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凡域 第85章 镇上骚动

天刚蒙蒙亮，黑石镇主街的露水还没干透，“吱呀” 一声，张记粮铺的门板就被推开了。张婶端着刚煮好的灵米粥，刚把 “丹会特惠” 的木牌挂在门口，就见三个穿灰布道袍的修者晃了过来，为首的人手指在米袋上一捏，灵力扫过，就皱起眉头：“这灵米灵气不足，也敢卖五个铜板一斤？道源阁山下的灵米，比这好十倍，也才三个铜板。”

张婶赶紧赔着笑，把粥碗往他们面前递：“客官体谅，今年混沌气灾刚过，灵稻收成少，这已经是最好的米了。要是嫌贵，您看看旁边的糙米，三个铜板一斤，熬粥也香。”

“糙米？” 旁边的修者冷笑一声，挥手就把粥碗扫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热粥溅在张婶的裤脚上，烫得她直跺脚，“也配给我们修者吃？赶紧把好米拿出来，不然砸了你的铺子！”

这一幕，正好被刚进镇的林烨看在眼里。他攥着解语佩的手瞬间收紧，银辉在掌心泛着冷光 —— 昨天召告时还一派 “共护灵脉” 的景象，今天就露出了这般蛮横。林青禾也快步上前，灵脉钥的金辉轻轻覆在张婶烫伤的裤脚，帮她缓解灼痛，声音却带着冷意：“修者也该讲规矩，强买强卖，跟黑商盟的人有什么区别？”

为首的修者转头看过来，目光扫过林青禾手里的灵脉钥，眼里闪过丝轻蔑：“哪来的野丫头，也敢管我们的事？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手里有块破钥就敢装修者？” 他抬手就想推林青禾，却被陈石头一把攥住手腕 —— 陈石头的力气本就大，又常年打铁练得筋骨结实，那修者竟被捏得疼得咧嘴，灵力都散了几分。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陈石头的寒铁斧扛在肩上，斧刃的青光晃得修者眯起眼，“张婶的铺子是正经做生意，你要是想买米就按价来，不想买就走，别在这儿撒野。”

周围的村民也围了过来，有卖草药的、打铁的、缝补的，七嘴八舌地帮腔：“就是！修者怎么了？修者也不能欺负人！”“张婶男人刚没了，就靠这铺子糊口，你们良心被狗吃了？”

那修者见人多，也不敢再嚣张，甩开张石头的手，撂下句 “你们等着”，就灰溜溜地走了。张婶蹲在地上捡瓷片，眼眶红红的：“谢谢你们啊…… 要是没有你们，这铺子今天怕是真要被砸了。”

林烨帮她扶起米袋，解语佩的银辉扫过散落的灵米，帮着聚成一堆：“张婶别担心，我们今天就在镇上，要是再有人来闹，我们帮你拦着。对了，你知道丹会的试药场地在哪儿吗？我们想去看看，提前熟悉下环境。”

张婶擦了擦眼泪，指着主街东边：“就在灵脉广场旁边的老药坊，道源阁的弟子昨天就开始收拾了。不过你们去的时候小心点，那边来了不少外乡修者，有的脾气比刚才那几个还冲，昨天还有个卖护星符的老汉，被修者抢了符还挨了打。”

林烨心里一沉，跟着张婶指的方向走。主街比昨天更热闹，也更混乱：有的修者踩着法器在半空飞，吓得底下的村民纷纷躲闪；有的商家把普通草药标上 “灵脉草” 的名号，卖给不懂行的修者；还有几个穿得花里胡哨的人，围着村民吹嘘 “能帮人引气入体，只要十块灵脉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骗子。

“林烨哥，你看！” 阿牛突然拽住林烨的衣角，指着前面的拐角，“那不是阿武吗？他好像在跟人吵架！”

众人跑过去，果然看到阿武站在铁匠铺门口，手里攥着个铁锤，对面站着个穿玄色锦缎的少年 —— 正是昨天在召告现场看到的炼器阁弟子，他身边的仆从正拎着个破损的护脉刀，语气傲慢：“你这刀根本不合格，连最低级的灵气都引不动，还敢收五个灵脉石？今天要么退钱，要么把你这铺子拆了，给炼器阁的名声道歉！”

阿武气得脸通红，铁锤攥得指节发白：“这刀是按你给的图纸打的，你当时验过说合格才拿走的，现在用坏了就来赖我？我爹说了，做生意要讲诚信，你这样的修者，根本不配用我们打的护具！”

“诚信？” 少年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块玉牌，灵气往阿武身上压去，“在我面前提诚信？你一个凡人工匠，能给炼器阁打东西，是你的福气！今天你要是不赔钱，我就让道源阁的人封了你的铺子，让你在黑石镇待不下去！”

阿武被灵气压得后退一步，胸口发闷，却还是没让开：“我没做错，凭什么赔钱？你就算找道源阁，我也不怕！”

林青禾立刻上前，灵脉钥的金辉挡住少年的灵气：“他按图打造，你验收合格，现在出了问题却倒打一耙，这就是炼器阁的规矩？道源阁举办丹会，是为了护灵脉，不是让你们仗着身份欺负凡人的。”

少年转头看向林青禾，眼里的轻蔑更甚：“又是你？刚才在粮铺多管闲事，现在又来这儿捣乱？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炼器阁阁主的侄子，你敢拦我，信不信我让你永远离不开黑石镇？”

林烨走到少年面前，解语佩的银辉与他的玉牌灵气碰撞，发出 “滋滋” 的响：“不管你是谁，做事都得讲道理。阿武的刀没问题，是你自己使用不当弄坏的，要是你非要闹，我们就去道源阁找苏清欢长老评理，看看她是帮你仗势欺人，还是帮守规矩的人。”

提到苏清欢，少年的脸色变了变 —— 苏清欢在道源阁威望极高，连他叔叔都要让三分，要是真闹到她面前，自己肯定讨不到好。他狠狠瞪了阿武一眼，对仆从说：“走！跟这种凡人生气，掉我们炼器阁的价！”

看着少年的背影，阿武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谢谢你们啊…… 刚才我还以为真要被封铺子了。我爹去西山采矿砂了，要是他在，肯定不会让这小子这么嚣张。”

陈石头拍了拍他的肩，指着铁匠铺里的铜鼎：“这是丹会试药用的铜鼎吧？打造得不错，灵气流通很顺，比道源阁弟子给的图纸还精细。”

阿武点点头，脸上露出点自豪：“我爹说，试药的铜鼎得厚实，不然容易被丹药的灵气烧裂，我特意加了层灵脉铜，能聚气还耐用。不过刚才那小子说，炼器阁有更好的鼎，是用‘万年灵脉铜’做的，能自动净化丹药里的杂质。”

林烨看着铜鼎，解语佩的银辉扫过鼎身 —— 鼎上的纹路确实流畅，却没有灵气加持，只能算凡器，跟修者用的法器比，确实差了不少。他想起昨天那个踩着青色长剑的青年，心里再次意识到，凡人与修者的差距，不仅在力量，还在资源、在眼界，这种差距，不是靠勇气就能轻易弥补的。

“别灰心。” 林青禾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阿武的鼎虽然没有灵气，却比炼器阁的更实用 —— 修者的鼎靠灵气，我们的鼎靠手艺，靠对灵脉的熟悉。丹会试药，比的不是鼎的好坏，是试药人的细心，是对灵脉气的把控，这些我们不一定比修者差。”

阿牛也凑过来，晃了晃镇邪铃：“对！苏瑶姐姐教我的‘摇铃聚气’，修者肯定不会！上次在灵脉崖，我就是用铃音震退了邪祟，这次试药，我肯定能帮上忙！”

狗剩也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灵脉草：“我采的草都是最嫩的，灵气足，试药的时候用得上。陈叔说，这些草比修者从外地带来的还新鲜，因为我们离灵脉近，草里的灵气更纯。”

林烨看着身边的人，心里的沉渐渐散了。他想起张婶在粮铺里坚持的样子，想起阿武不肯退钱的倔强，想起村民们围过来帮腔的热闹 —— 这些凡人没有强大的力量，没有珍贵的法器，却有着最朴素的坚守，有着彼此扶持的温暖，这是那些傲慢的修者永远不会有的东西。

“走，我们去试药场地看看。” 林烨握紧解语佩，银辉在掌心重新亮了起来，“提前看看场地的布局，熟悉下试药的流程，就算遇到修者挑衅，我们也能应对。”

往灵脉广场走的路上，骚动还在继续：有修者因为抢摊位打了起来，灵气四溢，震碎了旁边的酒坛；有村民因为买不到便宜的草药，跟商家吵得面红耳赤；还有道源阁的弟子在维持秩序，却因为人数太少，根本管不过来。

试药场地就在老药坊的院子里，里面已经摆好了几十张石桌，每张桌上都放着个铜鼎，有的是阿武家打造的凡器鼎，有的是修者自带的法器鼎，一眼就能看出差距 —— 法器鼎泛着灵气，凡器鼎却只有铜锈的光泽。几个道源阁的弟子正在给石桌编号，看到林烨他们，其中一个认识的弟子走过来：“林烨先生，林青禾姑娘，你们来了。苏长老吩咐过，给你们留了靠近灵脉泉的位置，那里灵气足，试药的时候能更准确地感应丹药的药性。”

林烨谢过弟子，走到预留的石桌旁。石桌上的铜鼎果然是阿武家打造的，鼎身还带着新鲜的铜光。灵脉泉就在院子的角落，泉水泛着淡绿的光，灵气顺着泉水往石桌飘来，让人精神一振。

“这里真好！” 阿牛蹲在泉边，用手掬了捧水，“比青禾村的灵脉泉还纯，试药的时候肯定能聚气！”

林青禾则在观察周围的修者：有的在调试法器鼎，灵气在鼎上绕成圈；有的在整理草药，手里的玉簪泛着光，能自动分拣草药的好坏；还有的在低声议论，话题离不开 “护脉丹”“千年灵脉草”，眼里满是贪婪。

“小心那个穿紫袍的女人。” 林青禾悄悄对林烨说，手指指向一个背对着他们的修者，“她身上的灵气很杂，带着点混沌气的腥甜，跟之前赤精子的余党有点像。刚才我看到她在偷偷收集试药场地的灵脉气，不知道想干什么。”

林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女人正好转过身，脸上带着层薄纱，眼神扫过他们时，带着几分警惕，随即转身往院子外走，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解语佩的银辉往她走的方向探去，却只感应到股微弱的邪气，很快就散了。

“看来丹会不仅有修者争锋，还有别的危险。” 林烨皱起眉头，“我们不仅要准备试药和炼丹，还要留意周围的动静，别被人暗算了。”

陈石头点点头，寒铁斧往地上一顿：“我会多留意，要是有可疑的人靠近，我第一时间拦住。阿牛和狗剩也别乱跑，试药的时候跟在我们身边，别单独行动。”

夕阳西下时，众人准备回青禾村。黑石镇的主街依旧热闹，骚动却比白天更甚：有修者在街头斗法，灵气炸得店铺的招牌都掉了；有商家趁机抬价，灵米糕从两个铜板涨到五个铜板；还有村民因为怕被修者误伤，早早关了铺子，街上只剩下修者的喧闹。

张婶的粮铺也关了门，门板上贴着张纸条：“明日暂停营业，丹会后再开。” 林烨知道，她是怕再遇到早上的修者，惹麻烦。阿武的铁匠铺还开着，阿武正蹲在门口打磨铜鼎，看到他们，笑着挥了挥手：“明天丹会，我会去给你们加油！我爹也会回来，他说要看看炼器阁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往青禾村走的路上，夜色渐浓，黑石镇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却比平时更乱，更吵。林烨看着镇口的岔路口，想起白天的骚动，想起修者的傲慢，想起村民的无奈，心里满是复杂。他知道，丹会的争锋不仅是力量的较量，更是人心的考验 —— 有人为了守护而来，有人为了利益而来，还有人为了阴谋而来。而他们，这些平凡的守护者，要在这场较量中，守住自己的初心，守住乡亲们的平安，这比赢得任何奖励都重要。

回到青禾村时，李婆婆已经在村口等他们了，手里提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刚烤好的灵米饼：“快吃点饼，累了一天了。刚才林村长来说，明天要跟我们一起去黑石镇，帮着看东西，还带了村里的护星符，给你们每人都备了两张。”

林烨接过饼，咬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看着眼前熟悉的村庄，灵田的稻穗在夜色中泛着淡金的光，狗吠声、虫鸣声混在一起，比黑石镇的喧闹更让人安心。他知道，无论黑石镇的骚动多乱，无论修者的力量多强，青禾村永远是他们的后盾，是他们守护的初心所在。

夜色渐深，林烨坐在灵脉泉边，解语佩的银辉落在泉面上，映出他坚定的脸庞。他想起明天的丹会，想起那些傲慢的修者，想起可能存在的危险，心里却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只有坚定。他知道，他们或许没有强大的力量，没有珍贵的法器，但他们有彼此，有守护的信念，有对灵脉、对乡亲的热爱，这些，足以让他们在丹会的骚动中，站稳脚跟，走出属于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