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紫色的污血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仿佛那不是血液,而是某种腐蚀性极强的液体。江离痛苦地呻吟一声,单膝跪地,右手紧紧捂住伤口,然而,那股剧痛却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他低头看去,只见那诡异的暗紫色正以惊人的速度沿着他的手腕蔓延,所过之处,肌肉变得僵硬麻木,失去了应有的弹性和活力,仿佛不再属于他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让江离心生恐惧,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莽撞行为,可能已经给自己带来了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江离心中一紧,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云苓来了。果然,云苓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却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云苓并没有立刻蹲下身子查看江离的伤势,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她那清冷的目光,如同两柄锋利的冰锥一般,自上而下地凝视着江离。月光如水,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然而,那张原本精致的面庞此刻却毫无表情,仿佛被一层寒霜所笼罩。
“逞能?追击?”
云苓的声音突然在夜风中响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每一个字都如同小石子砸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又在瞬间被寒夜吞噬。
她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江离,仿佛要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江离被这目光看得有些发毛,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与云苓对视。
“我是不是说过,‘穷寇莫追’?”
云苓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丝毫的起伏,然而正是这种平静,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江离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的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当然记得云苓说过这句话,当时他还不以为然,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追上敌人。可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有多么严重。他不仅没有听从云苓的劝告,反而一意孤行,最终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江离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可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在事实面前,任何的辩解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云苓那无声的斥责。
这副模样,真的像极了知错了的孩童………
看到江离这副模样,云苓似乎连斥责都懒得再多说。她终于蹲下身,伸出两根纤细如玉的手指,捏住江离那只已经变成暗紫色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触碰到皮肤时,江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随即强忍住。
云苓仔细查看了手掌的颜色和蔓延趋势,清冷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极淡的凝重。她没有再多言,动作迅捷地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巧锦囊中取出了三根长短不一的银针。针尖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
“忍着点。”她淡漠地吐出三个字,话音未落,手腕一抖,三根银针已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无比地分别刺入了江离右臂肩井、曲池、内关三处大穴!下针又快又稳,深及分寸,针尾微微颤动。
银针入体的瞬间,一股酸麻胀痛的感觉瞬间传来,江离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银针的刺入,手臂上那股疯狂向上蔓延的麻痹感和剧痛,仿佛被三道无形的闸门硬生生截断,停滞在了手肘下方!虽然手掌依旧紫黑剧痛,但至少,毒素蔓延的趋势被暂时遏制住了!
这神乎其技的针法,让江离心中骇然,对云苓的医术(或者说毒术)有了更深的认知。
扎完针,云苓看也没看江离痛苦的表情,又从锦囊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倒出三粒颜色各异、气味刺鼻的药丸。她捏开江离的下颌,不由分说地将三粒药丸依次塞进他嘴里,命令道:“吞下去。”
药丸味道古怪,或辛辣如火,或苦涩如胆,或冰凉如雪,混合在一起,滋味难以形容。江离不敢怠慢,强行咽下。药丸入腹,化作三股截然不同的气流,一股灼热,一股清凉,一股温和,开始在他体内流转,与那阴寒的掌毒相互冲撞,带来一阵阵内脏翻搅般的难受。
但这还没完。云苓再次取出一根比之前更细长、闪烁着幽幽蓝光的银针。她用针尖在江离中毒的右手食指指尖,轻轻一挑,划开了一个细小的口子。然后,她用指甲掐住伤口两侧,用力挤压!
顿时,一股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暗紫色血液,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滴落在地上,依旧腐蚀着泥土。
“待流出的血,由这暗紫色变为正常的鲜红色,便算暂时无碍了。”
云苓一边持续挤压着伤口排毒,一边用她那特有的、毫无波澜的语调陈述着,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在此期间,你最好安分些,妄动内力,只会加速毒素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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