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京城,闷热得像一口蒸锅,空气里全是黏糊糊的汗味和柏油路被晒了一整天后散发出的焦躁气息。月亮倒是格外亮,像个银盘子挂在墨黑的天幕上,星星稀稀拉拉地闪着,像是懒得睁眼的醉汉,偶尔眨一下,仿佛在看这片人间闹剧。
猛虎会总会所里,气氛比外面还燥。一张红木桌已经被踢得歪了腿,桌角裂开一道口子,像是承受不住主人的怒火。常易水站在那儿,胸口起伏,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底下跪着的九个壮汉——白天在香满楼被人按在地上揍得连妈都不认的“好手”。他们现在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心里都清楚:这位二少爷发起飙来,可是真能抽自己兄弟耳光不带手软的。
左边那把雕花红木椅上,坐着个光头男人,三十多岁,脸上的刀疤从左额斜劈到右嘴角,活像一条刚从土里钻出来的老蚯蚓,扭得人心慌。他是常文天,猛虎会会长,也是这帮混混口中“真正狠的角色”。当年他带着年幼的弟弟从外省闯进京城时,兜里只有两百块钱和一身胆气。如今,猛虎会在城南也算有了点名头,可他知道,这点名头,在真正的权贵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易水,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常文天声音不高,却压得住全场,“京城不是乡下,这里一砖一瓦底下都埋着人命和关系网。你以为香满楼那种地方随便就能砸?那些人敢在那里吃饭,就说明他们不怕你!”
“哥!”常易水猛地抬头,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你是不是太怂了?香满楼算什么东西?五星级都没评上!有身份的人谁去那种地方?再说了,我心里有数!”
常文天看着这个从小被他护到大的弟弟,心里一阵发沉。他知道,这小子根本不懂什么叫“分寸”。纨绔惯了,仗着他常文天的名头横着走,这些年他替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数都数不清。
他叹了口气,语气终于冷了下来:“明天我就让人送你出国度假。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我不可能一辈子给你擦屁股。”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
“会长,外面有个自称香满楼经理的男人,说要见您。”
没等常文天开口,常易水已经冷笑一声:“让他进来!”
转头他又对常文天说:“哥,你看,连经理都主动找上门了!那些人肯定没啥背景,不然哪敢得罪我们?这次我要让他们知道,惹猛虎会是什么下场!等这事完了,我以后听你的,行了吧?”
门一开,那前任经理战战兢兢地走进来,脸上堆着谄笑,心里却烧着一把火——他刚被叶晨峰一脚踹出香满楼,职位没了,面子也没了。他不信邪,觉得只要煽动起猛虎会的怒火,哪怕事后跑路去海南躲几年也值!
“常会长,常哥……”他点头哈腰,“白天八号包厢那群瘪三,其实认识香满楼老板!我为了帮您才站出来,结果现在被扫地出门!他们就是一群街头混混,根本没什么靠山!常哥,您一定要替我出这口气,让我亲手扇他们几个大耳光!”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懒洋洋、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就从门口飘了进来:
“谁要扇我们耳光?嗯?这么积极,是急着去阎王殿报名当小弟吗?”
所有人猛地回头。
叶晨峰就站在门口,穿着件宽松的白T恤,裤脚卷到小腿,手里还拎着一瓶冰镇啤酒。韩伟、虎哥等人紧随其后,步伐从容,像是来串门喝茶的,而不是闯龙潭虎穴。
“你们……竟敢来猛虎会?”常易水脸色涨成猪肝色,拳头捏得咔咔响。
叶晨峰耸耸肩,把啤酒瓶往桌上一放,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怎么?听不懂人话?我刚才说了,今晚上,我是来收编你们猛虎会的。选择很简单——臣服,或者死。没有第三条路。”
那前任经理一听,立马跳出来指着叶晨峰鼻子骂:“你他妈装什么大尾巴狼?就凭你们几个杂碎也敢……”
“砰!”
一声闷响,如同西瓜砸在地上。
血浆、脑浆混合着骨头碎片喷了一墙,那经理的脑袋直接炸开了花,身体还僵直了两秒,才缓缓软倒下去,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到死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全场死寂。
连风吹动窗帘的声音都能听见。
常文天瞳孔骤缩,常易水张着嘴说不出话,就连韩伟和虎哥也都愣住了——他们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不是打架斗殴,这是杀人如切菜,眼皮都不眨一下。
叶晨峰慢悠悠地掏出纸巾,擦了擦溅到鞋面上的一点血迹,语气依旧轻松得像在聊天气。
好了,那烦人的“嗡嗡”声总算没了——刚才那只在头顶盘旋的苍蝇估计也被吓得魂飞魄散。叶晨峰轻咳一声,嘴角微扬,语气不紧不慢,却带着一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气势:“现在清净了,咱们可以好好聊聊了。从今天起,你们‘猛虎会’这名字就别用了,正式更名为‘胜天会’。你们将是京城第一批胜天会成员,未来的路,可比现在宽阔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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