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的大喇叭刚响过 “革命生产两手抓” 的宣传口号,何雨柱正蹲在食堂后院劈柴,准备给中午的大锅菜烧火。深秋的柴禾又干又脆,一斧头下去 “咔嚓” 一声,溅起的木屑落在他的蓝布工装裤上,沾了层白霜似的。
“何雨柱!何雨柱!” 通讯员小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军绿色的挎包在胸前晃得厉害,“李主任让你赶紧去办公楼!有急事!”
何雨柱把斧头往柴堆上一插,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啥急事?我这柴还没劈完呢,中午工人们等着吃菜。”
“别管柴了!” 小张拉着他就往办公楼跑,“地区革委会的王副主任要来视察,李主任要在食堂摆席,指定让你掌勺!说没你做的菜,招待不好领导!”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 —— 李怀德这是又用得着他了。自打杨厂长倒台,李怀德接手轧钢厂,但凡有上级来,必让食堂做席,而席面的主厨,非他何雨柱不可。倒不是厂里没别的厨子,而是他做的菜,既有家常的香,又有宴席的样,红烧肉酥而不烂,糖醋鱼酸甜适口,连最普通的炒鸡蛋,都能让领导问一句 “是不是放了啥秘方”。
可李怀德对他,始终是 “又爱又恨”。爱的是他这手颠勺的本事,能帮自己在上级面前挣面子;恨的是他油盐不进,不管怎么暗示,都不肯顺着自己的 “革命路线” 走 —— 既不主动揭发 “杨厂长旧部”,也不跟纠察队的人走动,甚至对自己的 “提拔” 暗示,也总以 “我就会做饭,当不了干部” 推脱。
进了李怀德的办公室,何雨柱刚站稳,就见李怀德从皮椅上站起来,脸上堆着平时少见的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柱子啊,可算把你盼来了!王副主任今天下午到,晚上的席面,你可得拿出真本事!”
办公室里还站着两个干部,都是李怀德的心腹,其中一个就是管后勤的刘干事,上次何雨柱找菜农买白菜,就是他在李怀德面前说了两句好话,才没被追究。刘干事笑着帮腔:“李主任这话不假,上次王副主任吃了柱子做的红烧肉,回去还问呢,说轧钢厂的食堂师傅是个好苗子。”
何雨柱点点头,没接话,只是问:“李主任,席面要几菜几汤?有啥忌口的?我好提前准备食材。”
李怀德往办公桌后一坐,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规格高点,四凉六热一汤,必须有硬菜!红烧肉、糖醋鱼、扒鸡,这三样不能少 —— 王副主任就好这口。食材你尽管去仓库领,刘干事,你陪柱子去,要啥给啥,别委屈了师傅!”
刘干事赶紧应下来,何雨柱却皱了皱眉:“李主任,仓库的肉和鱼都是按周定量领的,要是都用在席面上,这礼拜工人的荤菜就不够了。”
“工人的荤菜往后推推!” 李怀德摆摆手,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先把领导招待好!这是政治任务!等视察过了,我再让仓库补领一批,还能亏了工人?”
何雨柱没再反驳 —— 他知道,跟李怀德争这个没用,领导的 “政治任务” 永远比工人的肚子重要。但他心里有谱,待会儿去仓库领食材,得跟管理员老李打个招呼,多留些边角料,晚上给工人加个粉条炖肉末,也算弥补。
刘干事陪着何雨柱去仓库,路上忍不住劝:“柱子,李主任对你够意思了,上次刘海中想找你麻烦,都是李主任压下来的。你也机灵点,平时多跟李主任走动走动,他要是想提拔你,一句话的事。”
何雨柱笑了笑:“刘干事,我这人笨,就会颠勺,当干部的事,想都不敢想。只要能让工人吃好饭,我就知足了。”
刘干事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 他知道,何雨柱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仓库里,老李见何雨柱来领食材,赶紧打开冰柜:“柱子,你可来了!李主任早上就打招呼了,说让你随便挑。你看这五花肉,刚冻好的,炖红烧肉正好;还有这草鱼,活蹦乱跳的,早上才送来的。”
何雨柱挑了块三指厚的五花肉,又选了两条两斤多的草鱼,还拿了几只冻鸡。他一边装食材,一边跟老李小声说:“李哥,肉和鱼多给我留些边角料,晚上给工人加个菜,不然这礼拜的荤菜不够。”
老李会意,赶紧把冰柜角落里的碎肉和鱼杂装了个布袋,塞给何雨柱:“放心,没人知道。你也是好心,工人跟着你,有口福。”
回到食堂,后厨已经忙开了。老王正在泡木耳,李师傅在切葱姜蒜,见何雨柱拎着食材回来,都围了上来:“柱子,这肉可真新鲜!晚上要做席?”
“嗯,地区的王副主任来视察。” 何雨柱把食材放在案台上,“老王,你把五花肉洗干净,焯水去血沫;李师傅,你把鱼处理了,鱼鳞别扔,待会儿熬汤用;我去和肉馅,晚上给工人加个粉条炖肉末。”
师傅们都应下来,后厨里顿时响起了水声、切菜声,还有老王的念叨:“还是柱子心细,知道想着工人。要是换了别人,早把好东西都给领导做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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