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灭了南粤、赶走交趾之后,张满仓便一直南粤王城番禺。秦戈、徐牧之都曾上奏朝廷,请求封赏南征军。
可朝廷一来认为过程太过容易,二来南粤、大理等国地处偏远、人口资源匮乏,每年收不上来多少税赋,有时还要倒贴,所以只给了张满仓一个征南将军,连封侯都没有。
张满仓麾下也只有欧阳星被封为邕州将军,其他人最多只是总兵。
将士们对此颇为不满,既然朝廷不给,他们就主动拿。他们不仅将州府的库银搜刮一空,还对当地富户敲诈勒索,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子都被他们据为己有。大理总兵更是霸占大理王室的王后、妃子、公主等,或将其分给自己亲近的将校军官,一时大理城民声鼎沸、怨声载道。
张满仓闻讯后暴跳如雷,严令大理总兵必须马上释放王室成员,上交库银。大理总兵释放了数十名年老色衰的嫔妃、宫女以及十几万两银子后,然后再无下文。
张满仓见其阳奉阴违,便派出自己的亲卫队前去监督执行。不曾想大理总兵竟然不让他们进城。
张满仓一怒之下,亲率五千人前往讨伐。欧阳星等人极力劝谏,张满仓不为所动。
数月前,双方将士还都是袍泽,如今却兵刃相见,因此攻防战打得十分敷衍。围攻一月有余而不下,在身边将校的劝说下,张满仓只得含恨而归。
等到张满仓回到番禺,却发现他的老巢被人端掉,为首之人正是他十分器重的邕州将军欧阳星。
“张将军,我早就劝过你自立为王,可你听不进去。兄弟们浴血奋战、打生打死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荣华富贵、女人银子。”欧阳星望着城门口脸色铁青的张满仓道:“如今兄弟们开疆拓土,赏银少得可怜也就罢了,连官职都舍不得封,谁能服气?”
“欧阳星,亏得我如此信任你,你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张满仓怒喝道:“我命你马上打开城门,本将军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无情。”
“张将军,金银、女人摆在你面前你不要,也不准兄弟们拿;升职加薪你也不为兄弟们争取。你看看身边,有多少兄弟愿意跟着你做这吃力不讨好的营生?”欧阳星道:“不瞒你说,我与所有总兵都商量好了,大家推举我为南海王,总兵以上全部封侯。张将军,我也不想与你为难,你撤回荆楚去吧。”
“我要是不肯呢?”张满仓沉声道。
“你有多少兵马?又有多少粮草?连一个小小的大理都打不下,何况是番禺?”欧阳星讥讽道:“你别忘了,番禺城内还有你数百名亲信,他们现在可都在我的手里。”
“呛啷啷”声中,包括番禺总兵在内的几百名张满仓亲信,带着手镣脚铐被押上了城头。
“你敢!难道你不怕将来朝廷和大都督派兵过来灭你九族?”张满仓气得须发皆张。
“呵呵,朝廷四面受敌,自顾不暇。大都督嘛,听闻他受了重伤,武功尽失。”欧阳星道:“如果不是这样,你说我怎么敢揭竿而起,自立为王呢?”
“胡说,秦戈他……他怎么可能武功尽失?”张满仓脸涨得通红,怒道。
“这可是我原来寨子里的兄弟,现在是大都督的亲卫,亲自写信告诉我的,信不信由你。”欧阳星道。
张满仓犹豫再三,最终决定撤回林城。如欧阳星所言,他手里的这几千人马无法攻下番禺,况且还有几百名人质在对方手中。早日确认秦戈的情况,也是张满仓迫切想要回到荆楚的原因。
欧阳星倒也没有食言,释放了所有张满仓的亲信。他也不敢太过得罪张满仓,光一个顾非,他便极有可能抵挡不住。
欧阳星寄希望于蒙古、魏国、前朝叛军、荆楚等几方势力混战,无暇顾及南方,他便可以慢慢发展,最终可以与各方有一战之力。
张满仓率领五千余虎威军老卒撤回林城,沿途各大州府对他们的到来都严阵以待。欧阳星没有说谎,这些人为了眼前的富贵准备孤注一掷。
回到林城,嘱咐自己的副将固守城池后,张满仓马不停蹄前往长沙府。
当见到坐在轮椅上面容憔悴的秦戈,张满仓的眼眶马上就红了:“小戈子,你……你真的武功尽失了么?”
秦戈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可以恢复么?”张满仓满怀期望道。
“无源子道长说恢复的可能性很大,不过这段时间毫无进展。”秦戈沮丧道。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不用坐镇南粤么?”一旁的徐守业好奇地问道。
“欧阳星自立为王,叛变了。”张满仓将最近发生的事简略述说了一遍。
“什么?他竟如此肆意妄为,真以为手里有几万兵马,就可以称王称霸了吗?”徐守业怒道。
“那名给他写信的亲卫,肯定是他留下来作内应的。只要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是谁。”慕容七七道。
“不急,我们可以通过此人传递给他一些消息。”秦戈道:“慕容姑娘,你的易容术不是挺好么?这两日不妨坐着轮椅,陪着文汐演两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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