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鞭打碎大圣梦，灵官我是老实人 第2章 鳐鱼来扫盲

自与龟灵圣母分别过去数月，焦富坚持每日早晚吸收日月精气，只是那《水火既济龟蛇经》却有点不求甚解，只因他虽有宿慧，却没正儿八经学过道经，对于口诀中的“坎离颠倒“、“黄婆为媒“等术语一知半解，虽之前有龟灵圣母为她讲解了一部分，但好比是博士生为小学生讲课，博士生认为理所应当的常识在小学生这里却是闻所未闻的东西。不过好在焦富是个惫懒的性子，琢磨不透就不去细想，每日做过早晚功课就捕食嬉戏，他心道不是自己不努力，实在是学不会，师尊来了也能用这个理由搪塞她。

因为之前没有对照物，焦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和龟灵圣母见面之后，他发觉自己怕不是有80多米长，2米多宽，在附近水域没什么厉害的妖魔，倒给他成了一霸。

龟灵圣母所授玄冥重水珠被他时刻含在颔下，日夜祭练，倒也给他练成了攻防俱佳的法宝，不过让他用来给食物保鲜的居多。这日，他正张嘴，将玄冥重水珠吐出来，对准半条吃剩的鲸鱼肉，珠子滴溜溜旋转，寒气四溢，鱼肉表面迅速结出一层冰霜。

“果真是个蠢物，如此宝物，竟沦落于你手，行此荒唐之事！”

焦富因修行不得法，心火亢盛，引起肝火大盛，又寻思这附件没什么厉害的对头，听见这嘲讽之言，想也没想回怼过去：“爷爷自家的宝贝，想如何使便如何使，你是哪里来的泼怪，敢在此大放厥词？”定睛看去，却是一条古怪的大鳐鱼，只见那鳐鱼，身长十数丈（四五十米），长有鱼的身体，鸟的翅膀，白头红嘴，身上有苍色斑纹。

“好造化！近日吃多了鲸鲵正腻得慌，你却主动送上门来与爷爷解腻。不要走，先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好教各位看官知晓，这古怪的鳐鱼本名叫文鳐鱼，《山海经·西山经》有云：“文鳐鱼，状如鲤鱼，鱼身而鸟翼，苍文而白首，赤喙，常行西海，游于东海，以夜飞。”这文鳐鱼生而知之，修炼了数百年，本在西海，不知怎的来在了北海，他本事平平，平时遇到凶恶的妖怪都是即刻遁走，但看到焦富暴殄天物忍不住出言嘲讽，醒悟过来后想跑却来不及了。

焦富虽然修行不得法，但日夜吐纳也叫他的躯体比之前强横了数倍，一摆尾就追上了文鳐鱼，用两只爪子抓住鱼身，探着硕大的脑壳，正寻思往哪里下嘴。

文鳐鱼欲哭无泪，他本是西海龙宫的座上西席，就因为这张嘴得罪了鲋管家，不得已辞去了高薪工作来北海闯荡，却没成想又因为没管住嘴即将成为肚中鱼肉，急忙求饶道：“大王饶命！我有用，不要吃我！”

“你有何用？还是祭我的五脏庙最有用。”

“我的肉是酸的，不好吃！”

焦富岂会让到嘴的肉飞了，直接往鱼鳍上吭哧一口咬下一大块肉来。

“呸！果真是酸的。”焦富十分失望，却又不舍就这样放了他，“你说你有用，你到底有何用？”

文鳐鱼忍住断鳍之痛，战战兢兢回答道：“我上知天文，下查水理，更通晓各类典故，只要大王饶我一命，我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焦富眯起竖瞳，爪子稍稍松了松：“哦？那你先说说，坎离颠倒是什么意思？”

“把肚皮中的热气往上赶，凉气往下压。”

“那黄婆为媒呢？”

“即用舌头抵住上牙床。”

焦富不知真假，遂将他的跟脚问了一遍，得知这文鳐鱼名叫鳐夫子，是个教书匠后，便决定相信他一次。

“难怪肉是酸的，果然是个酸秀才。”焦富对之前文鳐鱼的嘲讽耿耿于怀，得到机会怼了回去，但也还借助玄冥重水珠喷了一口寒气，将文鳐鱼的伤口冰镇了起来。

自此，焦富将“酸夫子”文鳐鱼留在身边，每日请教修行常识和天文水理，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方知这世界分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灵气充沛，多仙山福地；曰西牛贺洲，佛门净土，亦有妖魔盘踞；曰南赡部洲，王朝兴盛，红尘业力交织；曰北俱芦洲，苦寒瘴疠之地，血煞冲天。

上方乃天界，共分三十六重，玉皇大帝统领前?三十三重天?，第三十四至三十六重天为“三清”道场。

下方乃地府，有十八层地狱，十殿阎罗执掌善恶审判。

自己所居水域乃北海，靠近北俱芦洲，虽有北海龙王敖顺统御水族，但这里的土着“好杀生，性拙情疏”，龙王的权力远不及其他三海，遇到小妖就剪除，遇到搞不定的大妖就上报天庭，配合天兵天将捉拿，若是连天庭也奈何不了，就关起门来自成一统，每日在自己的水晶宫中饮酒作乐，倒也是眼不见为净。

就这样过了十来年，焦富将《水火既济龟蛇经》练至小成，所谓一法通，百法通，倒也让他无师自通学会了唤雨呼风、驾雾腾云、翻江搅海等神通，文鳐鱼肚子里的存货也差不多被其学光了，遂决定放文鳐鱼离去。

“酸夫子，虽然我性拙情疏，但也是知礼的，劳你为我开蒙，但我目前身无长物，仅有一株乃是尊长所赐，不敢擅专，你日后若是遇到难缠的对头，或是有难躲的劫难，尽管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不能帮的你也要理解。”

文鳐鱼本来还有点感动，最后发觉焦富只是开空头支票，又好气又好笑，但这十数年焦富对他也还算是恭敬，数次遇到捕食者也全靠他才能化险为夷，因此与他倒也算亦师亦友的关系，又想到自己此去北海龙宫应聘，路上有个强力的打手也不错，也劝他与自己同行：“大王乃蛟龙之属，或可与鳐同去龙宫，若得委以重用，岂不比在此苦修快哉？”

焦富闻言有点意动，但一想龟灵圣母万一折返回来寻他不见，却不是好相与的，遂拒绝道:“我自由散漫惯了，去那劳子龙宫被龙王拘着，却不好耍子，你自去，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