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声咆哮撞在四合院的灰墙上,弹回来时带着碎碴子似的戾气。阎埠贵正扒着自家窗台数看热闹的人头,冷不丁被震得一哆嗦,手里的铜核桃 “哐当” 掉在青砖地上,滚到贾张氏脚边。三大爷心疼得直抽气,却梗着脖子没敢弯腰 —— 这会儿往贾家跟前凑,跟往火堆里钻没两样。
“都给我滚开!” 何雨柱的吼声裹着唾沫星子,砸在人脸上生疼。二大爷刘海中刚腆着将军肚从堂屋踱出来,想摆摆 “院领导” 的谱,张嘴刚吐出 “傻柱你敢” 四个字,就被何雨柱胳膊肘狠狠撞在门柱上。后脑勺磕得 “咚” 一声闷响,疼得他龇牙咧嘴,后半句 “犯上作乱” 卡在喉咙里,硬生生咽成了一声含糊的哼唧。
围观的人被这不要命的架势吓破了胆。西厢房的王大妈抱着刚断奶的小孙子,慌忙往回缩时踩了东厢房李婶的布鞋,李婶 “哎哟” 一声没敢骂,只死死捂住嘴 —— 谁都瞧见何雨柱那双红得淌血的眼了,眼白上爬满的血丝像网,网住的是能吃人的凶光。
棒梗还举着那本撕烂的《安徒生童话》,唾沫星子喷在 “美人鱼” 的残页上,正喊到 “打倒资产阶级毒草”,冷不丁听见这声吼,手里的书 “啪” 地掉在地上。他回头看见何雨柱像头疯牛似的冲过来,裤腿上还沾着仓库的黑灰,膝盖一软差点跪在 “批斗台” 上。可身边还站着三个外院的红袖箍,他硬着头皮梗起脖子:“何雨柱!你敢动我?我是革命小将!我爹是工人阶级!”
“工人阶级没教你欺负女人?” 何雨柱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铁屑似的冷硬。他撞开最后两个挡路的半大孩子,鞋底子碾过地上的碎书页,“我今天就动你了,咋地!”
话音未落,他猛地跃起。那双厚重的翻毛棉鞋沾着仓库的铁锈,带着全身的蛮力狠狠踹在棒梗胸口。“砰” 的闷响像闷雷滚过院子,房檐下的麻雀 “呼啦啦” 惊飞一片,在灰天上绕了三圈,愣是不敢落回槐树枝头。
棒梗整个人往后折成了弓,胳膊腿在空中胡乱划了两下,活像只被掐了脖子的鸡。他眼里的嚣张还没褪干净,就被惊恐糊了满脸 —— 他记着奶奶说的 “红箍子就是护身符”,却忘了何雨柱是真敢拼命的主。上回他偷何雨柱家的白面,被追得绕着院子跑三圈,最后还是秦淮茹跪着求了情才作罢,可今儿个,何雨柱眼里的狠劲比上回凶十倍。
“哐当!”
这声巨响比踹胸口的动静更吓人。棒梗砸在贾张氏的咸菜缸上时,缸沿 “咔嚓” 崩开个豁口,浑浊的咸菜汁混着烂白菜叶 “哗” 地涌出来,带着二十年的酸臭味漫了一地。有片锋利的碎瓦飞得急,擦着贾张氏的颧骨过去,在她干瘦的脸上划了道血口子,疼得她 “嘶” 地吸了口凉气。
“我的缸!” 贾张氏的尖叫比棒梗的哀嚎先破了音。那口青花大缸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腌了二十三年咸菜,平时谁碰一下都要被她指着鼻子骂半天 “断子绝孙”。这会儿缸裂了,深褐色的汁水混着花椒粒淌在青砖地上,她心肝颤得比棒梗的哭声还厉害 —— 在她眼里,这缸比孙子的胳膊腿金贵。
棒梗趴在咸菜汁里,胸口的疼像有把烧红的锥子在钻,每喘口气都带着腥甜。他想爬起来往奶奶跟前凑,可胳膊刚撑着地,就被碎瓦片扎穿了手心,疼得他 “哇” 地吐出一大口血沫子,溅在浑浊的汁水里,红得刺眼。
“奶…… 奶……” 他哭着往贾张氏那边够,声音细得像猫叫,哪还有半点刚才举着书喊口号的嚣张?
贾张氏这才回过神,扑过去把棒梗往怀里搂。手一摸他后背全是黏糊糊的咸菜汁,再看他嘴角挂着的血沫子,顿时疯了。她也不管脸上的口子还在流血,抱着棒梗就在地上打滚:“杀人啦!何雨柱杀人啦!街坊们快来看啊!这个绝户头要断我们贾家的根啊!”
她滚得又快又急,蓝布褂子上沾了不少烂菜叶子,花白的头发上还挂着颗蔫了的干辣椒,活像从泥坑里捞出来的。可院里没人敢接话 —— 东厢房的李婶偷偷拽了拽王大妈的袖子,嘴朝 “批斗台” 努了努:冉秋叶还站在那儿呢,脖子上挂着 “臭老九” 的牌子,墨汁顺着下巴往衣领上淌,单薄的身子被风刮得直晃,看着比地上的棒梗还可怜。
“吵死了!” 何雨柱压根没看地上撒泼的贾张氏,他踩着咸菜汁往 “批斗台” 冲,鞋底子沾了片白菜叶也浑然不觉。台上的冉秋叶听见他的声音,原本紧绷的身子猛地一颤,头缓缓抬起来,墨汁糊了的脸上,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蒙着雾的星星。
“秋叶!” 何雨柱跳上台时,那几张拼起来的破课桌晃得厉害,吓得他赶紧伸手扶了一把。他扯下冉秋叶脖子上的硬纸板时,麻绳勒得太紧,蹭掉了她脖子上一层皮,红得刺眼。他把纸板往地上一摔,抬脚就碾:“踩碎你个狗娘养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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