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凡域 第64章 进入黑石镇

跨出镇门洞的那一刻，阿牛突然停下了脚步。鞋底踩在黑石铺就的路面上，比青禾村的红泥地硬了不少，缝隙里嵌着的灵米壳被风吹得打旋，混着烤灵米糕的甜香、铁匠铺的铁屑味，还有远处飘来的草药苦气，像团复杂的味道，裹得人呼吸都变沉了。

“别愣着，跟紧。” 林烨回头拉了他一把，指尖触到阿牛攥得发紧的布兜 —— 里面还揣着李婆婆给的灵米饼，边角都被捏得变了形。他顺着阿牛的目光望去，镇门内的主街比想象中更宽，两旁的摊位挤得满满当当，木架上挂着五颜六色的护脉符、寒铁小玩意儿，摊主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比青禾村祭典时还要热闹三倍。

陈石头牵着老马走在最前，粗布裹着的寒铁斧紧贴着腿，每走两步就会扫一眼两侧的摊位。刚才在镇门看到的灰衣人没再出现，可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马鞍上的护星符，后背的汗浸湿了粗布衫，却不敢有半分松懈 —— 道源阁的弟子已经往前走了老远，没了这层 “掩护”，他们得更小心。

“林烨哥，你看那个！” 狗剩突然拽了拽林烨的衣角，指着个插满糖人的草把。琥珀色的糖人捏成灵雀、灵稻穗的模样，阳光照在上面，泛着透亮的光，摊主正用小棍挑起个灵雀糖人，递给个穿锦缎的小孩，“比李婆婆说的还好看！”

阿牛的眼睛瞬间亮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往糖人摊挪，却被林青禾拦住：“先找苏记药铺，买完清脉草再回来买。苏伯要是等急了，说不定会被黑商盟的人盯上。” 她攥着灵脉钥的手轻轻颤了颤，钥身的金辉泛着微弱的光，指向主街深处 —— 那里有股极淡的混沌气，虽然远，却像根细刺，扎得人心里发紧。

林烨顺着灵脉钥的方向望去，主街尽头的巷子口，隐约能看到个挂着 “苏记药铺” 木牌的铺子，木牌边缘还沾着点干草药。他拉回阿牛的注意力：“快走吧，苏伯等着我们呢，买完药，我请你们吃最大的糖人。”

阿牛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却还是乖乖跟上，嘴里小声嘀咕：“说话算话，不能骗我。”

往药铺走的路上，各种声音、景象不断撞进眼里。左侧的粮铺前，穿粗布衫的村民正跟老板讨价还价，老板手里的秤杆压得低低的，嘴里喊着 “青禾村的灵米就是这个价，少一文都不卖”；右侧的铁匠铺里，火星溅得老高，“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混着摊主的吆喝：“寒铁铲！刚打的寒铁铲！能挡混沌气，二十文一把！”

路过个卖护脉符的摊位时，穿花布衫的女摊主突然拦住了他们，手里举着张泛着绿光的符纸：“几位是青禾村来的守护者吧？看这护星符就知道！我这符是用护脉藤汁泡的，比你们的还灵，十文一张，买五送一！”

阿牛刚想伸手去接，陈石头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寒铁斧的布套往下滑了滑，露出半寸青光：“不用了，我们自己有符。” 他的目光扫过符纸 —— 纸面的绿光不均匀，边缘还沾着点颜料渣，跟之前在镇门看到的假符一模一样，“你这符，连护脉藤的香味都没有，还是别拿出来骗人了。”

女摊主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收起符纸，嘴里嘀咕着 “不识好人心”，却没再纠缠，转身去拦其他行人。阿牛愣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想去接符的姿势，心里有点发懵：“她怎么知道我们是青禾村的？”

“看我们的护星符和寒铁具。” 林烨解释道，“青禾村的护星符都塞了护脉藤叶，符穗比镇上的长，寒铁具也带着灵田红泥的味道，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以后遇到主动搭话的摊主，别轻易接东西，先闻闻有没有护脉藤香，摸一摸有没有灵脉气。”

狗剩点点头，把怀里的小寒铁铲往紧了抱 —— 刚才他还觉得摊主的符好看，现在才知道，原来 “好看” 的东西不一定有用，心里突然觉得 “黑石镇比矿坑还难分辨好坏”。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苏记药铺。铺子是砖瓦房，比两旁的摊位规整不少，门檐下挂着串干草药，有风过时，发出 “沙沙” 的响，带着股淡淡的药香。门是虚掩着的，林烨轻轻推开门，里面的光线有点暗，柜台后坐着个白发老人，戴着副铜框老花镜，正低头翻着本泛黄的草药书，书页边缘都卷了边。

“请问是苏伯吗？” 林烨轻声问，“我们是青禾村来的，苏清欢道长让我们来您这儿买清脉草。”

老人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亮，放下书，笑着站起来：“是清欢的朋友啊！快进来坐，我这就去给你们拿清脉草。” 他转身往柜台后的货架走，脚步虽然慢，却很稳，“清欢昨天传讯来，说你们今天到，还特意叮嘱我，让我多给你们装些护脉藤汁，路上用得上。”

陈石头把老马拴在门口的木桩上，跟着进了药铺，目光扫过货架上的草药 —— 每捆草药都用麻绳捆得整整齐齐，标签上写着名字和功效，比镇上其他摊位规整多了，心里的警惕松了些。

阿牛和狗剩坐在药铺角落的长凳上，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柜台后的墙上挂着幅灵脉草药图，画着各种草药的样子，旁边还标注着采摘时间和用法；货架下的陶缸里装着各种粉末，有的泛着淡绿，有的泛着金黄，散发着不同的药香。

“你们来得正好，” 苏伯拿着个布包走过来，里面是干的清脉草，淡蓝的草叶泛着微光，“昨天刚从溪柳村收的新草，比去年的药效好。对了，你们路上没遇到黑商盟的人吧？最近镇上不太平，他们总冒充商贩，抢护脉药材，还骗村民买假清脉草。”

林青禾接过布包，指尖碰了碰草叶，灵脉钥的金辉淡了些 —— 是真的清脉草，心里松了口气：“在镇门看到个穿灰衣的人，手里拿着黑陶罐，像是混沌气罐，不过他没跟过来。”

“那是黑商盟的眼线。” 苏伯叹了口气，从柜台下拿出个瓷瓶，里面装着淡绿的液体，“这是护脉藤汁，遇到混沌气就撒，能挡一阵。他们最近总在粮铺、铁匠铺附近盯梢，你们去换灵米、买矿砂时，可得多留意。”

正说着，药铺的门突然被推开，个穿破布衫的小孩冲了进来，手里攥着个空布兜，脸上满是眼泪：“苏伯！我被骗了！我娘还等着清脉草治病，我把钱给了那个卖假草的，他跑了！”

阿牛抬头一看，认出是溪柳村李大叔邻居家的孩子阿正，之前在溪柳村帮他采过护脉藤：“阿正？你怎么来黑石镇了？”

阿正看到他们，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娘被混沌气伤了，李大叔说黑石镇有清脉草，我就带着攒的钱来了，结果遇到个穿灰衣的人，他说他的清脉草便宜，我给了钱，他就跑了，我追不上……”

“又是黑商盟的人。” 苏伯皱起眉头，从货架上又拿了捆清脉草，递给阿正，“别哭了，这草你先拿回去给你娘煮，钱我不要了。以后别一个人来镇上，太危险，要是遇到事，就来药铺找我。”

阿正接过草，眼泪还在掉，却不停地点头：“谢谢苏伯！谢谢青禾村的哥哥姐姐！我以后再也不一个人来了！”

林烨看着阿正的样子，心里有点发沉 —— 黑商盟的残部不仅盯梢，还骗小孩的钱，比他们想象的更恶劣。他对苏伯说：“苏伯，您知道他们的窝点在哪吗？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们赶走，不然还会有更多人被骗。”

苏伯摇了摇头：“他们很狡猾，窝点总换，有时候在东边的破庙，有时候在西边的废矿坑。里正跟他们有点勾结，不管事，我之前跟道源阁的人提过，他们派了弟子来，可还没找到窝点。”

陈石头握紧了寒铁斧：“要是遇到他们，我们就跟他们拼了！不能让他们在镇上胡作非为！”

“别冲动。” 林烨拉住他，“我们人少，他们有混沌气罐，硬拼会吃亏。不如先去粮铺换灵米，买矿砂，同时留意他们的行踪，等找到窝点，再跟道源阁的弟子一起动手。”

苏伯点点头：“这样稳妥。粮铺就去街东的‘张记’，老板是个老实人，不缺斤少两；铁匠铺去‘王记’，老板跟我是旧识，矿砂都是真的，价格也公道。你们去的时候，就说我介绍的，他们会给你们便宜点。”

阿牛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灵米饼，递给阿正：“这个给你，路上吃，别饿着了。你娘喝了清脉草煮的汤，很快就会好的。”

狗剩也凑过来，把小寒铁铲递过去：“这个借你用，陈叔说能挡小邪祟，你路上遇到坏人，就用它铲！”

阿正接过饼和铲，眼泪又掉了下来，却露出了笑容：“谢谢你们！我娘好了，我就把铲还给你们，还带溪柳村的灵米给你们吃！”

送走阿正后，众人开始商量后续的行程。陈石头去铁匠铺买矿砂，林青禾去粮铺换灵米，林烨带着阿牛和狗剩留在药铺附近，留意黑商盟的行踪，顺便买糖灵米糕。

“记住，别单独去小巷。” 林烨叮嘱道，“看到灰衣人或者黑陶罐，别惊动他们，立刻回药铺找我。阿牛，铃别摇太响，狗剩，铲别露出来，知道吗？”

“知道啦！” 两人异口同声地答应，眼里满是期待 —— 既能帮着盯梢，还能买糖糕，比在青禾村望风有趣多了。

陈石头和林青禾离开后，林烨带着两个孩子坐在药铺门口的石阶上。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主街的喧嚣声还在继续，卖糖人的摊主已经挪到了不远处，灵雀糖人的影子在地上晃着，勾得阿牛不停咽口水。

“林烨哥，你看那个！” 狗剩突然指着街对面，“是之前的灰衣人！他在跟个穿黑衫的人说话！”

林烨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 灰衣人正靠在粮铺的墙角，手里拿着个布包，递给穿黑衫的人，布包口露出半只黑陶罐。黑衫人接过包，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巷，灰衣人则继续靠在墙角，目光扫过过往的行人，像是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别盯着他们。” 林烨压低声音，拉了拉两个孩子的衣角，“我们先去买糖糕，假装没看到他们，等陈叔和青禾回来，再跟他们说。”

阿牛和狗剩点点头，跟着林烨往糖人摊走。摊主看到他们，笑着招呼：“小弟弟，要买糖人吗？灵雀的、灵稻穗的都有，五文钱一个！”

“要两个灵稻穗的！” 阿牛立刻说，眼睛亮得像星星。

林烨付了钱，接过糖人，递给两个孩子。阿牛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之前的紧张感瞬间没了大半。狗剩也小口吃着，嘴角沾了点糖渣，却笑得很开心。

就在这时，灰衣人的目光突然扫了过来，落在阿牛手里的糖人上，又扫过林烨的衣襟 —— 解语佩的银辉透过粗布，泛出点微光。灰衣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过来，转身进了粮铺。

林烨心里一紧，拉着两个孩子往药铺走：“别吃了，先回药铺。灰衣人好像注意到我们了，得赶紧告诉陈叔和青禾。”

阿牛和狗剩赶紧把糖人揣进怀里，跟着林烨往药铺跑。主街的喧嚣声还在继续，可他们却没了刚才的轻松 —— 黑石镇的危险，比他们想象的更近，而围绕黑石镇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回到药铺时，苏伯正整理草药，看到他们慌慌张张的样子，赶紧问：“怎么了？遇到黑商盟的人了？”

林烨点点头，把刚才看到的情况告诉了苏伯：“他们在粮铺附近接头，还进了粮铺，说不定想对青禾下手。”

苏伯皱起眉头，刚想说话，药铺的门突然被推开，林青禾跑了进来，手里攥着灵米袋，脸色有点白：“林烨！黑商盟的人在粮铺里盯我！他们问我是不是青禾村的，还想抢我的灵米袋，我赶紧跑回来了！”

紧接着，陈石头也跑了进来，肩上扛着矿砂袋，斧刃的布套已经解开，泛着青光：“我在铁匠铺看到个穿黑衫的人，手里拿着黑陶罐，像是要去粮铺，我赶紧跟过来了！”

林烨心里一沉，看来黑商盟已经盯上他们了，接下来的日子，不仅要换物资，还要跟他们周旋，保护好自己和带来的护脉具。他看着众人，深吸一口气：“别慌，我们有苏伯帮忙，还有道源阁的弟子，只要我们小心，一定能找到他们的窝点，把他们赶走。”

苏伯点点头，从柜台下拿出几张护脉符：“这些符你们拿着，比你们的灵脉气强，遇到危险就用。我这药铺是安全的，你们要是遇到事，就往这儿跑。”

阿牛和狗剩攥着手里的糖人，虽然心里有点怕，却还是握紧了镇邪铃和小寒铁铲 —— 他们知道，这次来黑石镇，不仅是为了换物资，更是为了守护青禾村，守护身边的人，就算遇到危险，也不能退缩。

阳光透过药铺的窗户，照在地上，映出众人的影子。主街的喧嚣声还在继续，可药铺里却透着股坚定的气息 —— 围绕黑石镇的挑战已经开始，他们会带着青禾村的勇气和善良，一步步揭开黑商盟的阴谋，完成任务，平安回去。而这，只是他们在黑石镇故事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