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雄皇 第147章 猫将偏师

我站在白虎台的阴影里，看着雷啸天那匹老狼接过玄铁狼头令时激动得泛红的眼眶。三万狼骑明日就要踏破东域的晨曦，而我手中这份墨迹未干的调令，却写着西路偏师主将六个刺目的大字。

陛下是觉得我凌霜只能带偏师么？银甲指节叩击着冰凉的石栏，发出清脆的响声。高台之下，一万银甲军正在校场操练，枪尖反射的寒光织成一片流动的星河。他们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虎狼之师，却要被派去执行这种任务。

凌将军以为偏师便不重要？墨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他惯有的温和笑意。这位狐系谋士总喜欢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手里把玩着那枚从不离身的白玉棋子，烈火国五万主力若驰援碧海国，雷将军的东路军便是强弩之末。

我转身时枪穗扫过石兽，带起一串火星：那就该让我正面击溃他们，而非像只猫似的躲在墙角。话音未落，玄黑色的龙靴已踏入我的视野。萧烬的披风上还沾着夜露，金瞳在晨曦中亮得惊人，像极了雪原上巡视领地的雄狮。

你见过猫捉老鼠么？帝王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指尖轻叩着腰间佩剑，真正的猎手从不会让猎物察觉意图。他忽然抬手，冰冷的指腹擦过我护额上的银纹，朕给你一月时间，若烈火国敢调一兵一卒支援碧海，提头来见。

我屈膝行礼时，银甲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余光瞥见墨尘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忽然明白这场任命远比表面复杂。末将定不会输给那匹老狼。金属手套重重砸在胸甲上，清脆的响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鹭。

三日后的迷雾谷，我望着沙盘上蜿蜒的赤水河冷笑。烈火国主将是出了名的谨慎，必定会在河谷狭窄处设伏。传令下去，明日辰时造饭，巳时拔营。我将令旗掷给副将，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挑眉，有话不妨直说。

将军，斥候回报河谷两侧确有伏兵...

我知道。指甲划过沙盘上代表密林的绿色纹路，猫捉老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让前军放慢速度，后军备足引火之物。记住，要装作发现敌军埋伏的惊慌失措。银枪挑起虎符时，我听见自己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这只慵懒的猫，该亮出爪子了。

七日后的烈火国边境，狼烟在三十里外冲天而起。副将慌张闯入帅帐时，我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银枪上的晨露。将军！敌军主力倾巢而出，正向雷将军侧翼迂回！

枪尖挑起地图上的火焰标记，我忽然想起萧烬临行前的眼神，告诉他们，本宫的银甲军今日胃口好得很。当烈火国三万主力踏入葫芦谷时，他们看见的不是仓皇逃窜的偏师，而是列阵以待的银甲洪流。

放箭！我站在悬崖之巅，看着火箭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谷底顿时燃起熊熊烈火，将逃窜的敌军映得如同火中挣扎的飞蛾。猫系的耐心从不是无限的，当猎物自以为得计时，便是收网的最佳时刻。

暮色四合时，我坐在烈火国主将的虎皮椅上，把玩着缴获的虎符。墨尘派来的信使正捧着密信，脸上维持着完美的微笑：陛下听闻将军三日之内连破三寨，特赐西域葡萄酒一坛。

替我谢过陛下。我将密信凑近烛火，看着战略大师四个朱砂字在火焰中蜷曲成灰，告诉那只老狐狸，本宫不仅能拖住烈火国主力，还能让他们两个月内动弹不得。窗外忽然传来银甲军的欢呼，原来雷啸天的东路军已传来捷报——碧海国第一座城池已破。

夜风卷起帐帘时，我忽然想起萧烬那双金瞳。或许这只雄狮早就料到，最桀骜的猫，往往能在暗夜中捕捉到最意想不到的猎物。案上的葡萄酒泛起细密的泡沫，像极了烈火国溃兵眼中绝望的泪光。

传我将令。银枪在掌心转出漂亮的枪花，枪尖直指地图上烈火国的都城，明日转守为攻，让他们知道偏师也能变成最锋利的刀。月光透过帐缝洒在银甲上，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夜猫，正舔舐着自己闪着寒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