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本要奏。”御史大夫章兆见形势有些失控,忙出列大声道。
“说。”魏兴帝下意识地回道。
“臣参楚安公秦戈,贿赂宫中太监,私造兵器,意图谋朝篡位。”章兆凛然道。
“可有人证物证?”魏兴帝瞥见秦戈泰然自若,于是问道。
“坤宁宫常侍、御膳房总管太监冯公公可以作证。”章兆躬身道。
魏兴帝微微点头,刘公公高声唱喏:“传,御膳房总管太监冯宝冯公公。”
片刻之后,冯公公低眉顺眼地来到金銮殿,一到殿中便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冯宝,御史大夫章大人说你可以作证,证明楚安公秦戈贿赂宫廷、私造兵器,可有这回事啊?”魏兴帝沉声道。
“陛下,确有此事。”冯公公道:“上次去长沙府传旨,楚安公当着众人的面递给咱家一个锦袋,锦袋里装着二十两黄金和十张千两银票。”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双手上呈。
刘公公走上前去,接过锦袋,打开之后给魏兴帝看了一眼。
“你怎么证明这个锦袋就是楚安公送给你的呢?”魏兴帝确认里面的银票和金子后,询问道。
“陛下,这个锦袋确实是微臣送给冯公公的。”未等冯公公开口,秦戈抢先答道:“微臣想着,金榜题名的举子都要打发一二两银子给报喜的胥吏,冯公公千里迢迢赶赴长沙颁旨,怎么着也得给点辛苦费不是?”
“这么说,你承认贿赂冯公公了?”章兆厉声道。
“章大人,别着急啊,你女儿刚成为秦阳公的侧室,就忙着帮她争宠啊?”秦戈嘲讽道:“袋子是我的,但里面的东西却不是我的。以冯公公的身份,我怎么着也得给个七十……嗯,八十个铜板。”秦戈特意提高了“铜板”两个字的发音。
“你……你信口雌黄,咱家检查过锦袋之后,便再也没有打开过。这银票和金子明明就是你想让咱家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帮你说话,硬塞给我的。”冯公公气急败坏道。他恼恨的是秦戈竟然将他说得比报喜的胥吏都不如。
“陛下,楚安公已经承认锦袋是他的,冯公公作证金子和银票是楚安公贿赂他的,那么楚安公能否证明这些东西不是他的呢?”公孙峁对于先前自己被秦戈质问得哑口无言,感到无比羞耻,此时终于平复下心情。
“多谢公孙兄仗义执言。”秦戈笑吟吟地对公孙峁道:“秦某确实无法证实金子不是我放的,不过这银票嘛,倒是可以查到来源。据秦某所知,从银子进入钱庄那一刻起,钱庄内就有详细的记录,根据这几张银票上的票号,到钱庄里一查,就知道是谁存入的这些银子,至于中间的倒手,也可以顺藤摸瓜查出来。”
听闻秦戈此言,章兆和冯公公顿时脸现惊慌之色。这几张银票是章兆从家里随便抽出来的,他根本不知道是谁送的。一旦真的查下去,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
公孙峁等人怎么也没想到,原来银票还可以如此追查其来源。
“冯宝,你可知道诬陷朝廷国公该当何罪么?”首辅胡广开口道。
“最少责杖五十,入狱十年以上。”刑部的一位侍郎连忙补充道。
冯公公脸色煞白道:“或许……或许是有人掉了包,想要陷害楚安公和咱家。”忽然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可是咱家在长沙街头亲眼所见一车车的甲胄兵器,绝不会有假。咱家还收集了一些作为证据。”
冯公公急匆匆地离开大殿,很快便抱着一个包袱回来。“哐当”一声,包袱被扔到地上,散落一地的刀枪箭矢。
“楚安公,这个你该如何狡辩?”章兆从惊慌中缓了过来,大声质问道。
“启禀皇上,此事臣可作证,楚安公室奉旨敕造。”兵部尚书杜子龙出列道:“这里是臣曾经上奏的折子,上面有陛下亲笔所题‘准奏’。这个是由兵部下文,要求荆楚兵器司加紧制造甲胄兵器的文书。这个是兵部及京师各军主将亲笔签署的接收文件。”
魏兴帝一一查阅过相关文书后道:“这么说来,楚安公并非私造兵器,而是奉旨敕造了?”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曾经批过这样一道奏折,但这已经不重要。
“正是。”杜子龙大声应道。
“章大人,你还有什么其它证据么?”魏兴帝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个……这个……,微臣一心体国,有失查察,请皇上降罪。”章兆忙跪下谢罪道。
“冯宝,你呢?”魏兴帝转头又道。
“陛下,陛下,奴才没有私心,都是为了大魏啊。”冯公公磕头如捣蒜,大声求饶道。
“捏造证据,构陷国公,也是为了大魏?”魏兴帝脸色一冷,怒斥道:“来人呐,将这腌臜货重责五十,押入大牢,听候审判。”
冯公公顿时傻了眼,按照他们原来的推算,剧情不应该如此发展啊。眼见公孙峁等人袖手旁观,没有为他出头的意思,冯公公正要抖搂出一些内幕,但转念一想,如果此时倒戈,双方都会要他的命;如果强撑下去,或许秦阳公和皇后还会想办法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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