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的晕厥,像一幕突兀的休止符,打断了大会激烈的节奏,却并未缓解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感。两名架着她的街道工作人员经验丰富,一人立刻用拇指用力掐向她的人中穴,另一人则稳稳扶住她瘫软的身体。
“呃……嗬……”片刻之后,贾张氏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悠悠转醒。人中处传来的剧痛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些许,但当她重新看清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感受到那无数道如同针扎般的目光,以及王主任那冷冽如冰的凝视时,那刚刚被疼痛驱散些许的恐惧,又以更汹涌的势头反扑回来,将她重新淹没。
她宁愿自己一直晕过去,再也不要醒来面对这一切。
“醒了?”王主任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既然醒了,那我们继续。贾张氏,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那个印着轧钢厂字样的米袋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贾张氏身体一颤,眼神躲闪,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她的大脑在疯狂运转,试图寻找一个能蒙混过关的借口,但在那如山铁证和致命质问面前,任何借口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说捡的?谁会信?说别人给的?谁会给?她感觉自己就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无处遁形。
就在贾张氏支支吾吾、冷汗直流,全场目光都聚焦于她,等待她最终回答时,王主任却并没有给她太多组织语言的时间。她深知,对付这种滚刀肉,必须乘胜追击,不能给她任何喘息之机。
王主任转向身旁那名拿着深色布包的年轻干事,微微颔首。
那干事会意,立刻上前一步,将那个一直引人猜测的布包放在了八仙桌上,然后动作利落地将其打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干事从布包里,首先拿出来的,正是今天早上在何雨柱家米缸里发现的那个作为“证物”的米袋——土黄色的布袋,上面清晰地印着“红星轧钢厂”的字样和简徽。
看到这个米袋,贾张氏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颤抖。
然而,这还没完!
在那名干事将米袋放在桌上后,他继续从布包里往外拿东西。
一个印着“红星小学”字样的、略显陈旧但标识清晰的面粉袋!
一个贴着“第六粮站专用”标签的、已经空了的褐色玻璃油瓶!
甚至,还有两个印着“第三食堂”字样的小号调料布袋!
这几样东西被一一摆在八仙桌上,与那个轧钢厂的米袋并列在一起,像是一排无声的证人在控诉着什么。
“哗——!”
全场再次爆发出一片无法抑制的惊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如果说只有一个轧钢厂的米袋,或许还能用极端巧合、无法解释的“捡来的”勉强搪塞一下,那么现在,这桌子上摆开的,来自不同单位、却都带有公有标识的袋子和瓶子,就构成了一条清晰无比的证据链!
这绝不是巧合!这他妈是收藏癖吗?专收藏公家的东西?
王主任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刮刀,从桌上那排证物上扫过,然后死死钉在贾张氏那张惨无人色的脸上。
“张翠花!”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震怒和不容置疑的质问,“你现在,给我看清楚!解释清楚!”
她伸手指向桌上那排证物,厉声喝道:
“这个,印着‘红星轧钢厂’的米袋!你说何雨柱偷的,结果是从你家搜出来,放进何雨柱家米缸的!”
“这个,印着‘红星小学’的面袋!是从你家橱柜角落里搜出来的!”
“这个,‘第六粮站’的油瓶!是从你家窗台底下翻出来的!”
“还有这两个,‘第三食堂’的调料袋!是从你针线筐里找到的!”
王主任每说一样,就用手重重地在桌面上点一下,那“咚咚”的声响,如同战鼓,敲打在贾张氏的心坎上,也敲打在院内每一个人的神经上。
“你现在,当着全院老少,当着街道办,当着这铁一般的证据,”王主任的声音如同结了冰,“你给我一个一个说清楚!这些东西,它们上面印着的字,你认识吗?它们都是怎么跑到你家里去的?!啊?!”
“是捡的?嗯?”王主任嘴角勾起一抹极度讽刺的冷笑,“红星轧钢厂的米袋,你能捡到;红星小学的面袋,你也能捡到;第六粮站的油瓶,你还能捡到;连第三食堂的调料袋,你都能捡到?!贾张氏,你是长了双什么样的眼睛?专捡这些带公家字号的东西?你这‘捡破烂’的本事,可真是通天了啊!”
“噗嗤——”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引来一片压抑不住的低声哄笑。这笑声,充满了嘲讽和鄙夷,像无数个耳光,扇在贾张氏的脸上。
贾张氏被这连珠炮似的质问和满桌的铁证轰得头晕目眩,魂飞魄散。她看着那些熟悉的袋子和瓶子,那是她多年来“精打细算”、“勤俭持家”一点点“积攒”下来的“战利品”,此刻却成了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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