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凰纪 第147章 远征！世界之外

守护者圣殿内的气息凝重如铁。

云昭的话语如同惊雷，在凌清瑶、敖洄和慧觉大师心中炸响。虚空意志的苏醒与威胁，已不再是预言或遥远的感应，而是迫在眉睫、关乎所有生灵存续的终极现实

“被动防御，只有死路一条。”敖洄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话，金色龙瞳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上古之战，先辈们亦是于世界之内苦苦支撑，伤亡惨重，才勉强封印通道。此次对方来势更凶，且已明确锁定我等，固守……无异于坐以待毙。”

慧觉大师低眉垂目，手中念珠捻动，声音却带着金刚般的坚定：“我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阻此灭世之劫，纵使身化飞灰，亦是无量功德。主动出击，虽九死一生，却存一线生机，胜过温水煮蛙，最终万物同寂。”

凌清瑶紧握着云昭的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理智告诉她，敖洄与慧觉大师的判断是正确的。但情感上，要让刚刚从连番死战中喘息过来的云昭，再次踏入比北冥幽都凶险万倍的绝境，她心如刀绞。

然而，她是凌清瑶，是初曦联邦的执政官，是与他并肩同行、共同缔造这一切的伴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些责任，无法回避。

她抬起眼，迎上云昭的目光，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盈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担忧、不舍、恐惧，但最终，都被一种更深沉的、与他同进退的决意所覆盖。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云昭反手握紧她冰凉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慰与力量。他看向三人，沉声道：“我需要一支精锐中的精锐，一支能够代表我们这个世界最强战力、最坚定信念的远征军。我们将不再等待敌人叩门，而是主动出击，前往世界壁垒最薄弱、也是上古封印所在的‘归墟之源’，在那里，迎击虚空意志！”

“归墟之源……”敖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传说中万物终结与起始之地，亦是世界与虚空的交界。那里法则混乱，时空扭曲，寻常修士踏入，顷刻间便会化为乌有。”

“正是。”云昭点头，“也唯有在那里，我们才能直接面对它，才有可能将其击退，甚至……彻底终结这‘万古潮汐’的轮回！”

计划既定，行动迅如雷霆。

敖洄立刻返回联合军团总部，以龙族公主兼军团长的最高权限，发布了联邦成立以来第一个“苍穹级”征召令。目标并非普通士兵，而是各族中实力达到一定境界、心志坚毅如铁、且自愿参与此次有死无生之远征的顶尖强者。

消息传出，联邦高层震动，但出乎意料的，响应者云集。

龙族当先，数位隐世不出的龙王级长老破关而出，龙吟之声响彻初曦。西极佛国，慧觉大师亲自率领十八位修成了罗汉金身的高僧，佛光普照，愿力如海。巫族大祭司法旨降下，十二位精通上古巫咒、能沟通祖灵的大巫祭毅然前来。帝阙旧疆中，几位早已不问世事、曾与玄丞理念不合的隐世宗门老祖，也撕开空间，默默加入。甚至一些强大的散修，听闻此讯，亦从深山老林、海外仙岛中走出，义无反顾。

没有强迫，只有自愿。所有人都明白，这已不是为某一族、某一势力而战，而是为了脚下这片土地，为了身后的亿万生灵，为了文明的火种能够延续。

三日之后，初曦城上空，一座悬浮的巨型广场——远征平台已然铸就。以敖洄为首的百人远征军阵列森严。他们种族各异，服饰万千，但每一个身上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眼神中唯有视死如归的平静与坚定。这是汇聚了此界当前最精华力量的一支奇兵。

平台下方，初曦城万人空巷。无数各族民众自发聚集，仰望着空中那支即将踏上未知征途的队伍，气氛庄严肃穆。没有欢呼，没有喧嚣，只有无声的凝视与内心深处最虔诚的祈愿。

云昭与凌清瑶，在守护者圣殿前作最后的告别。

他已换上一身特制的玄色战甲，甲胄上流淌着星陨的微光与地魄的厚重纹路。她依旧是一袭白衣，宛如天山之雪，只是眼圈微微泛红。

“一定要回来。”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一句，带着哽咽的尾音。

云昭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拭去那将落未落的泪珠，动作温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等我。”他低语，声音沉稳而有力，“我说过，要带你去草原骑马，去看夕阳。我从不食言。”

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间印下郑重一吻，如同定下永恒的契约。

转身，他不再回头，一步步踏上高空，走向那支沉默的军队。每一步都坚定如山，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与期盼。

凌清瑶望着他决然的背影，用力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弥漫开淡淡的铁锈味。她知道，他必须去。正如她必须留下，稳住这新生的联邦，汇聚那无形的“人灵”，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云昭立于军阵之前，目光扫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看到了敖洄眼中的战意，慧觉大师脸上的慈悲与坚定，看到了每一位远征勇士视死如归的眼神。

他没有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只是缓缓举起了右手。

刹那间，星陨核心在他掌心浮现，璀璨星光与浩瀚的地魄之力交织升腾，更有一缕虽然微弱、却凝聚了亿万生灵祈愿的“人灵”暖意融入其中。三色光华冲天而起，并非为了炫耀力量，而是为了照亮前路，为了向这个世界，也向那虚空中的敌人，宣告他们的决心与存在！

“出发！”

一声令下，云昭以身化光，引领着百道同样决绝的光芒，如同逆流而上的流星群，撕裂长空，向着世界极东、那传说中一切终结与开始的——归墟之源，义无反顾地射去！

光影划破天际，消失在茫茫云海之外。

凌清瑶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动，唯有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远征，已启。世界的命运，系于这百人之身，踏入了世界之外的未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