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的星辰民间小故事 第342章 会讲故事的铜灯

巴格达城里有个年轻的脚夫，名叫哈桑，每天扛着货袋在集市穿梭，挣的铜板刚够买三个馕。这天他帮一个商人搬箱子，商人多给了枚银币，哈桑揣着钱往家跑，路过旧货摊时，被一盏铜灯绊了脚。

那灯盏蒙着绿锈，灯芯黑黢黢的，摊主说：“五文钱，当柴火烧都嫌费劲儿。”哈桑却瞧着灯座上的花纹顺眼，摸出刚挣的银币换了灯，摊主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原想三文钱脱手的。

回到破屋，哈桑往灯里添了点橄榄油，划着火柴。“噗”的一声，灯芯爆出蓝火苗，屋里突然站起个巨人，脑袋顶着房梁，胡子拖到脚面，瓮声瓮气地说：“主人，您要金子还是宫殿？”

哈桑吓得差点钻进床底，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要个馕，热乎的。”

巨人大笑，震得土墙掉灰，手心里凭空多出个芝麻馕，还冒着热气。哈桑咬了一口，香得直咂嘴，巨人却突然蔫了，缩成灯芯那么大，钻进灯里不见了。

打这起，哈桑的日子变了样。

他想要双新鞋，灯里就跳出双皮靴，合脚得像是量着他的脚做的；他想吃葡萄，窗台上就多了串紫莹莹的，甜得能粘住牙。可他从不要金银，巨人每次出来都叹气：“主人，您就不能有点追求？”哈桑总是笑：“够吃够穿，比啥都强。”

这天哈桑去集市，见宰相的侍卫在抢一个卖花姑娘的篮子。姑娘叫莱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哈桑刚要上前，怀里的铜灯突然发烫，巨人“呼”地冒出来，一把将侍卫举过头顶，吓得他们喊着“妖怪”跑了。

莱拉红着脸道谢，哈桑才发现她的眼睛比葡萄还亮。巨人在旁边起哄：“主人，她比馕好看吧？”哈桑的脸比灯笼还红，赶紧让巨人钻进灯里。

没过几天，莱拉被宰相的儿子抢走了，说要纳她当小妾。哈桑急得直转圈，对着铜灯喊：“我要救莱拉！”巨人这次没多问，直接把他变成个富商，送进宰相府的宴会。

宴会上，宰相儿子正逼莱拉喝酒，哈桑突然说：“我有盏灯，能讲故事。”众人都笑，宰相儿子说：“讲不好就剜你的舌头。”

哈桑擦了擦铜灯，火苗跳起时，巨人没出来，灯里却传出个声音，讲的是个小偷的故事——那小偷专偷穷人的钱，最后掉进粪坑，被青蛙嘲笑了三天三夜。故事里的小偷，穿着跟宰相儿子一模一样的锦袍。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宰相儿子的脸却绿了，拍着桌子喊：“胡说！”铜灯突然射出光，照得他身上冒出股馊味，跟故事里的粪坑一个味儿。

莱拉趁机跑过来，哈桑拉起她就跑，巨人早备好了马，俩人骑着马跑出城门时，还听见宰相府里传来骂声。

回到破屋，莱拉摸着铜灯说：“它不光能变东西，还懂道理呢。”哈桑点头，刚要吹灯，巨人突然冒出来，手里捧着个盒子：“主人，这是给您的礼物。”

盒子里是枚银戒指，哈桑刚戴上，就听见国王在喊救命——原来宰相谋反，把国王关进了地牢。巨人载着他们飞到王宫，哈桑凭着戒指隐身，救出国王，莱拉则用铜灯讲了个忠臣被陷害的故事，听得士兵们都倒戈了。

国王要封哈桑当宰相，哈桑摆摆手：“我还是想当脚夫。”莱拉笑着说：“那我就当卖花姑娘，每天给你送朵玫瑰。”

铜灯突然“叮咚”响，灯座上的花纹变成了哈桑扛着货袋、莱拉捧着花篮的模样。巨人叹着气钻进灯里：“真是对没追求的主人，不过……挺好。”

后来，哈桑还是每天去集市扛活，只是身边多了个卖花姑娘，俩人的笑声比铜铃还脆。那盏铜灯被他们摆在窗台上，晚上就讲故事，有时讲巨人偷懒被灯神罚站，有时讲小偷改邪归正卖起了馕，听得邻居家的孩子挤破了门槛。

有人问哈桑：“你有这么厉害的灯，咋不多要点宝贝？”哈桑举着铜灯笑：“它教我的，最金贵的宝贝，是踏实过日子的本事。”

风吹过灯盏，发出“嗡嗡”的响，像是巨人在点头，又像是在琢磨着，明天该讲个啥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