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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雨桐离开后，诊疗室里只剩下秦锋一人。窗外的雨彻底停了，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清冷的白。他靠在椅背上，左臂的伤口隐隐作痛，却比不上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秦若曦温柔的眼神，沈雨桐倔强的关心，还有龙媚嘴上不饶人却始终守护的身影。
“还没睡？”秦若曦的声音轻轻响起，她端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药膏和一杯温牛奶，“护士说你还没去病房，是不是伤口疼得厉害？”
秦锋直起身，看着她走近。白大褂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夜班的疲惫让她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却更添了几分柔弱的美感。“刚在想事情，忘了时间。”
秦若曦把牛奶递给她，拿起药膏在他胳膊的纱布上轻轻涂抹，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这是特制的镇痛药膏，比口服药副作用小。”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擦过纱布边缘时，秦锋能感觉到她刻意放轻的力道，“今天在矿区是不是动得太厉害了？伤口有点渗血。”
“小问题。”秦锋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灯光在她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倒是你，又熬夜了，眼睛都有红血丝了。”
秦若曦的动作顿了顿，脸颊微红：“医生都这样。”她低下头，药膏的清凉顺着纱布渗透进去，缓解了不少痛感，“其实……刚才沈小姐离开时，在走廊里跟我说了，谢谢你救了她。”
“我们是盟友。”秦锋笑了笑，却注意到秦若曦捏着药膏管的手指微微收紧。
“盟友？”秦若曦抬眼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只是盟友吗？”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我在战地医院时就知道，你对在意的人，从来都不只是‘盟友’那么简单。”
秦锋的心跳漏了一拍，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月光：“若曦，我……”
“别说了。”秦若曦打断他，重新低下头整理药膏，“我只是提醒你，别总把自己逼得太紧。你身上的伤够多了，不管是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胸口的旧伤疤，那里曾中过一枪，是秦若曦亲手救回来的，“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她转身离开时，秦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很软，带着常年握手术刀的薄茧。“若曦，”他低声道，“谢谢你。”
秦若曦的身体僵了一下，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抽回手快步走出了诊疗室，耳根却红透了。
秦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又带着点酸涩。他拿起那杯温牛奶喝了一口，甜腻的奶香在舌尖散开，驱散了不少疲惫。
躺在病房的床上，秦锋却怎么也睡不着。矿区的爆炸声、沈雨桐泛红的眼眶、秦若曦温柔的指尖、龙媚骂骂咧咧却担忧的眼神……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他索性起身下床，悄悄走出病房——他知道龙媚肯定还在楼下守着。
医院的走廊静悄悄的，只有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秦锋走到楼梯口，果然看到龙媚靠在墙角抽烟，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她换了身黑色皮衣，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脖颈上那道淡淡的疤痕。
“怎么下来了？不睡觉？”龙媚看到他，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语气带着点不耐烦，眼神却在他胳膊上的纱布扫了一圈，“伤口又疼了？”
“睡不着，下来透透气。”秦锋走到她身边，楼梯间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人清醒了不少，“你怎么还没走？”
“你这伤号在这儿，我能走吗？”龙媚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个苹果递给他，“刚让护士洗的，补充点维生素。”
秦锋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今天矿区的事，谢了。”
“少跟我来这套。”龙媚踢了踢他的脚踝，“下次再敢这么玩命，看我怎么收拾你。”她的语气凶狠，眼底却藏着后怕，“当时在火药库听到爆炸声，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他妈的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秦锋抱住了。他的动作很轻，生怕碰到她的伤口，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龙媚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反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你知道就好。”她的指尖划过他后背的旧伤疤，那里的皮肤比别处更粗糙，“秦锋，别总把事都自己扛着，你身边不是没人。”
秦锋收紧手臂，低头吻住她的发顶。楼梯间的光线昏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交织。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皮革的气息，那是属于龙媚的味道，带着江湖的洒脱和不易察觉的温柔。
“龙姐。”秦锋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情绪，“我……”
“别说话。”龙媚抬起头，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她的吻带着烟草的辛辣和一丝急切，不像秦若曦的温柔，也不像沈雨桐的炽热，而是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心和在意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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