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扯了扯嘴角,笑意比哭还难看。
他快痛死了,他愿意的,愿意到当年听见先皇试探的话,恨不得立刻跪下去应承。
可那时念念正忙为皇位谋划,先皇有所怀疑,为保证稳固地位,自然不愿丞相之子赘给有狼子野心之人,亦看裴家是否有谋逆之心。
若他不答应赘给时禾,便是抗旨,便是坐实了和时愿的特殊关系。
先皇必会对她出手,羽翼未丰的皇女斗的过还未染病的女皇吗?
裴渡不清楚,也不想她抗旨为自己涉险。
时愿摇头:“不信,我不信阿渡。”
裴渡望向远处墙上的飞檐,那里曾是他们年少时偷偷爬上的地方,他不敢她便抱着他上去。
“赘给时禾很好,她温吞,安静,她怕你,所以从不敢碰我一下。”
“很好?裴渡,你看着我。”
裴渡缓缓转回头,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很好的话,为什么瘦了!”
她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抬到两人中间。
他的指肚上有一道道疤,被指甲反复掐过。
“从小不开心难过就攥紧拳头的习惯还没改掉嘛?”
裴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些被他刻意掩藏的心思,被她三言两语剥得干干净净,露出底下早已溃烂却不肯愈合的甜蜜伤口。
“你骗得了时禾,骗得了满朝文武,甚至想骗自己。”
时愿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腹擦过他眼下的青黑:“可你骗不了我。裴渡,你爱我,说话!你爱我。”
裴渡的泪眼模糊的看着她,大滴大滴的落下。
眼神对视间,唇瓣相碰,记忆瞬间翻涌,那年他儿时生辰,第一次接吻也是这个屋子,他们两个。
年少她小心翼翼的贴了贴他的唇瓣,两个人傻乎乎的笑了很久。
如今,那份小心变得炙热,几乎都快喘不上气来。
纠缠愈发浓烈,迷糊间裴渡的外袍落了满地。
很多年的错过的思念再次找到彼此,合而为一。
玄关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哥?你在吗?阿父让我来你这找本书。”
小男郎清亮的声音由远及近。
裴渡也瞬间回神,眼底的迷离变成惊慌。
地上还散落着裴渡方才滑落的外袍,还有几件被两人纠缠间散落的腰带,凌乱地掉在地上,怎么看都透着几分不寻常。
时愿拽住裴渡的手腕就往衣柜方向退。
裴渡被她拉得一个踉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进了半开的衣柜里。
时愿自己也紧跟着挤了进去,反手关门。
裴惜惜已经晃进了屋子,眼尖地瞥见散落在地上的几件衣袍。
“咦?”他好奇地弯腰捡起,“哥你搞什么呢,衣物扔一地,我帮你挂衣柜里啊。”
他伸手去拉衣柜门。
时愿手掌在里面狠狠扣住,衣柜里空间逼仄,两人还连在一起。
外面的小男郎使劲拉了两下,门板纹丝不动。
“奇了怪了,卡住了?”
时愿听见裴渡的心跳声比刚才亲吻时还要汹涌。
就这么又重新吻上去。
裴惜惜在外头又折腾了几下,大概是急着回去交差,脚步声渐渐远了,玄关的门被带上,屋里重归寂静。
衣柜里的空气重新灼热,时愿正要继续动,腰肢被他困住了。
“别……刚刚是我糊涂,冲动了。”
他指尖松开,往外拿出去几寸。
时愿却不肯退,反而往前凑了凑,装满。
“阿渡,你觉得方才那是冲动?”
裴渡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激动已退去大半:“是,是我孟浪了。你……”
时愿心里的火热也灭了一半:“你可知今日朕今日前来不单单寻你,早已和丞相府通过气,娶你丞相府男郎入宫为君的。”
裴渡额角渗出的汗被他用手腕拭去:“陛下金口玉言,要娶谁是陛下的自由,何必问我。”
时愿一愣,心口彻底浇得发凉:“裴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觉得,陛下身边后宫三千,又何必在意我一个,我不愿与人分享妻主你从小便知晓,赘给时禾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可我若赘你,我做不到看你去爱别人,放过彼此吧。”
时愿气笑了,方才缠绵就像一场幻觉。
她上前一步,逼视着他:“当初说只娶你一个,不赘给我是你。如今又提过去旧账的人仍是你,若当初你赘给我,我又如何有这些人?”
裴渡的脸色本就白皙,此刻被她一逼,变得毫无血色,竟有些喘不上气,他强撑着后退半步,彻底退了出去。
“啵”一声两人的联系彻底断了,如同刚刚两颗心脏。
“陛下误会了,是我觉得配不上你。”
“配不上?”
时愿火气彻底被点燃,她死死盯着他躲闪的眼神,忽然冷笑一声。
“好,很好。你不愿意,朕不强求。”
她转身推开衣柜捡起地上的衣袍给自己套,整理系腰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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