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冉秋叶突然出声,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何雨柱,她的目光缓缓转向病床上那被白布覆盖着的瘦小轮廓,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不忍,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断。
“老太太……她得跟我们一起去。”冉秋叶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这个决定已经在她心中盘旋了许久。
“什么?!”何雨柱和刚缓过神来的一大妈都被冉秋叶的话惊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老太太必须‘亲自’到场!”冉秋叶的声音虽然压得极低,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人无法忽视,“王主任认得老太太!只有老太太‘亲自’去,才能办成这件事!否则,单凭我们两个,拿着房产证明要过户,王主任肯定会起疑,他会要求见老太太本人,或者要各种证明!到那个时候,老太太……的消息一旦传开,那些闻着腥味的狼立刻就会扑上来!我们连门都出不了!更别说办手续了!老太太最后的心愿……就彻底完了!”
她的话如同冰冷的锥子,刺破了残酷的现实。何雨柱看着白布下那再无声息的躯体,巨大的悲痛再次袭来,但这一次,悲痛被更强大的决心所取代。他明白了冉秋叶的意思。这是唯一的机会!一场与时间和豺狼的赛跑!一场用奶奶最后的“存在”去完成的守护!
“……好!”何雨柱的声音如同从胸腔里挤压出来,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奶奶……我带您去!我带您去办手续!咱们……回家!”
他猛地转身,对着旁边惊愕的医生和护士,用一种近乎命令的、不容置疑的语气,斩钉截铁地说道:“大夫!我们要带老太太回家!现在!立刻!马上!”那眼神里的凶悍和决绝,让见惯生死的医生都心头一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冉秋叶迅速而冷静地办理着繁杂的出院和死亡相关手续,强忍着巨大的悲痛与医生低声沟通着,请求他们暂时……保密。一大妈在一旁泣不成声,一大妈一直照顾着聋老太太,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长辈,而何雨柱、何雨水从小就一直看着长大,也早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而她也太了解自己的丈夫易中海,所以她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用力点着头,为何雨柱和冉秋叶保密。
何雨柱则走到病床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肃穆和难以言喻的哀伤,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将那覆盖着白布的、轻飘飘的躯体,打横抱了起来。入手的感觉冰冷而僵硬,再也没有了往昔的温度。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重量,而是那无法承受的生命之轻。他稳稳地抱着,如同抱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一步一步,沉重而坚定地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惨白的灯光将抱着白布包裹遗体的何雨柱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护士们纷纷侧目,投来同情或惊异的目光。何雨柱目不斜视,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冉秋叶和一大妈紧随其后,三人沉默地穿过长长的、弥漫着死亡气息的走廊,走出了医院大门。
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带着深秋的肃杀。何雨柱抱着奶奶,站在医院门口昏暗的路灯下,拦下了一辆路过的三轮车。他将奶奶小心地安置在车斗里,脱下自己的棉袄,仔细地盖在奶奶身上,仿佛怕她着凉。然后,他跳上车,坐在奶奶身边,用身体为她挡住夜风。
“师傅,去南锣鼓巷街道办!快!”冉秋叶一边焦急地催促着车夫,一边迅速地付了钱。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急迫,仿佛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等待着她去处理。
车夫看着车斗里被棉袄盖住的人形,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并没有多问一句。他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用力蹬起了车子。车轮开始滚动,发出单调的“咯吱”声,在深秋的寒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凄凉而沉重。
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微弱的路灯光线照亮着前方的道路。冉秋叶坐在车斗里,心情愈发沉重。她不时地掀开棉袄的一角,查看里面的人形是否安好。
南锣鼓巷街道办的值班室里,炉火烧得正旺,发出噼啪的轻响。王主任正戴着老花镜,就着昏黄的灯光,仔细地翻看着一份关于冬季困难户补助的文件。她五十岁上下,齐耳短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基层干部特有的干练和严肃。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喘息和低语。这声音打破了值班室里的宁静,王主任不由得抬起头来,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紧接着,“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焦急。王主任连忙放下文件,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王主任皱了皱眉,放下文件,起身开门。
门一开,一股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门口站着三个人。最前面的是何雨柱,他脸色惨白,双眼红肿得如同烂桃,布满血丝,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怀里……赫然抱着一个人!那人被一件厚厚的旧棉袄严严实实地裹着,连头脸都遮住了大半,只露出几缕花白的头发,身体软软地靠在何雨柱胸前,毫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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