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鞭打碎大圣梦，灵官我是老实人 第38章 积雷山赴宴

因在北海时，焦富与万岁狐王也有过交往，因此识得往积雷山的路。不多时，他达了积雷山摩云洞。

与翠云山的险峻清幽不同，积雷山显得更为雄奇富丽，山间灵气氤氲，隐隐有宝光透出。那摩云洞府门更是修建得气派非凡，金石为阶，白玉作栏，巡逻守卫的妖兵数量众多，装备精良。

焦富刚按下云头，便见洞门大开，一个洪亮热情的声音率先传来：“哈哈哈！焦富贤弟！你可算出关了！可想煞为兄了！”

只见牛魔王大步流星地迎了出来。他今日未着戎装，换了一身锦袍玉带的富贵打扮，更显身躯魁伟，满面红光，看上去意气风发，比十数年前在翠云山时似乎更显年轻了几分。他上前便一把拉住焦富的手臂，上下打量，眼中精光闪烁，啧啧称赞：

“好！好！好！贤弟此番闭关，真是脱胎换骨了啊！这气息沉凝，深不可测，修为精进如斯，真是可喜可贺！看来我翠云山后崖倒是块风水宝地，哈哈哈！”

他言辞热络，态度与往日无异，仿佛全然不记得铁扇公主那边的尴尬事，也对自己“入赘”之事毫无芥蒂。

焦富见他如此，心中那点因铁扇公主之言而产生的疏离感稍稍褪去，拱手道：“全赖大哥昔日收留并馈赠资源，小弟方能安心修行，略有寸进。此番出关，特来拜谢大哥。”

“哎！你我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牛魔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亲热地揽着他往洞内走，“来得正好！为兄近日恰有一桩事，正要寻个知心人说道说道。你嫂夫人…咳，我是说玉面她父亲，万岁狐王老爷子，近来身子不大爽利，卧病在床。贤弟你修为大进，见识非凡，随我去探望一番，也让老爷子沾沾你的仙气，兴许就好了呢！”

牛魔王话说得漂亮，不由分说便引着焦富往洞府深处一处更为奢华、药香弥漫的寝殿走去。

殿内，万岁狐王已是气息奄奄，躺在锦榻之上，形销骨立，周身弥漫着浓郁的死气与灵药混杂的味道。一旁有位身着素衣、容貌娇美、我见犹怜的年轻女子正垂泪伺候，想必便是那玉面公主。

牛魔王走到榻前，语气变得沉重而关切：“岳丈大人，您感觉可好些了？小婿特意请来了我的结义兄弟，昔日名震四海的覆海大圣焦富来看您了，大家之前都照过面。焦富贤弟闭关十余载，神通大成，定能感知到您的福缘深厚，必能逢凶化吉。”

万岁狐王浑浊的眼睛微微转动，看向焦富，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覆海…大圣…好…好…有劳了…”说完便似乎耗尽了力气，缓缓闭上眼睛喘息。

焦富神识微扫，便知这老狐王已是油尽灯枯，大罗金仙难救，绝非什么“沾沾仙气”就能好转的。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拱手说了几句“安心静养”的客套话。

牛魔王却在一旁唉声叹气，对焦富道：“贤弟你瞧，老爷子这般英雄人物，如今却…唉！所幸还有玉面与我，定会替他守好这积雷山的基业，不负他老人家一生心血。”言辞恳切，仿佛全然是为家族考量。

焦富点头应和，心中却如明镜一般。牛魔王此举，名为探病，实为向他展示这积雷山的“底蕴”以及自己即将接手这一切的“正当性”，其中未尝没有几分炫耀之意。

探望完毕，牛魔王又热情地拉着焦富来到大殿，吩咐左右：“快去置办盛宴！再广发请帖，告知左近山头水府相熟的妖王们，就说我平天大圣的结义兄弟、覆海大圣修为大成，破关而出，我老牛要大摆筵席，为我贤弟贺！”

牛魔王声若洪钟，显得豪气干云，义薄云天。

焦富连道“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牛魔王却执意如此。很快，妖使四出，各种珍馐美味、仙酿琼浆如流水般呈上，大殿内迅速热闹起来。

不多时，各路妖王应邀而来，多是方圆千里内有头有脸的人物，纷纷向牛魔王和焦富道贺。一时间，摩云洞内妖气滚滚，喧哗鼎沸，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在众多妖王中，一位头戴王冠、身着龙王服色、面带谦和笑容的老者，领着一位龙族青年前来敬酒。牛魔王见了，大笑着为焦富介绍：“贤弟，来来来，为你引见一位邻居。这位是乱石山碧波潭的万圣龙王，也是位家底丰厚的逍遥王。旁边这位是他家的龙太子。老龙王，这位便是我常提起的覆海大圣，焦富兄弟，一身水系神通可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万圣龙王连忙拱手，笑容可掬：“久仰覆海大圣威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小老儿洞府就在左近，日后还请大圣多多关照。”言辞间颇为客气，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结交的意味。

焦富还礼，心中却是一动。这万圣龙王名号他亦有耳闻，据说其碧波潭虽不如四海广阔，却也经营得铁桶一般，颇有几分奇珍异宝。

焦富心中既有计较，面上便愈发显得谦和从容。他本就曾是称霸一方的大妖王，见识谈吐自是不凡，如今修为大进，气息内敛，更添几分令人心折的气度。他刻意与万圣龙王多饮了几杯，话题也不再局限于客套寒暄。

“陛下，”焦富举杯，语气真诚而不失敬意，“久闻碧波潭乃是一处钟灵毓秀的宝地，水系灵脉充沛纯净，方能孕育出陛下这般温润如玉、太子殿下这般英姿勃发的真龙。想我那北海，虽疆域辽阔，却苦寒暴烈，终究是少了几分造化灵秀。今日一见陛下，方知何为水族祥和之气，令人心向往之。”

这一番话，既捧了碧波潭，又赞了万圣龙王父子，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万圣龙王闻言，脸上笑容更盛，显然极为受用。他碧波潭虽富，但在妖魔界的声势地位，远不及北海龙宫，更无法与牛魔王、焦富这等曾搅动风云的大妖王相比。如今听得焦富这般称赞，心中自是欢喜。

“大圣过誉了，过誉了！”万圣龙王连连摆手，语气却亲热了许多，“小老儿这碧波潭不过是方寸之地，偏安一隅，怎敢与北海龙宫相提并论。倒是大圣您，神通盖世，如今功行圆满，他日重振北海雄风，必是指日可待啊！”

焦富叹息一声，神色略显怅然，却又迅速掩去，举杯道：“往事不必再提。如今焦某能结识陛下这等逍遥自在的真仙，亦是缘分。陛下请满饮此杯。”

两人推杯换盏，言谈愈发投机。焦富有意引导，话题便渐渐转向了水族修行、奇珍异宝、乃至治水育脉之道。他乃覆海大圣，于此道乃是行家中的行家，每每开口皆能切中要害，言简意赅却又深奥精妙，听得万圣龙王眼中异彩连连，大有相见恨晚之感。那龙太子在一旁，更是只有恭敬聆听的份，插不上半句话。

看着万圣龙王那因几句恰到好处的恭维而红光满面的脸，那带着几分讨好与急于攀附的热切眼神，再对比一旁牛魔王那看似豪爽、实则一切尽在掌握的睥睨之态。

一股极其相似的、甚至更为强烈的既视感涌上心头。

这万圣龙王，与那榻上奄奄一息的万岁狐王，何其相似！

皆是坐拥宝山，却似稚子怀金行于闹市。

牛魔王不过是抢先了一步，抓住了万岁狐王病重、玉面公主无依的机会，便顺理成章地将积雷山基业纳入囊中。手段虽不甚光彩，却做得滴水不漏，面上更是仁义道德、情深义重。

“吃绝户…”

焦富脑海中再次闪过这三个字，目光再次扫过谈笑风生的牛魔王，又落回身旁对此毫无察觉、甚至对自己倍感亲切的万圣龙王身上。

“是了…他老牛做得，我焦富为何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