,窗外的世界被暮色笼罩,巨大的厂区轮廓在昏暗中逐渐模糊,只剩下高炉和烟囱的剪影沉默地刺向灰紫色的天空,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工业巨兽的故事。
办公室内灯火通明,杨为民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背对着门口,他的身影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寂。他的目光穿过窗户,望向窗外那片属于他的钢铁王国,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办公桌上,摊开的文件堆积如山,最上面一份文件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保卫科关于大字报事件的初步调查报告。报告上用红笔圈画着“李富贵”、“秦淮茹”等几个刺眼的名字,这些名字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
突然,桌上的电话机骤然发出急促的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凝重气氛。杨为民迅速转身,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惊醒。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前,一把抓起听筒,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是杨为民。”
电话那头传来保卫科副科长老赵刻意压低却难掩振奋的声音:“厂长!我是老赵!”
杨为民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听出了赵科长声音中的兴奋,但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老赵,有什么事?”
赵科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些许激动:“厂长!闫阜贵撂了!撂得干干净净!”
杨为民紧紧握着听筒,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他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指节微微凸起。他的眼底突然迸发出一道锐利的光芒,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怒吼道:“说!”
电话那头的赵科长显然感受到了杨为民的愤怒,他的语速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但依然保持着条理清晰:“他全招了!在学校散布谣言这件事,完全是受易中海和刘海中的指使!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搞臭冉秋叶,打击何雨柱!而且,他还攀扯出贾张氏在院里大肆辱骂的事情!虽然关于大字报的直接证据,他咬紧牙关说自己并不知情,但他暗示这件事跟易、刘二人绝对脱不了干系,甚至还隐隐指向李副厂长那边!”
赵科长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外围调查有了重大突破!有一个蹬三轮的孙师傅站出来证实,就在大字报出现的前两天傍晚,他在厂后门的僻静胡同里,亲眼看到李富贵和一个穿着咱们厂工装、戴着鸭舌帽遮住脸的男人接头!当时,李富贵还塞给那个男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根据孙师傅的描述,那个男人的特征非常明显:他有罗圈腿,左肩微微有些跛(看起来像是旧伤),身上还散发着浓烈的机油味!这些特征与刘海中完全吻合!”
杨为民的呼吸微微一滞。易中海!刘海中!这两个名字沉甸甸地砸在他的计划版图上。刘海中是锻工车间的大师傅,七级工,是生产骨干,但更是官迷心窍、易被利用的角色。易中海……八级钳工,厂里的技术权威,在工人中威望极高,更是四合院实际的掌控者!他一直是李怀德那边极力拉拢的对象!动他,牵一发而动全身!但闫阜贵的供词加上三轮车夫的目击,指向刘海中的证据链已经初步形成,而刘海中背后,必然站着易中海!
“好!干得好,老赵!” 杨为民的声音透出斩钉截铁的决断,“证据链!必须形成闭环!刘海中,立刻秘密控制!动作要快、要准!绝不能打草惊蛇,尤其是易中海!把他给我死死盯住!他就是串联院里和厂里的那个关键枢纽!闫阜贵是突破口,刘海中就是下一个!撬开他的嘴,易中海和李怀德就跑不了!”
“是!厂长!刘海中那边我已经安排人手,马上行动!易中海周围也布控了!” 赵科长的声音充满信心。
短暂的沉默,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电话线里传来的,只有那电流微弱的滋滋声,单调而又沉闷,就像杨为民此刻的心情一样。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办公桌上的那份报告,那是一份关于某个重要案件的调查报告。报告中的内容让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刚刚燃起的振奋火焰,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阴翳稍稍笼罩。
杨为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对着话筒说道:“老赵,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但更要稳!每一步都必须做到钉是钉,铆是铆!证据链绝对不能有任何漏洞,必须要经得起任何推敲!尤其是涉及到李副厂长那边的任何蛛丝马迹,一定要慎之又慎!”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声音里透出一丝只有最亲近下属才能听出的凝重,“我这边……压力也不小。”
“厂长,我明白!” 赵科长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他清楚“压力”二字的份量。来自更高层的阻力,如同潜藏在平静水面下的巨大暗礁,随时可能让这艘刚刚扬帆起航、准备犁庭扫穴的船撞得粉碎。“您放心,我们一定把证据办成铁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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