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沾着泥点的康熙青花瓷瓶,在清晨惨淡的光线下,像颗炸雷般躺在易中海家堂屋的地上。空气凝固了,先前还嗡嗡作响的人声彻底死寂,只余下粗重不一的呼吸声,每一双眼睛都死死钉在那抹刺目的青蓝上,又猛地转向易家老两口。易中海的脸,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灰败得如同蒙尘的土墙,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一大妈更是魂飞魄散,手死死攥着易中海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身体筛糠似的抖着。
“好哇!易中海!”贾张氏的尖叫声如同夜枭一般,划破了屋内令人窒息的死寂。她的嗓音异常尖利,仿佛一把锐利的锥子,毫不留情地刺破了这片沉默。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贾张氏满脸怒容,一双三角眼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易中海,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真人不露相啊!你这老东西,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却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真是报应啊!你这是活该!”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伴随着她的叫骂,唾沫星子也像雨点一样四处飞溅。
贾张氏的情绪显然已经极度亢奋,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扭曲,让人听了有些毛骨悚然。她一边叫嚣着,一边还不忘用眼角的余光去瞟那摆在桌上的瓷瓶,眼中的贪婪之光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街道王主任站在一旁,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也变得铁青。他身后的两个年轻干事同样表情严肃,紧绷着脸,锐利的目光如鹰隼一般扫视着屋里的每一个人。
王主任见状,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都别吵吵!易中海同志,关于这个瓶子,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易中海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仿佛是破旧风箱被拉动时发出的声音一般,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他的声音干涩而飘忽,仿佛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我……我替老何保管的……怕……怕孩子们不懂事,给糟蹋了……”
然而,他的解释显然无法让人信服。何大清的声音突然拔高,其中蕴含着十数年的怨毒和如冰碴子般的寒意,“保管?”他的语气充满了讽刺和质疑,“保管到你家箱子底下,还裹得跟见不得光似的?上面还沾着土!易中海,你这是打算‘保管’到地底下去吧!”
说罢,何大清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死死地逼视着易中海那双失去焦点的眼睛,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八仙桌呢?我那两箱子家传的细软呢?是不是也被你‘保管’得无影无踪了?嗯?”他的质问如同一把利剑,直刺易中海的心脏。
面对何大清的质问,易中海的脸色变得惨白,额角的青筋因为愤怒而暴起。他徒劳地挣扎着,想要为自己辩解,“老何!你……你这是血口喷人!”然而,他的声音却显得如此无力,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底气不足。
“血口喷人?”何大清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转过身来,他的动作如此之大,以至于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因为惯性而摔倒。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闪电,直直地射向院子里越聚越多的街坊邻居们。这些人正挤在门口和窗边,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这场闹剧的发展。
何大清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喊出来的,在空气中回荡着,久久不散。
“各位高邻都听见了!都看见了!人赃并获!他易中海,就是条披着人皮的狼!”何大清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他的手指着易中海,仿佛那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吃着我家,坑害我的儿女,还想占着我家的房!”何大清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目光如刀,狠狠地刮过易中海那已经变得灰败的脸,仿佛要在他的脸上刻下深深的印记。
“今天这事儿,没完!”何大清的声音再次提高了八度,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他瞪着易中海,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喷涌而出。
“易中海,你不是要开全院大会评理吗?好!咱们就开!就在这院子里开!”何大清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当着全院老少的面,把你这些年干的好事,一件件、一桩桩,全都抖落清楚!”何大清的语气越发严厉,他的话语就像一把把利剑,直刺易中海的心脏。
“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何大清,给我何家,磕头认错!”最后一句话,何大清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的声音在院子里引起了一阵骚动,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对!开大会!让这老东西现原形!”贾张氏第一个跳着脚响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仿佛已经看到易中海身败名裂、跪地求饶的场面。
王主任沉默了一小会儿,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缓缓地扫过易中海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庞,然后又迅速地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些人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不满,他们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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