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穿越大唐，李世民乐疯了 第58章 精盐

贞观九年，元日。

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穿透薄雾，洒在清晖园的窗棂上时，林昊已然醒来。火炕的余温尚在，驱散了黎明前的最后一丝寒意。他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凛冽而清新的空气，一夜的沉淀与思索，让他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澈和坚定。

昨日家宴的温情与孤独交织的复杂心绪，已然被一种更为积极的决心所取代。既然命运将他抛掷到这千年之前，既然回归无望，那么沉溺于自怜自艾毫无意义。与其被动地作为一个被“圈养”的奇人异士，不如主动地去拥抱这个时代，利用自己脑海中的知识，去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改变……不一定非要盯着那些军国重器、高产作物或者宏大的制度改革。”林昊凝视着窗外庭院中凝结的霜华，心中思忖，“那些东西固然重要，但见效慢，阻力大，且牵涉太广。或许，可以从一些更贴近民生、技术门槛相对较低，却又能在短期内让普通百姓真切感受到好处的事情入手。”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的思绪——盐！

作为历史系的学生，他对古代盐业的重要性有着深刻的认知。盐，不仅是调味品，更是人体维持生命活动不可或缺的物质。在这个时代，盐的供应和价格，直接关系到社会的稳定和百姓的生活质量。

他回忆起所知的唐代盐业情况：普通百姓大多食用的是粗盐，这种盐开采或煮炼工艺落后，含有大量的泥沙、镁钙化合物等杂质，味道苦涩，色泽浑浊，即便如此，价格也非寻常农家能够轻松承受。许多贫苦人家甚至买不起盐，只能在烹饪时用一块浸过醋或酱汁的布（醋布）在锅里涮一涮，勉强获取一点咸味。而品质稍好的“青盐”（主要指池盐或某些井盐），色泽稍好，杂质较少，口感有所改善，但那是达官贵人、富商巨贾的专属，价格高昂。

“但这个时代，其实并不缺盐。”林昊走到书案前，铺开纸张，一边研墨，一边梳理思路，“中国内陆有着丰富的池盐、岩盐（矿盐）资源，海边更有取之不尽的海水。问题在于提炼技术！”

这个时代的制盐方法，无论是沿海的煎煮法，还是内陆的池晒法，都难以有效去除盐中的杂质。尤其是那些含有较多硫酸镁、氯化镁等物质的矿盐或某些地区的池盐，因味道苦涩且有轻微毒性（实为杂质导致的不适），被称为“毒盐”，往往被弃之不用。

“而这些所谓的‘毒盐’，在后世看来，不过是纯度问题。”林昊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通过相对简单的物理和化学方法进行提纯，完全可以将这些‘毒盐’、粗盐，变成洁白、纯净、口感纯正的精盐！”

他想到了几种在唐代技术条件下有可能实现的提纯方法：

1. 溶解、过滤、重结晶法： 这是最基础也最核心的思路。将粗盐或粉碎的“毒盐”溶解于水，利用杂质不溶于水或溶解度不同的特性，通过多次沉淀、过滤（可以用细棉布、多层砂石、木炭层等作为滤材）去除不溶性杂质和部分色素。然后加热滤液，蒸发水分，使纯净的氯化钠重新结晶出来，得到精盐。

2. 化学沉淀法： 针对溶于水的钙、镁离子等杂质，可以尝试加入纯碱（碳酸钠，唐代已有，称为“石碱”或“花碱”，可从某些植物灰或矿物中提取）或生石灰水（氢氧化钙），使其生成不溶于水的碳酸钙、氢氧化镁沉淀，再过滤除去。

这些方法不需要复杂的设备，核心在于思路和流程的控制。一旦成功，意义将是颠覆性的！

首先，原料来源极大扩展。那些原本被废弃的“毒盐”矿、品质低劣的粗盐，都可以成为制造精盐的原料，相当于凭空增加了巨大的盐资源。

其次，成本有望大幅降低。原料成本低，生产工艺相对简单，意味着精盐的出厂成本可以控制在很低的水平。

最终，盐价下降，惠及百姓。如果朝廷能主导或鼓励这种新式制盐法，并适当调整盐税政策，完全有可能让洁白如雪、味道纯正的精盐，价格降低到让普通百姓家庭也能经常购买的程度。这不仅能改善民生，提升百姓的身体素质，更能极大地提升民间对朝廷的拥戴，稳固统治根基。

这对于立志做一代明君、开创盛世的李世民来说，无疑是一项看得见、摸得着，且能快速收获民心的巨大功绩！

想清楚了这些，林昊不再犹豫。他提起笔，开始详细绘制精盐提纯的工艺流程图，并标注出关键步骤和所需的大致材料。他写得非常详细，力求让这个时代的人能够看懂。

“就从这小小的一粒盐开始吧。”林昊放下笔，看着纸上清晰的流程，心中充满了期待，“让大唐的百姓，先吃上干净、便宜的好盐。”

他唤来内侍，吩咐道：“去禀报陛下，就说我有关于改善民食、增加国库收入的新策欲献上，请陛下得暇时召见。”

内侍领命而去。林昊则继续完善着他的图纸和说明，准备用这贞观九年的第一项实质性提议，来开启自己在这个时代真正意义上的“扎根”之旅。他要用后世的知识，一点点地改变这个古老的帝国，也让自己的存在，变得更加有价值，更加不可替代。

立政殿内，新年的喜庆气氛正浓。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刚接受完皇子公主们的新年朝拜，殿内还萦绕着家人团聚的温馨。李承乾、李泰、李丽质等人都侍立在侧，说着吉祥话，小兕子则在母亲怀里咿咿呀呀，更添几分热闹。

就在这时，清晖园的内侍前来禀报，言林先生有关于“改善民食、增加国库收入”的新策欲献于陛下。

李世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浓厚的兴趣。林昊每次主动献策，都非同小可。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长孙皇后，皇后亦对他微微颔首。

“看来，林先生这贞观九年，是打算开门见山啊。”李世民笑了笑，当即起身，“走，观音婢，随朕去清晖园看看。承乾、青雀、丽质，你们也一起来，听听先生又有何高见。”

一行人便摆驾前往清晖园。抵达时，林昊已在园中等候，书案上铺着几张画满流程的图纸。

“先生不必多礼，元日便劳先生费心，可是有何紧要之事？”李世民开门见山地问道。

林昊拱手道：“陛下，娘娘，新年吉庆。臣近日思及一物，关乎天下万民每日饮食，若能改进，可使百姓得享其利，朝廷亦能增益国库。此物便是——盐。”

“盐？”李世民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林昊会从这最寻常不过的东西入手。长孙皇后和几位皇子公主也露出好奇之色。

“正是。”林昊指向图纸，“根据历史记载，其实大唐境内并不缺盐，如但今民间所食，多为粗盐，苦涩浑浊，且价不低廉，贫者甚至只能以醋布调味。而品质稍佳之青盐，又非寻常人家所能企及。然，臣有一法，可将粗盐，乃至那些味苦有毒、被弃之不用的‘毒盐’，提纯为色白、味纯、无异物的上等精盐！且其成本，远低于现今青盐！”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先生此言当真？”李泰瞪大了眼睛，“那‘毒盐’人食之不适，竟能变为可食之盐？”

“毒盐变精盐？这……闻所未闻！”李承乾也感到难以置信。

李世民目光锐利，沉声问道：“先生，此法可稳？那‘毒盐’之害，非同小可，若处理不当，恐生大患。”

“陛下放心。”林昊自信道，“所谓‘毒’，并非砒霜那般剧毒，实乃其中杂质所致，令人体不适。臣之法，正是为了彻底去除这些杂质。若陛下允许，臣可当场演示，以证其效。”

“好！”李世民当机立断，“朕便亲眼一观！需要何物，先生尽管道来！”

林昊列出所需：少量粗盐、一些被认定为“毒盐”的矿盐或苦卤、干净的水、几个陶罐、细纱布、木炭粉末、石碱（碳酸钠），以及加热的炭火。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所需之物很快被备齐，送到了清晖园的偏殿内。这里临时被布置成了一个小型的试验场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昊身上。只见他挽起袖子，亲自操作起来。

他首先将粗盐和捣碎的“毒盐”分别放入两个陶罐，加水溶解，用木棍搅拌。“第一步，溶解。将盐中之物尽可能溶于水。”

接着，他将溶解后的浑浊盐水，用多层细纱布进行初步过滤，去除大的泥沙颗粒。然后，在过滤后的盐水中加入少量木炭粉末，再次搅拌。“木炭有吸附之效，可去除部分色素和异味。”

随后，他取来石碱水，小心地加入处理过的“毒盐”水中，一边加一边搅拌，很快，水中便出现了白色的絮状沉淀。“此乃石碱与盐水中之杂质反应生成之物，是为去除溶于水之恶质。”

他再次用铺有细沙和干净细布的漏斗进行过滤，这一次，得到的滤液已经变得清澈了许多。

最后，他将初步净化后的盐水倒入干净的陶罐，置于炭火之上缓缓加热，蒸发水分。随着水汽蒸腾，罐壁边缘开始出现白色的结晶。

当水分几乎蒸干，罐底留下一层洁白、细腻如雪的结晶时，林昊用木勺将其小心刮下，放在一个洁白的瓷盘之中。

那洁白的色泽，那晶莹的颗粒，与旁边作为原料的黄色、灰黑色的粗盐和“毒盐”形成了天壤之别！

“陛下，娘娘，此即为提纯后之精盐。”林昊将瓷盘呈上。

看着那盘中之物，李世民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卖相，比宫中御用的青盐还要洁白纯净！

“这……这真是用那毒盐所制？”长孙皇后惊讶地掩口。

按照宫廷规矩，内侍上前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蘸取了一点精盐，放入口中尝了尝，随即脸上露出极度惊讶的表情，跪下禀报：“大家，此物……此物只有纯正的咸味，毫无苦涩之感！”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按照试毒流程，这名内侍需在一旁观察一段时间，确认身体无任何不适。

等待的时间里，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盯着那名内侍和那盘精盐。李泰更是抓耳挠腮，恨不得自己也去尝一口。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内侍依旧安然无恙，神色如常。

李世民再也按捺不住，他亲自走上前，也用手指蘸了一些精盐，放入口中。

瞬间，一股纯粹、强烈而毫无杂味的咸鲜在他的味蕾上绽放开来！与他平日所吃的、哪怕是最好的青盐相比，这精盐少了那份难以言喻的涩感和隐约的苦尾，只有最本真的咸味！

“！！！”

李世民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脸上充满了震惊与狂喜！他身为帝王，尝遍天下珍馐，对盐的品质再敏感不过！这精盐的口感，远超他的想象！

“妙！妙极！”李世民激动地来回踱步，“无丝毫苦涩，唯有纯咸！观音婢，你也尝尝！”

长孙皇后也好奇地尝了一点，凤眸中同样异彩连连，点头称是。李承乾、李泰、李丽质也依次尝了，无不露出惊叹的表情。

“先生！此真乃神乎其技！”李世民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昊，“若此法制出之盐，能量产，其价几何？”

林昊估算道：“回陛下，因原料可取用价格极低的粗盐甚至废弃的‘毒盐’，主要成本在于人工和燃料。若能规模化生产，其成本将远低于现今市面所售之青盐，甚至可能比一些地方的粗盐还要低廉！”

比粗盐还便宜的上等精盐？！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李世民脑海中炸响！他瞬间想到了无数可能：百姓能吃上便宜的好盐，身体更强健；朝廷可以掌控盐源，打击私盐，增加税收；甚至可以以此作为战略物资，影响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