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凡域 第65章 客栈小厮

暮色把黑石镇的黑石路染成深灰时，林烨终于在主街中段找到了一家挂着 “黑石客栈” 木牌的铺子。客栈门脸不大，两扇木门擦得发亮，门檐下挂着两盏纸灯笼，昏黄的光映着门旁 “提供热水、安全可靠” 的字条，在喧嚣渐歇的街上，透着点难得的安稳。

“就住这儿吧。” 陈石头攥了攥寒铁斧的布套，目光扫过客栈周围 —— 左边是家闭了门的布庄，右边是卖灵米糕的摊位（摊主正收拾东西），没有可疑的人影，“苏伯说这家客栈是正经人开的，没跟黑商盟勾结。”

林青禾点点头，先推开门往里探了探。客栈大堂不大，摆着四张方桌，桌角都磨得发亮，墙角的火塘里还燃着柴火，暖融融的热气裹着淡淡的茶水香飘过来。柜台后坐着个穿青布短打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头发用根木簪束着，手里正拨着算盘，听到门响，抬头露出张清秀的脸，眼睛亮得像浸了灵脉泉。

“几位是住店还是吃饭？” 少年的声音脆生生的，放下算盘走过来，手脚麻利地擦了擦身边的方凳，“住店的话，有上房和普通房，上房带热水，普通房便宜，就是得共用院里的水缸。”

阿牛刚想开口说 “要上房”，被林烨拉了拉衣角 —— 他们带的盘缠不多，还要留着买物资，普通房就够了。“我们要两间普通房，” 林烨说，从怀里掏出几文钱放在柜台上，“再麻烦给我们来两碗灵米粥，要热的。”

“好嘞！” 少年麻利地收下钱，从柜台下拿出两把铜钥匙，钥匙上刻着 “三” 和 “四”，“普通房在二楼，三四号房挨着，出门左拐就是楼梯。米粥我让后厨煮，马上就好。我叫小石头，有事儿你们喊我就行。”

阿牛盯着少年胸前的木簪，突然说：“你也叫石头？跟陈叔一个名！”

少年愣了愣，随即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姓石，大家都叫我小石头。这位陈叔是？”

“我。” 陈石头拍了拍阿牛的头，“这小子嘴快，别介意。你们这儿晚上安全不？我们听说黑石镇不太平。”

小石头的笑容淡了些，压低声音说：“晚上别往西边巷子去，那边有群人总聚着，看着不像好人。院里有狗，要是有陌生人来，狗会叫，你们听见动静别开门就行。” 他说这话时，眼睛扫了眼陈石头肩上的布套，目光在斧刃露出的青光上停了一瞬，又很快移开，像什么都没看见。

林烨心里一动 —— 这小厮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不仅知道西边巷子有问题，还注意到了寒铁斧，却没多问，分寸拿捏得正好。他接过钥匙：“多谢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跟着小石头上二楼时，林烨留意到楼梯拐角挂着幅旧画，画的是黑石镇的地图，上面用红墨圈了几个点，其中一个就是苏记药铺，另一个在西边巷子，旁边写着个 “危” 字。小石头走在前面，像是没看到他的目光，脚步没停，嘴里还念叨着：“院里的水缸在东角，热水得去后厨提，后厨在一楼楼梯口，别走错了。”

到了三四号房门口，小石头把钥匙递给他们：“你们的行李要是重，我可以帮你们搬进去。”

“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就行。” 林青禾赶紧说，她怀里还揣着灵脉钥，行李里有护星符，不方便让外人碰。

小石头也不勉强，笑了笑说：“那我去催催米粥，好了给你们送上来。” 说完转身下了楼，脚步轻快得像阵风。

进了房间，陈石头先检查了门窗，确认没有缝隙，又把寒铁斧靠在门后，才松了口气：“这小厮看着老实，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们晚上锁好门，别轻易开门。”

林青禾把灵米袋放在床头，灵脉钥握在手里：“他刚才提到西边巷子有问题，说不定就是黑商盟的窝点。苏伯说黑商盟有时候在东边破庙，有时候在西边废矿坑，现在看来，他们可能转移到西边巷子了。”

阿牛和狗剩坐在床边，手里还攥着白天没吃完的糖人，阿牛小声说：“小石头人挺好的，还提醒我们别去西边巷子，应该不是坏人吧？”

“不好说。” 林烨坐在桌旁，解语佩轻轻颤了颤，“黑石镇鱼龙混杂，不能只看表面。不过他没主动打听我们的来历，还提醒我们危险，暂时可以放心，但不能掉以轻心。”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客官，米粥来了。” 是小石头的声音。

林烨走过去，从门缝里看了看，确认只有小石头一个人，才打开门。小石头端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灵米粥，还有一小碟腌菜，碟边还摆着两双筷子，擦得干干净净。

“后厨多煮了点，给你们多盛了些。” 小石头把托盘放在桌上，目光扫过房间里的行李，又很快移开，“你们要是晚上冷，我可以给你们拿床厚被子，免费的。”

“不用麻烦了，我们不冷。” 林烨说，递过一碗铜钱，“多谢你的米粥，这点钱你拿着，买些糖吃。”

小石头赶紧摆手，后退了一步：“不用不用！客栈管饭，不能再要你们的钱。你们要是真谢我，以后别跟别人说我提醒你们西边巷子的事就行 —— 我爹娘不让我多管闲事，说会惹麻烦。”

林烨收回铜钱，心里的疑虑少了些 —— 这小厮的反应很真实，不像装的。“我们不会说的，你放心。” 他说，“对了，你知道东边破庙怎么走吗？我们明天想去那边看看。”

小石头的脸色变了变，声音压得更低了：“你们去破庙干嘛？那里早就没人去了，最近还有人看到有黑衣服的人在那儿晃，听说还藏着罐子，不知道装的什么。”

“我们……” 林青禾刚想编个借口，被林烨拦住了。

“我们是来找人的，” 林烨说，半真半假，“找个亲戚，之前听说他在破庙附近住，现在想去找找。”

小石头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张叠得整齐的草纸，递给林烨：“这是我画的地图，破庙在东边街口拐三个弯，你们按这个走。不过你们千万小心，别靠近破庙的后墙，那里有个洞，黑衣服的人总从那儿进进出出。”

林烨接过草纸，展开一看，上面画着简单的路线，破庙的位置用个圈标出来，后墙的洞还特意画了个小叉，标注着 “危险”。“谢谢你，小石头。” 他真心实意地说，这小厮不仅提醒他们，还画了地图，显然是真心想帮他们。

小石头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没事，你们看着像好人，不像那些黑衣服的人，凶巴巴的，上次还抢了我卖柴的钱。”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遇到危险，你们就往客栈跑，我爹认识里正，能帮你们喊人。”

说完，小石头就下了楼，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晚上锁好门，听到狗叫别害怕，是院里的大黄在巡逻。”

等小石头走后，林烨把地图铺在桌上，众人围过来看。陈石头指着破庙后墙的洞：“这洞肯定是黑商盟的入口，他们把混沌气罐藏在破庙里，从洞进出，不容易被发现。”

“明天我们分两路，” 林青禾说，“我和林烨去破庙附近探查，陈叔带着阿牛和狗剩去苏记药铺跟苏伯汇合，告诉苏伯我们的发现，要是我们遇到危险，你们就去道源阁找弟子帮忙。”

阿牛立刻说：“我不跟陈叔去！我要跟林烨哥去破庙！我能摇铃干扰邪祟，还能帮你们望风！”

狗剩也跟着点头：“我也去！我能用铲挡坏人，上次矿坑我就帮上忙了！”

陈石头皱起眉头：“破庙太危险，你们俩年纪太小，不能去！”

“我们不小了！” 阿牛急得脸都红了，“上次黑石镇门口，我们就帮着盯梢了，这次也能帮上忙！而且小石头说了，遇到危险可以往客栈跑，我们不会有事的！”

林烨看着两个少年坚定的眼神，想起他们在矿坑、在村场的表现，心里软了下来。“让他们去吧，” 他对陈石头说，“我们跟在他们后面，不让他们靠近危险，要是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把他们送走。而且他们能帮我们望风，比我们两个人去更安全。”

陈石头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好吧，但你们必须听指挥，不能擅自行动，要是遇到黑商盟的人，立刻跑，别逞强！”

阿牛和狗剩高兴得跳了起来，阿牛还从怀里掏出块灵米饼，小心翼翼地包好：“明天我把这个带给小石头，谢谢他给我们画地图。”

晚上睡觉时，林烨把解语佩放在枕边，玉佩的银辉泛着淡光，映着桌上的地图。他想起小石头的样子，想起他提到黑衣服的人时眼里的惧意，想起他偷偷画地图时的认真，心里突然觉得，黑石镇虽然复杂，却也藏着像小石头这样的好人 —— 他们或许不起眼，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身边的人，就像青禾村的守护者一样。

半夜，林烨被院里的狗叫声吵醒。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往外看，只见西边巷子的方向有几点火光闪过，很快又消失了，像是有人在偷偷移动什么。没过多久，狗叫声停了，客栈里又恢复了安静。林烨摸了摸解语佩，玉佩没有异常，看来只是黑商盟的人在夜里活动，没有发现他们。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林烨就叫醒了众人。他们简单吃了点灵米饼，就准备去破庙。刚下楼，就看到小石头在打扫大堂，看到他们，赶紧走过来：“你们这么早要出去？”

“嗯，去东边找亲戚。” 林烨说，从怀里掏出块灵米饼，递给小石头，“昨天谢谢你的地图，这个给你吃，李婆婆做的，很甜。”

小石头接过饼，眼睛亮了亮，咬了一口，笑着说：“真好吃！比客栈后厨做的还香。你们路上小心，要是看到黑衣服的人，别跟他们对视，赶紧跑。”

“我们会的。” 林青禾说，“要是我们没回来，你就去苏记药铺告诉苏伯，让他去道源阁找弟子帮忙。”

小石头的笑容僵了些，却还是点点头：“好，你们放心，我会去说的。”

离开客栈时，小石头还站在门口挥手，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回了客栈，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灵米饼，眼睛里却没了刚才的轻松，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 他没告诉他们，昨天晚上，他看到黑衣服的人从破庙的洞里搬出来几个黑陶罐，往西边的废矿坑去了；他也没告诉他们，那些人手里的刀，比客栈后厨的菜刀还亮，砍在石头上能溅起火星。

林烨他们按小石头画的地图，很快找到了东边街口。街口有棵老槐树，树干上刻着个 “破” 字，应该就是小石头说的标记。拐过三个弯后，破庙的轮廓出现在眼前 —— 庙门歪歪斜斜的，上面的 “土地庙” 三个字只剩下一半，院墙塌了大半，荒草长得比人还高，看起来确实很久没人来了。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和林青禾去探查。” 林烨对阿牛和狗剩说，指了指旁边的灌木丛，“你们躲在这儿，要是看到黑衣服的人，就摇铃，别出来。”

阿牛和狗剩点点头，钻进灌木丛里，镇邪铃握在手里，眼睛紧紧盯着破庙的方向。

林烨和林青禾小心翼翼地靠近破庙，灵脉钥和解语佩都泛着淡光，感应着周围的混沌气。走到庙门旁，林烨听到庙里传来 “叮叮当当”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搬东西。他和林青禾对视一眼，轻轻绕到庙后，果然看到墙上有个半人高的洞，洞里黑黢黢的，能看到里面有火光闪动。

“里面有人。” 林青禾小声说，灵脉钥的金辉亮了些，“有混沌气，很淡，应该是藏在罐子里的。”

林烨刚想再靠近些，突然听到灌木丛里传来镇邪铃的响声 —— 是阿牛在发信号！他赶紧拉着林青禾躲到一棵大树后，往灌木丛的方向看，只见三个穿黑衣服的人正往破庙走来，手里还提着黑陶罐，正是黑商盟的残部！

“怎么办？” 林青禾攥紧灵脉钥，心跳得飞快。

“别慌，” 林烨说，解语佩的银辉指向破庙的洞，“我们先躲进洞里，看看他们要干什么，等他们走了再出来。”

两人赶紧钻进洞里，洞里很黑，只有远处有火光。他们小心翼翼地往火光的方向走，很快看到几个黑衣服的人正围着一堆黑陶罐，不知道在说什么。林烨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隐约听到 “晚上运走”“去青禾村”“混沌气罐” 几个字，心里一沉 —— 黑商盟竟然想把混沌气罐运到青禾村，这是要毁了青禾村的灵田！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狗叫声 —— 是客栈的大黄！紧接着，传来小石头的声音：“大黄，别叫！这边没坏人！”

黑衣服的人听到声音，立刻警惕起来，一个人说：“谁在外面？去看看！”

林烨和林青禾赶紧躲到一堆干草后面，屏住呼吸。没过多久，听到小石头的声音：“我是黑石客栈的小厮，来找我家的狗，它跑丢了。”

“滚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黑衣服的人凶巴巴地说。

“好嘞好嘞！” 小石头的声音带着惧意，很快就没了动静。

林烨和林青禾松了口气，看来是小石头故意引开了黑商盟的人。等黑衣服的人重新围回陶罐旁，林烨拉着林青禾，悄悄往洞外退，趁黑商盟的人不注意，跑出了破庙，钻进灌木丛里，拉起阿牛和狗剩，往客栈的方向跑。

“怎么样？看到黑商盟的人了吗？” 阿牛一边跑一边问。

“看到了，” 林烨说，“他们有很多混沌气罐，想晚上运去青禾村，我们得赶紧告诉苏伯和小石头，想办法阻止他们！”

跑回客栈时，小石头正在门口等他们，看到他们，赶紧迎上来：“你们没事吧？我刚才看到黑衣服的人回来了，还以为你们被发现了。”

“我们没事，谢谢你刚才引开他们。” 林青禾说，“黑商盟想晚上把混沌气罐运去青禾村，我们得赶紧想办法阻止他们！”

小石头的脸色变了：“去青禾村？那你们的村子不就危险了！我爹认识里正，我去让我爹找里正帮忙，你们去苏记药铺找苏伯，我们两边一起想办法！”

“好！” 林烨说，“我们现在就去苏记药铺，你去跟你爹说，注意安全，别让黑商盟的人发现。”

小石头点点头，转身跑进客栈，很快就牵着他爹走了出来 —— 是个中年男人，穿件粗布长衫，手里拿着根木棍，眼神很坚定。“你们放心，我这就去里正家，就算里正不帮忙，我也会找镇上的乡亲们，不能让黑商盟的人害了你们的村子！”

林烨看着小石头和他爹的背影，心里满是感激。他知道，有了小石头和镇上乡亲们的帮忙，他们一定能阻止黑商盟的阴谋，守护好青禾村。而这个看似普通的客栈小厮，也成了他们在黑石镇最重要的朋友，成了守护灵脉的重要力量。

众人往苏记药铺走时，阳光已经升得很高，照在黑石镇的路上，泛着淡金的光。阿牛攥着手里的镇邪铃，狗剩抱着小寒铁铲，林青禾握着灵脉钥，陈石头扛着寒铁斧，林烨揣着解语佩和小石头画的地图，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