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轧钢厂食堂,后厨的铁皮烟囱里裹着煤烟的热气往上蹿,在灰蒙蒙的天空里散成一团淡雾,活像个刚睡醒的老头在吐烟圈。何雨柱正站在案台前揉面,面团在他粗糙的手掌下被反复按压、折叠,发出 “砰砰” 的闷响,震得案台上的搪瓷盆都跟着打哆嗦 —— 盆里泡发的粉条正慢悠悠舒展着,跟刚睡醒伸懒腰的懒猫似的,再过半个钟头,就得给夜班工人当夜宵。这阵子厂里赶工期,工人们熬到后半夜,全靠这碗热乎的粉条汤顶劲,用老王的话说:“比给他们发奖金都管用。”
“何雨柱!”
门口传来的声音像块冰碴子,砸在满是热气的后厨里,吓得盆里的粉条都抖了抖。何雨柱揉面的手顿了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刘海中 —— 这主儿自从当上纠察队队长,三天两头往食堂跑,不是嫌馒头小得像 “鸽子蛋”,就是说菜盐多了能 “腌咸菜”,明摆着是找茬。
何雨柱把面团往案板上一扣,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转过身时,脸上已经堆了层不冷不热的笑,跟戏台上的老生似的:“哎哟,这不是刘队长嘛!您今儿怎么有空来后厨视察?要不要坐下喝碗热水?我刚烧的,还冒热气呢,正好给您暖暖您这‘革命的胃’。”
刘海中背着手走进来,中山装的风纪扣依旧扣得严严实实,勒得他圆滚滚的肚子更显突兀,活像揣了个小皮球。胳膊上的红袖标在灯光下晃得刺眼,他特意把胳膊抬了抬,生怕别人看不见。他没接何雨柱的话,反而径直走到放粮票的木柜前,伸手就去拉柜门 —— 那柜子是食堂专门存粮票、油票的地方,钥匙由何雨柱和食堂主任轮流保管,平时锁得比他家保险柜还严实。
“刘队长,这柜子有锁,得跟周主任打招呼才能开。” 何雨柱往前迈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柜子前,心里跟明镜似的:刘海中这是又想找由头挑事,粮票是公家的命脉,要是被他查出点 “猫腻”,轻则写检查,重则可能被扣上 “挪用公款” 的帽子,那可就麻烦了。
“打招呼?我是纠察队队长,查个粮票还需要打招呼?” 刘海中眼睛一瞪,声音陡然拔高,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他伸手就去推何雨柱,可何雨柱常年揉面,胳膊上都是劲儿,他推了半天,何雨柱纹丝不动,自己倒差点晃了个趔趄。“让开!我接到群众举报,说你私藏粮票,把公家的粮票拿回家给你那个成分不好的媳妇用!今天我就得查个明白,看看你这‘革命的厨子’是不是藏了‘反革命的私心’!”
旁边帮厨的老王手里的勺子 “当啷” 掉在锅里,溅起的水花差点烫到他的手。他赶紧弯腰去捡,头埋得跟地里的萝卜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后厨里的其他师傅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眼神里满是担忧 —— 谁都知道刘海中跟何雨柱不对付,这要是真被他翻出点啥,何雨柱可就麻烦了。
何雨柱却没慌,反而往后退了半步,指着木柜上的锁,语气跟说书先生似的:“刘队长,举报归举报,规矩归规矩。您看这锁,是厂里统一发的‘安全锁’,钥匙还得两个人一起才能打开,比您家大门的锁都结实。再说了,这粮票是厂里按人头分的,每一张的进出都记在账本上,周主任那儿有底,我这儿也有台账,一笔一笔记得比您家的家谱都清楚。您要是想查,咱现在就去找周主任,把账本拿出来一对,是我私藏了,还是有人造谣,一目了然。到时候要是我错了,您让我写检查,写一万字我都认;要是您错了,您是不是也得给我道个歉,顺便跟大家说说,这‘群众举报’到底是哪个‘群众’举报的?别是您自己编的吧?”
刘海中心里咯噔一下 —— 他哪有什么 “群众举报”,就是早上吃早饭时,看见贾张氏拿了块花布,心里羡慕,就想找个由头从何雨柱这儿捞点好处。要是真去找周主任对账,账本记得清清楚楚,他不仅查不出问题,反而会落个 “诬告” 的名声,到时候李怀德要是知道了,他这队长的位子可就保不住了。可他话已经说出去了,要是就这么算了,在食堂师傅们面前就没了威信,以后谁还怕他?
“找周主任?用不着!” 刘海中硬着头皮,伸手揪住何雨柱的衣领,可他的手劲小,揪着何雨柱的衣领,跟挠痒痒似的。“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不敢让我查!今天我还就不信了,非要打开这柜子看看!我就不信你能把粮票藏到天上去!”
何雨柱任由他揪着衣领,脸上依旧没慌,反而提高了声音,跟喊口号似的:“刘队长,您这是要抢锁啊?后厨这么多师傅都看着呢,您要是真把锁砸了,查不出问题还好,要是查不出,您这‘滥用职权、破坏公家财产’的罪名,怕是担不起吧?您想想,这锁是厂里的财产,您把它砸了,就是破坏革命财产;您要是查不出我私藏粮票,就是诬告革命同志。这两条加起来,您说李怀德主任知道了,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您这个队长不合格,把您的红袖标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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