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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案纪实録 第122章 “凌志大盗”

作者:汝南墨尘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30 04:37:30

2003 年的北京,初夏的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却驱不散**疫情笼罩在城市上空的沉闷。长安街两侧的梧桐树刚抽出新叶,往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此刻行人稀疏,每个人都戴着厚厚的口罩,步履匆匆,眉宇间藏着难以掩饰的警惕。街角的测温点前,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逐一对过往人员进行登记,消毒水的刺鼻气味随着风飘散,渗透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5 月 29 日中午 12 点整,西长安街派出所的值班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打破了值班室里短暂的宁静。“警察同志,快!我们京海饭店发现一个疑似吸毒的顾客,神色特别不对劲,你们赶紧来看看!” 电话那头,酒店值班经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疫情期间的特殊氛围让任何异常情况都显得格外棘手。

接警的民警老周和小李不敢耽搁,迅速套上警服,戴上口罩和手套,抓起装备包就冲出了值班室。警车鸣着警笛,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沿途的红绿灯仿佛都成了模糊的光影。老周握着方向盘,眉头紧锁:“**期间还敢顶风吸毒,这小子胆子不小。” 小李坐在副驾驶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手铐,眼神锐利如鹰:“说不定不止吸毒这么简单,咱们小心点。”

十几分钟后,警车稳稳停在京海饭店门口。两人下车后,迅速与等候在大堂门口的值班经理汇合。经理压低声音,指了指大堂前台的方向:“就是那个穿黑色夹克的男的,正准备退房呢,刚才我看见他从口袋里摸出注射器,吓得我赶紧给你们打电话。”

老周和小李交换了一个眼神,借着大堂立柱的遮挡,悄悄向目标靠近。那名男子身材瘦小,皮肤黝黑得发亮,像是长期在户外暴晒的样子。他留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皮肤上,手里紧紧攥着房卡和一张身份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像惊弓之鸟般时不时扫过大堂的每一个角落,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吞咽着紧张。

“行动!” 老周低喝一声,两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上去。还没等男子反应过来,小李已经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老周则迅速拿出手铐,“咔嚓” 一声将冰凉的金属锁扣在了他的腕间。“警察!不许动!” 威严的喝声在安静的大堂里回荡,几位正在办理手续的住客吓得浑身一哆嗦,纷纷侧目张望。

男子猛地挣扎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犯法!” 但他的力气远不及两名民警,挣扎了几下便被按在了沙发上,动弹不得。老周蹲下身,从男子夹克的内袋里摸索片刻,掏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小撮白色粉末,还有两支封装完好的一次性注射器。“这是什么?” 老周将物证举到他眼前,语气严肃。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嗫嚅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带回派出所后,尿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 阳性。看着化验单上刺眼的结果,男子的心理防线初步崩溃。经过初步审讯,他自称徐英华,湖北人,是一名厨师,过去三天一直在京海饭店 424 房间以静脉注射的方式吸食海洛因,前后共计 8 次。按照规定,警方当即作出决定:对其处以 15 天行政拘留,并限期戒毒。

本以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吸毒案件,可第二天的深入审查,却掀开了一个惊天大案的冰山一角。5 月 30 日上午,小李负责继续审讯 “徐英华”。他注意到,这个男子的身份证上写着湖北籍贯,但说话时却带着浓重的广东口音,两者之间的矛盾让他心生疑窦。更反常的是,在对其随身物品进行详细清点时,除了那包海洛因和注射器,还有整整 4 万元用橡皮筋捆扎整齐的现金,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味;一部崭新的索尼数码相机,机身还带着未拆封的保护膜;更令人惊讶的是,他手腕上戴着一块镶钻的 omega 女表,表盘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一个厨师,月薪能有多少?” 小李将现金和手表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吸毒每天就要花近百元,你怎么攒下 4 万元现金?这块女士手表,又是怎么回事?”

“徐英华” 的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小李的目光,双手在桌下不安地绞在一起:“这…… 这钱是我攒了好几年的工资,手表是我给女朋友买的,还没送出去。”

“撒谎!” 小李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提高,“你身份证上的地址我们已经核实过,当地根本没有你这个人!再不说实话,后果你自己清楚!”

男子被吓得一哆嗦,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小李见他心理防线开始松动,立刻放缓了语气,耐心地向他宣**律政策:“主动坦白自己的罪行,揭发同伙,算立功表现,法院量刑时会从轻处理。你还年轻,别一条路走到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男子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我说…… 我全说……”

他交代,自己的真名叫蓝永辉,并非湖北人,而是广东河源人。5 月 28 日晚上,他在西单中邮百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盗窃了一辆黑色凌志轿车,第二天一早就以 4 万元的价格,卖给了北京北方汽车维修中心的总经理常靖宇。至于身上的现金,正是卖车所得,数码相机是顺手从车上拿走的,那块 omega 女表,也是在盗车时发现的 “意外之财”。

这个答案让小李和老周都吃了一惊。一个吸毒者竟然是职业盗车贼?两人敏锐地意识到,这绝不是一起孤立的盗车案,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个庞大的犯罪网络。随着审讯的深入,蓝永辉断断续续的供述,逐渐勾勒出一个横跨多省、作案近十年、涉案金额高达 1100 余万元的特大盗车集团的轮廓。

蓝永辉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跑偏的轨迹。1971 年,他出生在广东河源市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中年得子,对他宠爱有加,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在这样的溺爱中长大,蓝永辉养成了好吃懒做、任性妄为的性子,对学习毫无兴趣,整天跟着村里的半大孩子游手好闲。1987 年,刚上初二的他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退学,揣着家里给的几百块钱,搭上了前往深圳的火车。

彼时的深圳正值改革开放的热潮,高楼拔地而起,商机遍地都是。蓝永辉本想在这里闯出一番天地,可他没学历、没技术,又吃不了苦,换了好几份工作都干不长久。在电子厂做过流水线工人,在餐馆洗过碗,在工地搬过砖,每一份工作都没坚持超过三个月。钱没赚到多少,他却在社会上结识了一群狐朋狗友,跟着他们学会了抽烟、喝酒,后来更是沾染上了吸毒、打架、小偷小摸的恶习。

刚开始,蓝永辉只是在广东一个以朱玉华为首的盗窃集团里打打杂,负责望风放哨。每次作案成功后,他只能分到一点点赃款,大部分都被头目朱玉华收入囊中。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觉得比打工轻松,渐渐沉迷于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他真正踏入盗车这一行,并且日后成为 “名震” 东南地区的 “凌志大盗”,始于 1995 年 8 月 26 日那个闷热的下午。

那天,朱玉华召集手下的几个人在出租屋里开会,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眼神阴鸷:“小打小闹赚不到大钱,咱们干一票大的,偷高级轿车,这东西好出手,利润也高。” 众人一听,眼睛都亮了,纷纷表示赞同。当天下午,朱玉华带着蓝永辉等人,在广州东山区的高档小区附近闲逛,寻找目标。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街道上,一辆黑色的凌志 400 轿车缓缓驶过,流线型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就它了!” 朱玉华眼睛一眯,压低声音对众人说。几人立刻分散开来,装作路人的样子,悄悄跟在凌志车后面。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居民小区的车库门口,车主是一位中年男子,下车后锁好车门,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居民楼。

“行动!” 朱玉华一声令下,蓝永辉立刻跑到车库入口处望风,朱玉华则从口袋里掏出一套自制的工具,蹲在车门旁忙活起来。没过几分钟,只听 “咔哒” 一声轻响,车门被打开了。朱玉华迅速钻进车里,熟练地发动引擎,踩下油门,车子悄无声息地驶出了车库。蓝永辉见状,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在凌志车后面,一路向城外驶去。

几天后,朱玉华通过地下渠道,将这辆当时价值 50 多万元的凌志车以 18 万元的价格卖到了江西。拿到钱的那天晚上,朱玉华在出租屋里摆了一桌酒菜,席间,他从包里掏出 4 沓百元大钞,拍在蓝永辉面前:“小蓝,这次你表现不错,这 4 万是你的。”

彼时 24 岁的蓝永辉,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现金。他盯着桌上的钞票,眼睛都直了,双手颤抖着将钱搂进怀里,紧紧攥着,仿佛握住了全世界。那一刻,不劳而获的巨大快感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盗车这行干出 “一番事业”。他牢牢记住了 4 万元这个数字,也认定凌志 400 轿车是他的 “幸运符”。从那以后,他几乎只瞄准凌志 400 轿车,偶尔也会偷几辆本田轿车,而且每辆车的售价都固定在 4 万元,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也不行。

在朱玉华的带领下,蓝永辉等人如同饿狼般,在广州、佛山、珠海、武汉等地疯狂作案,目标清一色都是凌志轿车。短短几个月内,广东境内就发生了十几起凌志 400 轿车被盗案,引起了警方的高度警觉。经过缜密侦查,警方很快锁定了朱玉华盗窃集团,并展开了大规模的抓捕行动。1996 年 6 月,朱玉华等人在佛山某商场停车场盗车时,被早已埋伏在此的民警当场抓获,随后被依法判刑。而蓝永辉因为当天身体不适,没有参与那次行动,侥幸逃过了一劫。

得知同伙落网的消息,蓝永辉吓得魂飞魄散,连夜收拾行李,从广州坐火车逃到了湖北通山县的姑姑家。在姑姑家躲了一段时间后,他觉得不安全,便花了几千块钱,通过非法渠道办了一张化名 “徐英华” 的身份证和驾驶证,从此彻底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段时间,失去团伙庇护的蓝永辉就像一只惊弓之鸟,整天提心吊胆,不敢出门,更不敢轻易作案。可他早已染上了严重的毒瘾,每天都需要吸毒来缓解痛苦,每个月光是吸毒的开销就高达几千元。坐吃山空的日子没过多久,他就把之前攒下的赃款花光了,口袋里空空如也,毒瘾发作时的痛苦让他如坐针毡。

1997 年 2 月 26 日晚上,窗外飘着细雨,毒瘾发作的蓝永辉蜷缩在姑姑家的沙发上,浑身抽搐,冷汗直流,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他实在忍受不住,挣扎着爬起来,揣上那张假身份证,连夜坐上了前往浙江杭州的火车。到达杭州后,他直奔市中心的高档商场停车场,凭借从朱玉华那里学到的技巧,顺利撬开了一辆凌志 400 轿车的车门。他发动汽车,一路狂奔,将车开到了广东河源,以 4 万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个以前认识的 “朋友”。

有了这次成功的 “尝试”,蓝永辉的胆子又大了起来。他先后在杭州、温州等地流窜作案,短短一个月内就盗窃了 3 辆凌志轿车,涉案价值高达 134 万余元。“凌志大盗” 现身浙江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浙江警方的耳朵里。警方迅速成立专案组,在各大停车场、高速路口、火车站等地布下天罗地网,全力追捕蓝永辉。可蓝永辉异常狡猾,察觉到风声不对后,立刻收拾行李,逃离了浙江,北上江苏、山东等地,开辟了新的 “战场”。

他深谙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的作案原则,从不在同一个城市连续作案,每次偷完车就立刻转移阵地,行踪飘忽不定,像幽灵一样穿梭在各个省份。为了扩大 “业务”,他还收了几个徒弟,其中一个外号叫 “缺手全” 的惯偷最为得力。“缺手全” 本名阙守全,年轻时因为盗窃被事主发现,争执中被剁掉了右手。可他不仅没有悔改,反而变得更加凶狠残暴,盗窃手段也愈发熟练。正是这个 “缺手全”,后来通过江湖上的关系,为蓝永辉引荐了北京的 “大老板” 常靖宇,也为这个特大盗车集团的覆灭埋下了伏笔。

常靖宇的人生,几乎是一部与监狱打交道的 “犯罪史”。他 1949 年 2 月出生在北京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高中退学后,进入北京市一家皮鞋厂当工人。可他好吃懒做,经常旷工,还小偷小摸,1970 年被工厂开除。从 1971 年开始,22 岁的常靖宇就陷入了 “劳教 — 释放 — 再犯罪” 的恶性循环。1971 年,他因盗窃被海淀分局劳动教养 3 年;1974 年刚释放,又因盗窃再次被教养 3 年,这次他仅服刑 3 个月就趁机脱逃,在外面流窜了不到一年,就因为再次盗窃被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刑 10 年。

出狱后,常靖宇安分了几年,结婚生子,本以为能就此洗心革面,好好过日子。可他骨子里的贪婪和懒惰,让他始终无法适应平淡的生活。2000 年,他又因为销赃罪被朝阳区法院判刑 10 个月。几次进出监狱,不仅没让他幡然醒悟,反而让他变得更加嚣张跋扈。50 出头刑满释放后,他看着身边的人都过得风生水起,心里不平衡到了极点。他觉得小打小闹的犯罪已经满足不了自己的野心,要么金盆洗手,要么就干几笔惊天动地的大买卖,才算不枉费自己在监狱里 “积累” 的犯罪经验。

于是,他拿出自己多年攒下的赃款,与人合伙在海淀区清河开办了北方汽车维修中心。他穿着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以总经理的合法身份示人,暗地里却将维修中心变成了盗车集团的 “根据地”。他利用维修中心的便利条件,收购被盗车辆,然后让手下的修理工改动车架号和发动机号,再伪造全套车辆手续,通过地下渠道销售出去,从中牟取暴利。

2002 年 1 月,在阙守全的牵线搭桥之下,蓝永辉与常靖宇在北京一家高档酒店见了面。常靖宇早就听说过 “凌志大盗” 蓝永辉的名声,为了拉拢他入伙,特意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山珍海味摆满了整张桌子,还开了一瓶价值不菲的茅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常靖宇端起酒杯,拍了拍蓝永辉的肩膀:“蓝老弟,你的本事我早有耳闻,咱们合作,我负责销赃,你负责找车,保准你赚得盆满钵满!”

蓝永辉也早就听说常靖宇在北京的 “实力”,知道他有稳定的销赃渠道。两人一拍即合,当场达成合作意向,一个集盗窃、收购、改装、伪造手续、销售于一体的盗车销赃一条龙集团就此成型。

蓝永辉的加盟,让常靖宇如虎添翼。他将自己手下的几名修理工交给蓝永辉调教,蓝永辉则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盗车技巧传授给他们,还提供了专用的钥匙坯子复制品。这些原本只会修车的工人,在蓝永辉的指导下,很快就掌握了盗车技巧,变成了胆大包天的盗车贼,作案手法与蓝永辉如出一辙。

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也为了打响双方合作的 “第一炮”,蓝永辉在结盟后不久,就带着阙守全、李阿初等几名手下赶赴山西大同寻找目标。可他们在大同转了好几天,走遍了当地的高档小区和商场停车场,都没发现凌志轿车的踪迹。蓝永辉有些心灰意冷,觉得不能空手而归,突然想起自己手里还有一把从未使用过的本田轿车钥匙坯子。

2002 年 1 月 19 日下午,几人在街上四处搜寻,终于在一家饭店门前发现了一辆银灰色的本田轿车。蓝永辉示意手下散开望风,自己则蹲在车门旁,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坯子和工具,熟练地摆弄起来。没过几分钟,车门被打开了。他迅速钻进车里,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悄无声息地驶离了现场。几人轮流开车,连夜赶往内蒙古丰镇。到达丰镇后,他们找了一个偏僻的废弃仓库,立刻更换了被损坏的车锁,同时用专业工具伪造了车架号和发动机号。一切准备就绪后,阙守全给常靖宇打去了报信电话。

当天晚上,常靖宇带着一名风姿绰约的外国女子赶到了丰镇。那女子金发碧眼,穿着紧身皮衣和牛仔裤,勾勒出曼妙的身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神中带着一丝桀骜不驯。常靖宇熟练地用从北京带来的车牌换下了原车车牌,随后对那女子说了句外语,女子点了点头,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消失在夜色中。她娴熟的驾车技术和娇艳的容貌,让蓝永辉看得愣了半天,直到车子的尾灯消失在视野中,他才缓过神来。

“她叫萝莉,罗马尼亚人,我的得力助手。” 常靖宇笑着拍了拍蓝永辉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让她送车最安全,警察就算拦住她,她一句中文不会说,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蓝永辉这才明白,常靖宇之所以让一个外国女人负责送车,就是利用了她的外国人身份作掩护。起初,常靖宇每让萝莉送一次车,就付给她 5000 元报酬。后来萝莉觉得赚钱太慢,干脆直接从常靖宇手中低价买车,再转手倒卖给其他人,成为了这个盗车集团中一个特殊的 “经销商”。

处理完本田车的事情后,常靖宇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沓现金,塞到蓝永辉手里:“第一次合作,多给你 5000 元,以后咱们好好干,有的是赚钱的机会!” 蓝永辉掂了掂手里的现金,心里乐开了花,觉得常靖宇够 “仗义”,是个值得合作的伙伴。但生性多疑的他还是担心夜长梦多,当晚就带着徒弟们踏上了返回广东的火车。

对于蓝永辉这样的盗车贼来说,赃款来得容易,花得也快。回到广东后,他过上了挥金如土的日子。他租住在高档公寓里,每天出入各种娱乐场所,喝酒、赌博、吸毒,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他出手阔绰,给身边的狐朋狗友买名牌手表、高档烟酒,以此来彰显自己的 “实力”。很快,这次盗车所得的赃款就被他挥霍一空。2003 年 3 月 12 日,身无分文的蓝永辉再次带着阙守全北上,在北京西城区一家饭店门前盗窃了一辆黑色凌志 400 轿车,以 4 万元的价格卖给了常靖宇。

3 月 14 日,常靖宇准备请他吃饭送行,两人坐车路过之前盗车的区域时,蓝永辉意外发现不远处的停车场里还停着一辆凌志车。他顿时手痒难耐,不顾常靖宇的劝阻,当即让司机停车,下车后熟练地撬开轿车,直接将车开到了北方汽车维修中心。在这辆车上,他还发现了一块 omega 女表,顺手戴在了自己手腕上。

蓝永辉意识到,相比于其他省份,北京的凌志轿车数量更多,而且车主大多是有钱人,防范意识相对薄弱,盗窃机会也更大。于是他打破了自己 “不在同一地方重复作案” 的规矩,决定将北京作为重点作案区域。此后,他每隔一个月左右就从广东来北京一次,每次都以旅游的名义入住酒店,白天在市区的高档小区和商场停车场踩点,晚上伺机作案,偷完车后就立刻返回广东。这种 “来无影去无踪” 的作案方式,让北京警方虽然多次接到凌志车被盗的报案,却始终无法锁定嫌疑人的踪迹。

从 2001 年 3 月到 2003 年 5 月被逮捕,蓝永辉先后在北京地区盗窃了 10 辆轿车,总价值近 400 万元。这些被盗车辆被常靖宇收购后,交给手下的刘青松、程长青等人改动车架号和发动机号,再通过伪造的车辆手续,经由他多年搭建的销赃网络销售出去。而这些赃车中,有相当一部分都被罗马尼亚人萝莉买走,再转卖到全国各地,甚至通过非法渠道销往国外。

除了与蓝永辉合作,常靖宇还一手缔造了一个独立的盗车团伙,团伙成员几乎都是北方汽车维修中心的修理工。起初,这些修理工只是在常靖宇的指使下,对赃车进行改装,改动发动机号和车架号,再由常靖宇负责伪造行驶证、购置税凭证等手续。后来,在常靖宇的威逼利诱下,刘青松、程长青等人也直接加入了盗车行列。常靖宇给他们制定了 “奖励机制”,每偷一辆车就给一笔丰厚的提成,而且承诺如果被抓,他会花钱 “打点”。在金钱的诱惑下,这些修理工彻底迷失了方向,一步步陷入了犯罪的深渊。

2002 年到 2003 年这一年间,刘青松、程长青等人先后在北京地区盗窃汽车 33 辆。常靖宇以北方汽车维修中心总经理的身份,全面掌控着整个犯罪集团的盗窃、改装、伪造手续、销售等全部环节。这个集团人员固定、分工明确,形成了规模化的犯罪网络。常靖宇与手下约定,按照每辆车 2 万到 4 万元的价格收购赃车,再以 10 万到 20 万元的价格卖出,从中牟取巨额暴利。截至案发,经他之手收购、改装、销售的赃车多达 60 余辆,总价值高达 1100 多万元。

为了让赃车能够顺利流通,常靖宇还专门联系了广东南海市一家汽车修理厂的修理工李江玲,让他帮忙伪造机动车行驶证、购置税手续、养路费凭单、车辆牌照等全套证件。盗车集团所售赃车的相关手续,几乎全部由李江玲提供。每制作一套手续,常靖宇就给李江玲的账户转账 2100 元。李江玲则联系江西九江的朋友具体制作,做好后直接邮寄给常靖宇,他自己从中赚取 200 元左右的差价。虽然利润不高,但积少成多,也让他赚了不少不义之财。

在这个庞大的销赃链条中,除了在逃的萝莉,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叫韩奇龙。他是十里河汽车修配城的个体老板,主要做汽车配件生意,与常靖宇有长期的业务往来。起初,常靖宇对他谎称这些车是走私来的,价格便宜,让他帮忙销售。但韩奇龙在汽车行业摸爬滚打多年,一眼就看出了破绽:这些车的价格远低于市场价,车架号和发动机号都有明显改动的痕迹,而且并非走私车常见的新车,有些甚至已经行驶了好几万公里。

韩奇龙心里清楚这些车肯定是偷来的,但巨大的利润诱惑让他选择了沉默。他与常靖宇心照不宣地进行交易,先后从常靖宇手中买了 4 辆赃车,每辆加价 2 万元左右转卖出去,从中赚取了 8 万多元的利润。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最终还是难逃法律的制裁。

蓝永辉因吸毒被抓后,北京警方迅速成立了专案组,以蓝永辉的供述为突破口,展开了大规模的侦查行动。民警们顶着**疫情的压力,加班加点,对北方汽车维修中心进行了秘密监视,收集了大量的犯罪证据。在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后,专案组决定实施抓捕行动。

2003 年 6 月 10 日凌晨,几十名民警分成多个行动小组,同时对北方汽车维修中心和犯罪嫌疑人的住所展开突袭。在北方汽车维修中心,民警们当场抓获了常靖宇、刘青松、程长青等多名犯罪嫌疑人,查封了多辆等待改装和销售的赃车,以及大量的改装工具和伪造证件。与此同时,其他行动小组也先后将阙守全、李江玲、韩奇龙等团伙成员抓获归案。然而,关键嫌疑人罗马尼亚女子萝莉却闻风而逃,至今仍逍遥法外,警方对其的追捕工作从未停止。

2004 年 5 月 9 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震动京城的特大盗车集团案进行了公开宣判。法庭内座无虚席,受害者代表、媒体记者以及社会各界人士纷纷到场。法庭上,蓝永辉、常靖宇等被告人低着头,昔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当法官宣读判决书时,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最终,法院一审判决蓝永辉、常靖宇有期徒刑 15 年,剥夺政治权利 3 年,并处罚金 50 万元;刘青松、程长青等 3 人因涉案情节严重,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 100 万元;其他被告人分别被判处 1 年至 13 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随着法槌落下,这个横跨多省、作案近十年、涉案金额高达 1100 余万元的特大盗车集团彻底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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