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AI逼我搞文明升级 第165章 观察者反应

乳白色的光幕依旧无声覆盖着天穹，那冰冷的数字——技术7.2，伦理6.00——如同烙印般深植于众生意识。自垂拱殿朝议定下“限制使用、继续研究”的平衡之策，已过去三日。汴京城表面依旧繁华，但一种无形的紧绷感，如同不断拉紧的弓弦，弥漫在知晓内情者的心头。

格物监地下监测密室内，崔婉宁正凝神审视着面前数面闪烁的水晶面板，上面流动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能量波形与数据符号。这里是除墨家秘堡外，对天幕能量场进行持续性监测的少数几个核心地点之一。她秀眉微蹙，指尖轻轻划过一面显示着伦理指数历史波动曲线的面板，那根代表伦理值的线条，在过去七日里，始终如同死水般牢牢定格在6.00的位置，未曾有分毫动摇。

“范公的担忧不无道理，”她低声自语，目光扫过旁边一面显示着汴京及周边地区能量异常点的地图，几个微弱的光点标志着“哑舍”之类的地下交易场所仍在暗中活动，“观察者……真的会毫无反应吗？”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刺耳的蜂鸣声陡然从主监测晶石中爆发出来！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撕裂耳膜。崔婉宁霍然抬头，只见主晶石上原本稳定显示着“伦理：6.00”的区域，数值如同雪崩般疯狂跳动、下滑！

6.00… 5.80… 5.50… 5.20… 5.00…

数字跌破5.0临界值的刹那，整个密室内的防护符文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与蜂鸣声交织，营造出末日般的景象。最终，那数字在崔婉宁骤然收缩的瞳孔倒影中，死死定格在了一个令人心悸的位置——

伦理：4.80！

“这……！”崔婉宁扶住冰冷晶石台面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下降了！竟然真的下降了！而且是一次性暴跌1.2分，直接逼近了五分的重置红线！

几乎同时，她面前另一面专门监控特定能量标记的副晶石上，一道刺目的红色光斑剧烈闪烁起来，其位置坐标迅速被解析出来——汴京西郊，工部直属的“神机坊”！

“工部……是那室温超导线路！”崔婉宁瞬间明悟，一股冰冷的愤怒与“果然如此”的沉重感攫住了她。墨衡的警告言犹在耳，信标风险绝非虚言！朝议才过三日，就有人按捺不住，动用了那带着“烙印”的技术！

她强压下翻腾的心绪，目光死死盯住主晶石。就在伦理指数定格于4.80的同时，那原本只是弥漫着乳白色光芒、仅显示评估指数的光幕表面，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由异域符号与大宋文字并列组成的语句，那文字冰冷而直接，如同审判：

【文明依赖性评估：过度借用外力，自主创新性不足。警告：伦理指数已低于安全阈值。】

这行文字的出现，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了所有能看到光幕、并能理解其含义的人的心头。它不再仅仅是展示结果，而是在宣告理由！观察者，不仅在看，更在评判，在用他们无法完全理解的标准，为他们的行为打分！

“记录！全面记录所有能量波动数据！锁定神机坊异常源！”崔婉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指令却清晰无比地传给了身后同样面色惨白的助手。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冲向密室的传讯法阵，必须立刻将这个消息告知范公与官家！不，或许已经不需要了——如此剧烈的变化，此刻的垂拱殿，恐怕早已天翻地覆。

垂拱殿内，仁宗皇帝赵祯正与几位重臣商议加强对边境“有限科技交流区”的监控细则。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无法抑制的骚动，伴随着内侍惊慌的脚步声。

“陛下！天幕！天幕有变！”掌印太监连滚带爬地闯入殿中，脸色煞白，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仁宗心头猛地一沉，豁然起身，大步走向殿外。范仲淹、张升等重臣紧随其后，人人脸上都带着惊疑不定之色。

殿外广场上，侍卫、宫人皆已停下手中活计，仰头望天，脸上写满了恐惧与茫然。仁宗抬头，只见那乳白色的光幕依旧悬浮，然而其上显示的数字，却让他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技术：7.2 | 伦理：4.80！

那猩红的“4.80”是如此刺眼，仿佛带着嘲弄，冷冷地俯瞰着整个文明。

紧接着，光幕上浮现的那行审判般的文字，更如同冰水浇头，让所有看到它的朝臣，包括先前主张“先求生，后求纯”的枢密副使张升，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依赖性评估……自主创新性不足……”张升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脸色由最初的震惊转为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片灰败。他原本以为，利用一切可用技术提升指数是生存之道，却万万没想到，这种“借用”本身，竟会引来如此严厉的惩罚，直接扣减了关乎存亡的伦理分数！

范仲淹袖中的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虽早已从墨衡处得知信标风险，却也未曾料到观察者的反应会如此迅速、如此直接、如此……精准。这已不是模糊的警告，而是明确的规则宣示！

“工部！是工部！”一名负责监控天幕变化的钦天监官员跌跌撞撞跑来，匍匐在地，声音带着哭腔，“臣……臣等监测到，西郊神机坊方向有异常能量爆发，与……与天幕异变几乎同时发生！”

仁宗皇帝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他扶住了身旁的汉白玉栏杆，指尖因用力而失去血色。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扫过身后一众噤若寒蝉的臣子，最后落在脸色苍白的张升身上，声音低沉得仿佛压抑着风暴：“张卿，这就是你所说的，‘不得已而为之’的求生之道？”

张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臣……臣有罪！臣未能深谋远虑，险些酿成大祸！”此刻，任何辩解都已苍白无力。事实胜于雄辩，观察者用最残酷的方式，教育了他们何为规则的底线。

范仲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此刻非是追究之机。天幕示警，其意已明。观察者惩罚的，并非技术本身，而是‘依赖’与‘缺乏自主’。当务之急，是立即停止所有已确认带有‘信标’之外来技术的应用测试，并调整国策，转向以我华夏本土知识体系为根基的自主创新之路！唯有展现出我文明自身的创造力与伦理坚守，方有可能通过此番考核！”

仁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决断。他望向天空那行依旧未散的文字，仿佛要透过那乳白色的光幕，看到其后那双深邃的“眼睛”。

“拟旨，”皇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回荡在死寂的广场上，“即日起，凡已确认源自天外、带有未知标记之技术，无论处于研究还是试验阶段，一律暂停应用。工部神机坊今日测试，主事官员革职查办！着令格物监、墨家秘堡，集中精力，解析‘信标’原理，探寻屏蔽、反制之道，同时，大力发掘、整理、推演我朝现有格物典籍与技艺，探寻自主突破之可能！”

“臣，领旨！”范仲淹深深一揖，心中稍定。皇帝的反应比他预想的更为迅速和坚决。

然而，未等旨意完全传达，殿外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风尘仆仆的边军信使被引至御前，呈上紧急军报。

“陛下！西北急报！西夏国主遣使携国书至边境，言……言我大宋得‘天外之助’，有违天和，更恐引来星海灾祸，要求我朝公开共享所有‘天外之技’，以示公允，否则……否则将视我朝为‘文明之敌’，联合周边诸部，共讨之！”

与此同时，一名皇城司亲事官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范仲淹身侧，低语数句。范仲淹脸色再变，转身疾步回到仁宗身边，低声道：“陛下，崔婉宁密报，黑市上流通的少量‘标记技术’物品，已在边境几处军州引发骚乱，有军官私自试用，导致小范围能量失控，伤及数十人……西夏探子活动频繁，恐其已获知部分‘标记技术’之存在，甚至可能已暗中获取样本。”

内忧未平，外患又至！西夏的趁火打劫，边境的失控骚乱，都与这天幕扣分事件几乎同步爆发，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幕后推动，要将大宋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仁宗皇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了一眼光幕上那刺眼的“4.80”，又看了一眼手中那份措辞强硬的西夏国书，最后目光扫过殿前惶恐的臣子与远处骚动不安的宫人。

平衡策略已然破产。单纯的限制使用，无法阻止技术的暗中扩散，无法应对外部的虎视眈眈，更无法满足观察者那严苛的、强调“自主创新”的考核标准。原先那条看似稳妥的中间道路，此刻已布满荆棘，前方就是悬崖。

他沉默了片刻，那沉默沉重得让所有人都感到窒息。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已下定了某种决心：

“传朕旨意，三日后，大朝议。朕，要听一听，这满朝文武，对于我大宋今后，究竟该走一条怎样的‘路’！”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天空，那乳白色的光幕依旧，伦理指数“4.80”猩红如血。倒计时，在经历了这次剧烈的震荡后，依旧在无声无息地流逝，留给这个文明的时间，更加紧迫了。

范仲淹与匆匆赶来的崔婉宁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与一丝决然。风暴并未过去，只是进入了更凶险的阶段。文明的航船，必须在遍布暗礁与迷雾的海域中，找出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生路。

而星海深处的观察者，依旧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等待着他们的下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