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与星穹 第36章 幽兰淬火与破碎的假面

卡莉斯塔姐妹的离场，并未在喧嚣的礼堂中激起太多涟漪。悠扬的音乐依旧，谈笑风生依旧，仿佛刚才那场餐桌边无声的刀光剑影只是薇奥莱塔的错觉。零重新归于沉寂，慢条斯理地享用着盘中剩余的食物，仿佛刚才那个用言语撕开伪装的不是他本人。莱拉在解决了自己那份美食后，注意力又被不远处一个散发着诱人甜香的巧克力喷泉吸引，晃着尾巴凑了过去。

薇奥莱塔端起侍者重新斟满的饮品，幽蓝色的光晕在她指尖晃动。她看着零，试图从他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读出些什么，但最终一无所获。他就像一口深潭，投下石子，只会泛起几圈涟漪，随即恢复原状，将那深处的秘密牢牢掩盖。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没有任何预兆，礼堂边缘一处连接后勤通道的侧门猛地向内爆裂开来！厚重的合金门板如同被巨兽撞击般扭曲、飞溅，刺耳的警报声瞬间撕裂了优雅的音乐和欢声笑语！

“所有人不许动！”

“趴下！”

混乱的咆哮声中，七八名身着灰色作战服、头戴黑色面罩、手持制式脉冲步枪的武装分子如同恶狼般冲了进来！他们动作迅捷，训练有素，瞬间分散开来，枪口喷吐着致命的蓝色电光，对着天花板和墙壁疯狂扫射！

砰！砰！哗啦——！

水晶吊灯被打得粉碎，晶莹的碎片如同雨点般落下。墙壁上精美的浮雕被能量束炸开，露出内部扭曲的金属结构。刺鼻的硝烟味和能量过载的焦糊味瞬间取代了香氛。惊恐的尖叫、哭喊、桌椅碰撞声此起彼伏，刚才还沉浸在梦幻中的学生们如同受惊的鸟群，慌乱地四处奔逃，寻找掩体，整个穹顶礼堂瞬间化作了混乱的炼狱！

“是‘灰烬残渣’的人！他们怎么会混进来？！”卡莉斯塔的声音带着惊怒，从不远处一根装饰柱后方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经折返，正半蹲在地上，脸色铁青，手中紧握着她那杆从不离身的杠杆步枪，琥珀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怒火，却带着一丝投鼠忌器的焦灼。她的位置离暴徒最远，中间隔着大量慌乱的人群，根本无法有效瞄准和射击。流弹无情，在这种极端混乱和人员密集的场合，她赖以成名的远程狙杀能力反而成了最大的掣肘！

薇奥莱塔在爆炸发生的瞬间，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她一把拉住身旁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莱拉，脚下发力，如同鬼魅般向后滑出数米，精准地避开了飞溅的碎片和一道擦身而过的能量束，藏身于一张被掀翻的、厚重的合金餐桌之后。她体内的“星骸”核心剧烈震颤着，引力的波纹在皮肤下隐隐流动，一股毁灭性的力量呼之欲出。

不行！不能动用“星骸”的力量！

薇奥莱塔强行压制住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引力权柄。这里人太多了，能量屏障复杂，一旦失控，造成的破坏恐怕比这些暴徒更甚！而且，她的身份绝不能在这种场合暴露！艾莉娅的警告言犹在耳。她只能依靠**和基础的战斗技巧，但在这种枪林弹雨中，无异于杯水车薪。她的眼神冰冷如刀，飞速扫视着混乱的现场，寻找着破局的关键。

零的反应则更为奇特。他既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地寻找掩体，也没有展现出任何战斗的意图。在爆炸和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只是平静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好整以暇地向后退了几步，恰好站在了一处灯光阴影与装饰植物形成的视觉死角里。他双手插在礼服裤兜中，深褐色的瞳孔冷静地观察着暴徒的数量、站位、火力配置以及人质的分布情况，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战场记录员。他甚至没有看薇奥莱塔和卡莉斯塔一眼，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些制造混乱的灰衣人身上。

“哈哈哈！圣樱学院的天之骄子们！原来也会像虫子一样抱头鼠窜！”一名似乎是头目的暴徒狂笑着，用枪托狠狠砸翻了一个试图反抗的、身体明显经过机械改造的高年级生，后者惨叫着倒地，关节处火花四溅。

“找出目标！带走！抵抗者，格杀勿论！”另一名暴徒厉声喝道，枪口指向人群，引来一片绝望的哭喊。

他们的目标是谁？是某个拥有特殊身份的学生？还是……裁决部安插在这里的成员？

混乱在加剧。暴徒们开始有目的地驱赶人群，试图分离出特定目标。一名暴徒的目光，似乎锁定了薇奥莱塔和莱拉藏身的方向，端着枪，一步步逼近。

卡莉斯塔急得额头冒汗，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却因为不断窜过的人影而无法射击。薇奥莱塔全身肌肉紧绷，计算着暴徒靠近的距离和出手的时机，准备进行风险极高的近身搏杀。莱拉躲在薇奥莱塔身后，狼耳朵紧紧贴着头发，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愤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请……请你们住手！”

一个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在相对安静的礼堂一角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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