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民间故事 第20章 午夜出租车

在这被黑暗吞噬的午夜，城市的霓虹灯像是垂死之人的血管，闪烁着诡谲的光。我，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刚结束了一趟漫长而又平淡的载客旅程，正准备在路边找个地方歇口气，抽根烟。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街边的路灯下。那是一个女孩，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夜风轻轻摇曳，就像一片被幽灵之手摆弄的云彩。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仿佛从未见过阳光，在昏暗的路灯下散发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望着我所在的出租车方向，眼神空洞无神，又好像藏着无尽的秘密。

我本想就这么算了，深夜拉客本来就没什么好运气，更何况还是这么个看起来透着古怪的女孩。可是，当我看到她缓缓抬起手，向我招手的那一刻，不知怎的，我的脚就像被钉在了地上，手也不受控制地拿起了计价器，打开了车门。

“你去哪儿？”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殡仪馆。”她轻声说道，声音冷得像冰刀划过玻璃。

我的心猛地一沉，殡仪馆？在这个时候？我犹豫了一下，但看着她那双仿佛能看穿灵魂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吧，上车吧。”

她缓缓地坐进车里，身上的白色连衣裙与车内的黑色座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死亡之花。我发动了汽车，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我偷偷地从后视镜里看她，她的脸依然那么苍白，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我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么晚了，去殡仪馆做什么？”

她缓缓地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说：“我去参加自己的葬礼。”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我差点把车开到路边的沟里。我惊恐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什么？”

她却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如同冰原上的雪花，美丽却又冰冷刺骨。“你不相信吗？其实，我已经死了很久了。”

我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简直比恐怖电影里的情节还要夸张。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心跳却像打鼓一样。我盯着她，想从她的眼神里找到一丝破绽，可是她的眼神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那你是怎么死的？”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我是被这个世界遗忘而死的。在这个喧嚣的城市里，没有人在意我，我就像一颗尘埃，被风吹到角落里，无人问津。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的生命已经没有了意义，于是我就悄悄地离开了。”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她的话充满了绝望和悲伤。我把车开得更快了，只想尽快把这个奇怪的女孩送到目的地，然后逃离这个恐怖的夜晚。

车子在黑暗的街道上穿梭，路过那些灯火通明的店铺，那些喧闹的人群，此刻在我看来是那么的不真实。而殡仪馆就像一个巨大的怪兽，静静地矗立在前方，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当我们到达殡仪馆的时候，我停下了车。殡仪馆的大门紧闭着，在夜色中像是一张巨大的嘴巴，仿佛要把一切都吞噬进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静得只能听到我和女孩的呼吸声。

她打开车门，缓缓地走了出去。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单薄，就像一片随时会被吹走的树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说：“谢谢你送我来这里。”

我看着她，鼓起勇气说：“你……你真的要去参加自己的葬礼吗？”

她点了点头，然后说：“这是我的命运，也是我最后的归宿。”

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我想起了自己生活中的那些孤独和失落。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像她这样被遗忘的人。

就在这时，殡仪馆的大门突然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行尸走肉一样。他们慢慢地走向女孩，女孩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向他们走去。

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切，想要阻止她，可是我的身体却动弹不得。女孩走到那群人中间，他们围在一起，像是在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

突然，天空开始变得阴沉起来，乌云遮住了月亮，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我看到女孩的身体开始慢慢升起，周围出现了一团团黑色的雾气。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是我的双脚却像被粘住了一样。我看到女孩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血泪，她对着我喊道：“快走！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挣脱了那种束缚，跳下车，拼命地向远处跑去。我不敢回头，耳边只听到那可怕的咆哮声和女孩的呼喊声。

我跑了很久，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才停下来喘口气。我回头望去，殡仪馆的方向一片漆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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