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微熹,定安王府却已悄然苏醒,开始了新一日的运转。只是,与往日那种井然有序中透着冷硬肃杀的氛围不同,今日的王府,似乎隐隐流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不安的气息。如同平静湖面下暗涌的潜流,等待着某个契机喷薄而出。
而这股气息的源头,正是昨日那位白衣胜雪、孤身入将军府、搅动了满城风雨(至少是将军府内部风雨)的王爷,江离。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鸟儿,总是飞得最快。尤其当这消息关乎王府至高无上的主人,且内容如此……惊世骇俗、颠覆认知时,其传播速度更是堪比惊羽卫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妙仙阁内——
日上三竿,苏逸风才懒洋洋地从锦被香枕中醒来。昨夜他因担忧王爷“单刀赴会”的后果,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此刻依旧带着浓重的起床气。他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任由两个娇俏的侍女为他更衣梳洗,脑子里还在盘算着今天去哪里听曲儿,或者找隋心逗闷子,顺便打探下王爷昨日“逛街”后的后续。
就在这时,阁外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是他安排在府中各处、专门负责打探各种“风吹草动”的小厮之一。那小厮在门外低声道:“总管,有要事禀报!”
苏逸风漫不经心地挥退侍女,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拈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天塌下来了?”
小厮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难以置信:“总管!天……天倒是没塌!但是……但是王爷……王爷他昨天……去了将军府!!!”
“噗——!”苏逸风嘴里的葡萄差点直接喷出来!他猛地坐直身体,眼睛瞬间瞪圆:“什么?!将军府?!他……他真的去了?!什么时候去的?!带了多少人马?!打起来没有?!林狰那老匹夫是不是抄家伙了?!!” 他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吗?!
小厮连忙摆手,声音更加急促:“不是!总管!不是您想的那样!王爷……王爷他是一个人去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别吞吞吐吐的!”苏逸风急得恨不得掐住小厮的脖子。
小厮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宣布什么惊天秘闻:“而且……王爷他……没穿王爷的朝服!也没穿那身黑衣服!他……他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儒衫!!!像个……像个读书人一样!!!步行去的!!!!”
“儒……儒衫?!读书人?!步行?!”苏逸风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大脑瞬间宕机!这……这画面……太美……他不敢想!!!鬼面阎王穿儒衫?!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离谱啊!!!
“还有呢?!”苏逸风的声音都变了调。
小厮咽了口唾沫,继续爆料:“还有……王爷进去之后……好像……没打起来!反而……好像……还被林将军……请进去喝茶了?!后来……还在将军府……用了晚膳!!!一直待到……亥时初(晚上九点)才回来!!!”
“喝茶?!用膳?!待到亥时?!”苏逸风彻底石化了!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王爷穿着儒衫,跟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林狰坐在一起……喝茶……吃饭……聊天……这……这怎么可能?!林狰没当场拔剑砍人就已经是奇迹了!还留饭?!这……这将军府是被下了降头吗?!
“还有更绝的!”小厮显然也处于极度兴奋状态,“听说……王爷在将军府……还……还作了一首诗!!!一首……五言律诗!!!据说……气势磅礴!把将军府那位才女少夫人都给……镇住了!!!林少将军……还向王爷请教了军务!!!王爷……对答如流!!!林将军……好像……最后……还挺……满意的???”
“作诗?!请教军务?!林狰还挺满意?!”苏逸风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以光速崩塌然后重组!他扶着额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你……你确定……你说的……是咱们王爷?!定安王江离?!不是哪个同名同姓的……白面书生?!”
“千真万确啊总管!消息是从将军府内部传出来的!虽然细节可能有些出入,但……但大体就是这样!”小厮赌咒发誓。
苏逸风一屁股瘫坐回软榻上,眼神发直,口中喃喃自语:“儒衫……喝茶……作诗……论兵……留饭……林狰满意……这……这……王爷他……昨天到底是去干嘛的?这哪是去缓和关系?这分明是……是去……施展美人计……啊不!是才子计了吧?!把将军府一家老小……一锅端了?!!”
他猛地抓住小厮的胳膊,声音颤抖:“还有吗?!王爷……有没有……送什么东西?!”
小厮想了想,不确定地说:“这个……具体的不是很清楚……但好像……听说……王爷……带了一本书……和……一张纸进去……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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