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那本滚烫的账本,何雨柱如同一道裹挟着寒风的影子,在冰冷的夜色中疾行。轧钢厂那庞然沉默的轮廓被甩在身后,南锣鼓巷熟悉的灰墙黑瓦在眼前逐渐迫近。然而,越靠近那座承载了太多屈辱与绝望的四合院,他的脚步就越发滞重,像灌满了冰冷的铅。秋叶怎么样了?那场如同公开凌迟的全院大会后,她独自蜷缩在冰冷屋里的这几个小时,是如何熬过来的?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绞痛。
他像一阵风一样,几乎是冲进了那漆黑得如同无底洞一般的门洞,脚步声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夜里,发出一阵空洞的回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这急促的脚步声。
就在他快要穿过前院垂花门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从那阴影处猛地蹿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胳膊!
“柱子!”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许大茂,只见他的小眼睛在黑暗中灼灼发亮,就像两颗燃烧的小火苗,紧紧地盯着何雨柱,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何雨柱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许大茂,然后,他缓缓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那动作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不自觉地隔着衣服,按了按胸前那硬邦邦的凸起,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
许大茂脸上瞬间绽开狂喜,用力一拍大腿:“成了!我就知道柱子你出马准行!这下李富贵那老狗死定了!他克扣的那些东西,账面上对不上,厂里早就有人嘀咕了!就缺这实打实的黑账本!”他搓着手,仿佛已经看到了李富贵锒铛入狱的场面。
“先别高兴太早。”何雨柱的声音沙哑冰冷,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光有这个还不够。李富贵背后是李怀德,那老狐狸滑得很。这账本上虽然有‘特供’的暗记,但没指名道姓,李怀德能推得一干二净。当务之急,是找到更硬的证据,把他俩彻底钉死!”
“那怎么办?”许大茂脸上的喜色褪去,急切地问。
“盯紧李富贵!”何雨柱眼神锐利如刀锋,“这老狗贪得无厌,手里肯定不止一本账!特别是他给李怀德送‘孝敬’的详细记录!还有他那些见不得光的‘特供’小灶,具体给哪些领导送了,送了些什么,时间地点人物,这些才是要命的!你路子广,想办法撬开他身边人的嘴!那个管仓库的老孙头,不是跟他沾点亲吗?还有食堂帮厨的小王,家里穷得叮当响,李富贵手指头缝里漏点好处就能把他收买了,这种人最容易撬开!”
许大茂眼中精光一闪,用力点头:“明白了!柱子你放心!软的硬的,我许大茂总有一款让他开口!保管把李富贵那点烂底子翻个底朝天!”
“好!”何雨柱用力地拍了一下许大茂的肩膀,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他一般,然后他紧紧地盯着许大茂的眼睛,郑重地说道:“小心点,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李富贵倒了,接下来就是闫阜贵和王为民!我们一个一个地来,绝对不能让他们任何一个人逃脱!”
说这些话的时候,何雨柱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之火,那火焰如此炽热,仿佛能够将整个世界都点燃。许大茂被他的气势所震慑,连忙点头应道:“放心吧,柱子,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肯定会把他们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
许大茂一边说着,一边挺起了自己的胸脯,显得信心十足。然而,当他提到冉老师时,他的语气却突然变得有些沉重:“不过,柱子,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冉老师吧。今天的大会……唉。”他叹了口气,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对着何雨柱拱了拱手,然后转身像一条泥鳅一样,迅速地滑入了胡同更深的黑暗里。
看着许大茂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何雨柱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煤烟味的空气。那股寒意顺着他的喉咙一直蔓延到他的心底,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他并没有让这种感觉持续太久,他强忍着胸腔里翻腾的恨意,快步走向自家那扇在夜色中沉默紧闭的门。
推开门,一股比外面更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不是温度,而是死寂。里屋没有开灯,只有堂屋桌上那盏十五瓦灯泡投下的一圈昏黄光晕,勉强驱散门口的一小片黑暗,反而衬得里屋的门帘后更加幽深莫测。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沉。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掀开门帘。
冉秋叶依旧蜷缩在床铺的最里侧,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像一尊凝固的、没有生命的雕像。厚厚的棉被盖在身上,却仿佛遮不住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冰冷。她面朝着墙壁,只露出一小片苍白的后颈和凌乱散在枕上的乌发。
“秋叶?”何雨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小心翼翼。
没有回应。只有一片令人心慌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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