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叶话音落下,整个四合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新媳妇突然爆发的强大气场和掷地有声的道理给镇住了。易中海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指着冉秋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贾张氏张大了嘴,像离水的鱼,只剩下嗬嗬的喘气声。秦淮茹躲在门后的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就在这死一般沉寂、令人几乎要窒息的僵持时刻,时间仿佛都凝固了。突然间,一阵“哐!哐!哐!”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这声音沉闷而极具穿透力,就像重锤击鼓一般,骤然从后院方向传来,清晰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这声音太熟悉了!它是聋老太太那根乌木拐杖,重重杵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这声音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又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人们的心头。
所有人的目光,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齐刷刷地转向通往后院的月亮门。那扇门紧闭着,透露出一丝神秘的气息,而那声音正是从门后传来的。人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弥漫在空气中。
只见月亮门下,聋老太太被一大妈小心地搀扶着,稳稳地站在那里。老太太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在暮色中像覆了一层寒霜。她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睛,浑浊却锐利得惊人,如同两把淬了寒冰的刀子,缓缓地、沉沉地扫过前院里的每一个人。那目光所及之处,易中海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贾张氏缩了缩脖子。
老太太没说话,只是握着拐杖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凸起。那乌黑的杖头,稳稳地指着地面,刚才那三声叩击的余威,似乎还在空气中震颤。
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终于,聋老太太的嘴唇动了。她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重量,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砸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老话儿讲,升米恩,斗米仇。” 她顿了顿,目光如冰冷的探照灯,重点扫过易中海、贾张氏和四合院众人,“可老婆子活了这么久,看得真真儿的!这院子里,有些人的心呐,比那斗还大!比那无底洞还深!填不满!喂不熟!”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拐杖在地上又是重重一跺!“哐!” 这一声,比刚才更响,震得人心头发颤。
“柱子!”老太太的目光转向抱着米面袋子的何雨柱,眼神瞬间柔和了一丝,但语气依旧斩钉截铁,“你媳妇!说得对!新时代了!没那些主子奴才的臭规矩!自己个儿凭本事挣来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没道理白给!”
她像是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一般,猛地转过头来,那原本就冰冷锐利的目光此刻更是如同一把寒光四射的利剑,直直地刺向易中海等人。
她的声音在这一刻也变得异常尖锐,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决绝。这决绝就如同在数九寒天里被人突然泼下一盆冰水,让人浑身发冷,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
“今儿个,老婆子把话撂这儿!”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柱子家的东西,谁要是再敢动歪心思,再敢伸手张那个没廉耻的嘴——”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凛冽,“老婆子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拉着他!去街道!去厂里!去该去的地方!好好说道说道!让他知道知道,新社会的法!是管什么的!让他去那该蹲的地方!清醒清醒!”
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易中海等人的心上,让他们不由得为之一震。
“蹲班房”三个字,如同三颗冰冷的铁钉,狠狠楔入死寂的空气中。
易中海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贾张氏更是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那点撒泼的劲儿瞬间被抽干,只剩下满脸的惊恐,下意识地往后缩,差点绊倒在门槛上。
院子里落针可闻。只有聋老太太那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声,还有拐杖微微点地的余音。
冉秋叶紧绷的肩膀,在老太太那雷霆万钧的话语落下后,终于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她悄悄伸出手,握住了何雨柱抱着米袋、有些僵硬的手臂。何雨柱感受到妻子掌心传来的温热和力量,心头那股憋屈的邪火,像是被这温暖和老太太那毫不含糊的撑腰给熨平了。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杆。
聋老太太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再次冷冷地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尤其是在易中海那张惨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和失望。最终,她的目光落回何雨柱和冉秋叶身上,那锐利如刀的眼神才终于融化了一丝。
“柱子,”老太太的声音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还杵着干啥?天都擦黑了!把东西搬回去!该做饭做饭!别耽误了正经事!秋叶,”她又看向冉秋叶,微微颔首,浑浊的眼中竟透出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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