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姓钱呢 第46章 监控与反制

连续几天，宋可都没再出过门。深夜的出租屋，窗帘紧闭，唯一光源来自那台一次性笔记本幽蓝的屏幕。宋可戴着廉价的入耳式耳机，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如同在雷区行走。

她的目光锁定一条滚动快讯：

【钱氏集团发布声明：谴责近期针对我司的恶意诽谤及商业间谍行为……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她轻“哼”一声：“官腔。股价……下跌3.5%？幅度不够大……钱铮的怒火还没烧到动摇根基的程度，说明他还有余力……更大的追捕资源在后面。”

她快速切换到一个加密的暗网论坛节点，页面充斥着各种非法交易和隐秘信息。

一条被置顶的悬赏令格外刺眼：【……目标特征：亚裔女性，20-25岁，精通技术，携带一名50岁左右精神异常亚裔女性……提供有效线索……赏金：五千万美金……确认捕获：两亿美金……】

宋可瞳孔微缩，呼吸几乎停滞：“五千万……两亿……钱铮，你果真‘不惜一切代价’……这价钱，足够让地狱里的魔鬼都动心。”

她迅速下拉页面，过滤掉无关信息。关键词搜索框输入：“白城清连镇”、“何如玉”。结果寥寥无几，只有几条无关的历史信息。

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一丝：“根还没被挖到……暂时安全。但必须更快……再快一点……”

屏幕上，另一个匿名浏览器的窗口打开，连接路径显示着复杂的跳板节点，最终定位在一个活跃的南美地下信息黑市论坛。宋可的手指悬在键盘上，眼神冰冷而专注。她刚刚在另一个匿名信息源捕捉到一丝异动：追查者的“猎犬”似乎对一条指向东南亚某废弃渔村的线索产生了兴趣。

“东南亚？很好……咬钩了。那就给你们再指条更远、更热闹的路……”

她开始用生硬的、带点西语腔调的机翻英语，模仿一个底层线人的口吻，快速敲击键盘，在一个不起眼的“寻人\/悬赏”子版块发布消息：

匿名用户（通过多层加密代理）：“嘿，大悬赏！我在秘鲁，利马老城区的‘魔鬼市场’，大概……一周前？见过两个女的，有点像你们悬赏照片上的！年轻的戴帽子遮着脸，老的有点……疯癫？总抓着个破布娃娃念念叨叨。她们在一个卖草药的摊子前停过，买什么没看清。当时觉得怪，现在看到悬赏才想起来！[附上一个模糊不清、显然是网上随便找的利马街景图]”

发布完成，她立刻清除所有本地缓存、日志，断开连接，笔记本风扇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宋可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秘鲁……利马……魔鬼市场……够远，够混乱，够你们折腾一阵子了。去吧，猎犬们，去南美的大海里捞针吧。时间……我需要的就是时间。”

时间悄无声息地在紧张的围猎游戏中流逝。一个月后的一天清晨，宋可没有开灯，背贴冰冷的墙壁，小心翼翼地用一片边缘磨毛的小镜子碎片，透过窗帘最下方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观察着楼下狭窄的街道。

何如玉还在里间熟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镜片反射中，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已经停在街角超过二十分钟，司机似乎在低头看手机。

“车牌……是本地常见款，但停的位置不对……太久了。昨天没有这辆车。”

宋可像壁虎一样无声移动到房间另一侧，从一个伪装成电源插座的微型观察孔望出去，确认后巷无人。

“后巷安全……但前门这辆车……警报级别升高。如玉的药快没了，必须出去一趟……”她心里有点着急，深吸一口气逼自己淡定：“……但不能是现在。”

她回到窗边，镜子碎片的角度微调，继续监视。灰色轿车又停留了五分钟，终于启动，缓缓驶离。宋可没有放松，直到它在街尾彻底消失，快速记下车牌特征和停留时间。

下午，喧闹的露天集市。宋可完全变了个人：一头枯黄的廉价假发，一件宽大褪色的花衬衫，走路时微微佝偻着背，左脸颊贴着一块逼真的“胎记”硅胶贴，手里拎着个破旧的编织袋。她混杂在人群中，停在一个拥挤的杂货摊前，拿起一包最便宜的卫生纸。看似随意地移动，目光却像雷达一样扫过四周。

“监控探头……左前方路灯杆上一个，覆盖入口……右后方商店招牌角落一个，死角在中间鱼摊附近……走中间。”

她付钱，接过找零，动作自然，目光快速掠过摊主身后墙壁上贴着的、一张不起眼的“警方协查通知”——上面是两张模糊的、与她此刻形象大相径庭的模拟画像。

她避开探头直视范围，走向鱼摊区域。协查令贴出来了……范围在扩大，但画像失真严重，她心里轻松了一点：“……钱铮提供的照片看来没外泄到基层，或者我的变装有效。”

最后，她在一个卖廉价药品的摊位停下，拿起一盒治疗焦虑的常用药——这是何如玉需要的。

摊主是一个眼神浑浊的老头：“这个？要处方啊，小姑娘。”

宋可压低声音，带着点焦急的哭腔，模仿本地口音：“阿伯，帮帮忙……我阿婆老毛病了，痛起来要命啊！医院挂不上号……就一盒，行行好……”

她不动声色地多塞了一张皱巴巴的钞票到老头手里。

摊主迅速收起钱，左右看看，把药塞进她袋子里，嘟囔着：“快走快走！别给人看见！”

宋可连声道谢，弓着背迅速汇入人流。她敏锐地注意到不远处有两个穿着制服的辅警在随机检查身份证，立刻拐进一条堆满杂物的狭窄小巷，七绕八绕，从市场的另一端消失。

回到安全的出租屋，确认无人跟踪，她才撕下脸上的“胎记”，摘下假发，恢复原本冷冽的眼神。

“临时检查的频率增加了。烟雾弹能争取的时间有限……这里……也不能久留了。猎犬的鼻子，越来越近了。”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药，看了一眼藏身的破旧楼房，眼神如同即将离巢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