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民间故事 第119章 怪病

张杰是在秋末的一个深夜被疼醒的。

窗外的梧桐叶如断弦之箭一般，纷纷扬扬地砸向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深夜里，这种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他在睡梦中被惊醒，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人正拿着一根烧得通红的铁签子，狠狠地从他的后颈戳进去，一直穿透到下颌骨。

他强忍着疼痛，摸索着坐起身来。此时，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床头那台电子钟散发着微弱而又神秘的幽蓝光芒，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凌晨三点十七分。身旁的妻子春枝早已进入梦乡，她的呼吸平稳而有节奏，在这片静谧之中轻轻起伏。他生怕吵醒了她，于是咬紧牙关，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慢慢地爬下床去，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伸手按下顶灯开关。

灯光亮起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眼前镜子中的那个男人，几乎令他当场昏厥过去！那张脸虽然还是自己平日里所熟悉的模样，但此刻却变得异常陌生。只见他的后颈处高高隆起了一道青紫色的棱线，看上去就像是嵌入了一块突兀的骨头；更为离奇的是，他原本笔直挺拔的脊梁竟然不知何时开始向前倾斜，无论怎样努力想要站直身子，都会感到后腰部位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使得他只能弯着腰、驼着背，活脱脱一个熟透了的大龙虾。

老张头又犯颈椎了？第二天村医老周捏了捏他的脖子，你这岁数，长期低头干活落下的毛病，针灸加牵引，养俩月就好。

经过长达七天时间不间断地努力尝试各种方法后，尽管张杰已经接受过无数次的牵引治疗和密密麻麻的针灸针刺，但他的颈部状况不仅没有得到改善，甚至变得愈发僵硬起来！随着病情逐渐加重，张杰的身体也出现了一系列不良反应：食欲不振、见到油腻食物便会感到极度不适等症状接踵而至。短短三个月内，他的体重从原来的 150 斤骤降至区区 120 斤！而最为令人惊恐万分的还是他背部所发生的诡异变化——起初只是稍微有些异样感，但后来竟然发展成一个异常突兀且怪异至极的弧形隆起部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紧紧趴在他的肩膀之上，并将其挺直的脊梁骨当作舒适的床铺一般肆意压迫着。

“哎呀呀，你们看呐，张大叔这样子莫不是被恶鬼缠身啦？”就在这时，住在村子前头的王婶子好奇地凑到近前，压低声音向周围人议论纷纷道，“之前听俺家老头子讲啊，大半夜里瞧见你们张家屋顶上方盘旋着一团乌黑如墨的浓雾呢，远远望去还真像是有个人影怀抱着个小娃娃似的……”

张杰没接话。他最近总觉得有东西跟着自己。下地时，后颈会泛起凉意，像有人哈气；夜里起夜，总听见背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可回头只有晃动的树影。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有天他在院角倒脏水，瞥见水洼里自己的倒影——后背那个竟隐约有了形状，像是缩成一团的小孩轮廓。

春枝慌了神，拽着他去了县医院。核磁共振、全身CT、血液检查做了个遍，医生把片子贴在灯箱上，眉头皱成川字：颈椎曲度变直，有点劳损，其他没毛病啊。消瘦可能是焦虑引起的......

从医院出来，张杰蹲在台阶上抽烟。秋阳把影子拉得老长，他盯着地上那个单薄的身影，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冬天。

那一年，他刚刚年满二十岁，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但却在一个小小的镇砖厂里担任一名普通的搬运工人。那一天，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不一会儿便堆积成了厚厚的一层积雪，甚至已经没过了人们的脚踝。由于时间紧迫，任务艰巨，他不得不冒着严寒去工作。为了能够尽快完成任务，他决定选择一条捷径来节省时间和体力。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那条荒无人烟的山沟之中。

这条山沟十分偏僻，周围都是陡峭的山坡和茂密的树林，只有中间有一条狭窄而崎岖的小路通向远方。走着走着，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座破旧不堪的庙宇出现在眼前。此时的风雪越来越大，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正当他感到有些疲惫和无助的时候，这座庙宇仿佛成为了他唯一的希望与避风港。他快步走向前去，推开门进入到里面打算稍作休息并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

然而，就在他踏进庙里的一刹那，一股奇怪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那声音似乎来自于某个角落里，若隐若现，让人不禁心生好奇和警惕。他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一边拨开地上的杂草和碎物，一边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终于，在一堆杂乱无章的草席下面，他发现了一个身穿鲜艳红色棉袄的小女孩儿。只见这个小家伙浑身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更是被冻得发紫发青，怀中紧紧地搂着一只可爱的布娃娃。

“叔叔……我好冷啊……”小女孩儿微弱的声音就像是一片风中摇曳的落叶一般，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看着如此可怜的孩子，张杰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怜悯之情。他连忙脱下身上那件厚重的棉衣，轻轻地披在了小女孩儿的身上，并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试图用自己温暖的身体给她带来一丝安慰和庇护。过了一会儿，外面的风雪渐渐停歇下来，天色也逐渐明亮起来。这时，张杰心想应该把这个小女孩儿送回家里去，毕竟这样才能让她真正安全和放心。可是当他询问小女孩儿家在哪里以及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却惊讶地得知原来这个小姑娘竟然就是隔壁村子里那个大家都知道的“小哑巴”巧珍！而且据了解，巧珍的父亲早已离世多年，母亲则患有精神疾病，整天疯疯癫癫的，根本无法照顾好孩子。更糟糕的是，三天前巧珍不幸走失了，至今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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