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凡域 第169章 溃心之梦

星阵的光丝突然褪去所有暖意，化作暗金色的雾，缠在林烨周身，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往他的识海钻。之前陈石头背叛的幻象还在眼前晃，此刻雾中又浮出新的画面 —— 不是零散的片段，是一整段连贯的 “未来”：青禾村的木屋在混沌气中倒塌，灵脉泉的活水泛着黑紫色的泡沫，李婆婆抱着灵米糕的手垂在地上，米糕被黑泥浸透，再也没了之前的温热。

林烨猛地往前冲，星屑气在掌心凝聚成光刃，却像砍在棉花上，连雾的一丝涟漪都划不破。“别碰！” 他想喊，想提醒画面里的人，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只能眼睁睁看着阿牛举着断成两截的守护之矢，往混沌傀儡堆里冲，箭气耗尽的瞬间，被黑藤缠上脚踝，重重摔在灵田的黑泥里。

“阿牛！” 林烨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在光丝上，瞬间被雾吸走。他看见林青禾抱着灵脉龟甲，金辉拼尽全力挡在村民身前，龟甲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最后 “咔嚓” 一声碎成两半，混沌气顺着她的灵脉往上爬，她却还在喊：“林烨！快走！守住道源！”

画面里的自己，站在灵脉泉边，手里握着道源碎片，却浑身发抖，星屑气微弱得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黑袍人站在他面前，手里提着陈石头的铁锤，锤头上沾着淡红的血 —— 是陈石头的血。“你看，” 黑袍人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你守护的人，都因你而死；你信任的人，最终还是会背叛你。这就是你的宿命，灾星的宿命。”

林烨的识海传来一阵剧痛，比上次被混沌残魂侵袭时更甚。他想起溪木村老者倒在铜桩旁的模样，想起赵二丫被黑藤擦伤时的眼泪，想起陈石头锤头上那道永远擦不掉的黑纹 —— 这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不是的……” 他喃喃自语，却连自己都不信这句话，“我不是灾星…… 我能守护他们……”

暗金色的雾突然收紧，将他困在原地。雾中浮现出一面水镜，镜里映出他此刻的模样：头发凌乱，眼底布满血丝，掌心的道源碎片泛着微弱的蓝光，像在可怜他的挣扎。“你看，” 水镜里传来墨渊的声音，不是威严的，是带着疲惫的叹息，“我当年也和你一样，以为能守住凡域，最后却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混沌是杀不尽的，背叛是防不住的，你再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结局。”

“不！你错了！” 林烨想反驳，却想起墨渊壁画上的结局 —— 他倒在混沌涡旋旁，身边没有一个伙伴，只有断成两截的星屑剑。水镜里的画面突然变了，变成他自己倒在道源圣地的石台上，道源碎片滚落在地，被黑袍人捡起来，笑着说：“你看，你和墨渊一样，都是失败者。”

星屑气在掌心彻底熄灭。林烨瘫坐在光丝上，暗金色的雾缠上他的灵脉，让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他想起刚拿到符文残片时的决心，想起青禾村村民信任的眼神，想起阿牛说 “林烨哥，我跟你一起” 时的坚定 —— 这些曾经支撑他的东西，此刻都变成了刺，扎在他的心上。

“或许…… 我真的错了。” 林烨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光丝上，“我不该拿起碎片，不该当什么守护者，不该让大家因我受伤…… 如果我放弃，是不是大家就能活下来？”

道源碎片的蓝光越来越弱，几乎要融进暗金色的雾里。就在这时，他的识海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暖意 —— 是阿牛的箭气残留，上次决战时，阿牛为了帮他挡傀儡，箭气不小心蹭到了他的灵脉。紧接着，是林青禾龟甲的金辉，赵二丫清蛊铲的绿光，陈石头铁锤的青光，还有溪木村老者古纹残片的淡金光 —— 这些都是他和伙伴们并肩作战时，留在他灵脉里的痕迹。

“林烨哥，别放弃！” 阿牛的声音在识海响起，虽然微弱，却很清晰，“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回青禾村，一起吃李婆婆的灵米糕！”

“林烨，你忘了吗？守护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我们一起的事。” 林青禾的声音也传来，带着温柔的坚定，“龟甲感应到你的信念在减弱，可我们的信念还在，我们还在等你。”

林烨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想睁开眼，却被暗金色的雾压得睁不开。雾中又浮出新的画面：这次不是毁灭，是他放弃后的场景 —— 青禾村被混沌气彻底淹没，阿牛的守护之矢插在灵脉泉边，箭杆上缠着黑藤；林青禾的龟甲碎成两半，落在李婆婆的灵米篮旁；赵二丫的清蛊铲掉在铜桩下，铲头沾着黑泥；陈石头的铁锤倒在混沌涡旋旁，锤头上的黑纹彻底覆盖了青光。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 黑袍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嘲讽，“放弃吧，你根本不是守护者，你只是个会连累别人的灾星。”

“我不是！” 林烨突然嘶吼起来，识海的暖意瞬间爆发，将暗金色的雾冲开一道缝隙。他猛地睁开眼，掌心的道源碎片重新泛出蓝光，星屑气虽然微弱，却重新凝聚在指尖：“我不是灾星！我是林烨！是青禾村的守护者！是凡域的守护者！我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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