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秦淮茹家那如同被墨汁浸透般的愁云惨雾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何雨柱家这几天简直像被撒了一把蜜,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喜悦。窗台上,粉蓝相间的婴儿尿布被晒得蓬松柔软,在初冬的暖阳里轻轻晃荡;屋角的煤炉上,熬着的红枣小米粥咕嘟咕嘟冒着泡,甜香混着冉秋叶特意晾晒的薰衣草干花味,把整个小院的冷清都驱散了大半。
傻柱自从知道冉秋叶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早早就跟轧钢厂的食堂主任递了请假条。原本主任还舍不得放他这个 “后厨顶梁柱” 走,可架不住傻柱天天软磨硬泡,最后只好松口给了他半个月的长假。这几天,傻柱彻底成了冉秋叶的 “专职保镖兼保姆”,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先去胡同口的早点铺排队买刚出锅的豆浆油条,回来又围着煤炉给冉秋叶煮溏心蛋,连煤火的大小都要反复调试 —— 生怕火大了把鸡蛋煮老,火小了又煮不熟。
厂里关于李怀德和秦淮茹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同院的三大爷上次来送自己腌的萝卜干时,还特意跟傻柱提了两句,说秦淮茹现在在院里都抬不起头,被二大妈他们指着脊梁骨骂。可傻柱当时正忙着给冉秋叶剥橘子,听完只 “哦” 了一声,转头就忘了 —— 现在他的全世界,就装着炕上坐着的媳妇,和她肚子里那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柱子,你快来看,你看这孩子的小衣服多可爱。” 冉秋叶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坐在铺着碎花布褥子的床边,手里捏着一件绣着小老虎头的蓝色小褂子。那是她前阵子托乡下的表姐做的,针脚细密得像鱼鳞,老虎的眼睛用黑丝线绣得圆溜溜的,鼻尖还点了一点红,透着股憨态可掬的劲儿。
傻柱乐呵呵地凑过来,粗粝的大手轻轻碰了碰小褂子的布料,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琉璃:“那可不!我何雨柱的孩子,穿的必须是最好的!” 他说着,又从柜子里抱出一摞花花绿绿的布料,摊在炕上,“你看,我昨天特意去王府井百货买的,这块是纯棉的,贴身穿软和,孩子皮肤嫩,可不能用糙布;这块带小碎花的,等孩子大点儿穿,准像个小洋娃娃;还有这块蓝色的,跟我小时候穿的那件一模一样,将来我儿子穿,保准跟我一样精神!”
冉秋叶看着他那副显摆的样子,忍不住温柔地笑了,眼角弯成了月牙,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呀,比我这个当妈的还紧张。对了,你说咱们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有时候摸着肚子,觉得他动得可欢了,说不定是个调皮的小子。”
“男女都好!” 傻柱大手一挥,语气斩钉截铁,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要是男孩,我就教他炒一手好莱,什么葱烧海参、九转大肠,保证他学到手,将来走到哪儿都饿不着;要是女孩,就跟你学,你教她读书识字,做个有文化的姑娘,将来当老师、当干部,比咱们都有出息!”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把耳朵轻轻贴在冉秋叶的肚子上,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里面的小生命:“来,让爹听听,我儿子这会儿在干啥呢?是不是在踢你呢?我跟你说啊,儿子,等你出来,爹带你去吃胡同口张记的糖葫芦,甜得能粘住牙!”
冉秋叶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浅笑。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丈夫的脸上,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刻在心底。
她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丈夫的头发,感受着那发丝间的柔软和温暖。指尖划过他的鬓角,不经意间碰到了几根新冒出来的白头发。这些白头发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冉秋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她知道,这些天来丈夫为了照顾她,日夜操劳,消瘦了不少。原本饱满的脸颊此刻也有些凹陷,眼窝更是明显地深陷了下去。他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那笑容中却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憔悴。
“柱子哥,”冉秋叶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我早上听王大妈说,秦姐家好像出事了。”她顿了顿,观察着丈夫的反应,见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便继续说道,“说是跟厂里的李主任……被厂子里的人抓了现行,现在厂里都传疯了。”
傻柱的耳朵慢慢地从冉秋叶的肚子上抬起来,原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微微一皱,流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神情。他撇撇嘴,语气有些冷漠地说道:“管她呢!自己不检点,能怪得了谁?大半夜的跟李怀德那种人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以前我还觉得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挺不容易的,偶尔还会帮衬她一下,现在看来,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她要是能安分守己,怎么会闹出这种事情来呢?”
冉秋叶听了傻柱的话,心中有些不忍,毕竟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的邻居,而且秦淮茹的日子确实过得很苦,三个孩子还那么小。她张了张嘴,想要替秦淮茹辩解几句,可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感觉肚子一阵剧痛袭来,她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也紧紧抓住了身下的褥子,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哎呀……肚子……肚子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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