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切出的玻璃种帝王绿,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核弹,其冲击波不仅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神,更以惊人的速度,在瑞丽这个小圈子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在段叔几个关键电话之后,便已不胫而走。当陈默等人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恍惚中,小心翼翼地将那两块闪烁着惊世华彩的翡翠断面包裹好,准备离开工作室时,段叔的手机就已经开始响个不停。
“老段!听说你那儿出了个玻璃种帝王绿?真的假的?”
“段老板,货主是谁?方便引荐一下吗?价格好商量!”
“我就在附近,马上到!千万留住货!”
电话一个接一个,段叔应接不暇,脸上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红光。他一边应付着各路闻讯而来的打探,一边护着陈默等人迅速离开了工作室,返回客栈。“此地不宜久留,”段叔压低声音对陈默说,“你这块料子太扎眼,得赶紧处理,或者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存放。”
回到客栈,关起门来,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实际的考量。那块玻璃种帝王绿的体量并不算特别巨大,但品质太高,其价值已难以用寻常的市场价衡量。如何处置它,成了摆在眼前的首要问题。
“默娃子,你怎么打算?”段叔看着陈默,语气郑重,“这种级别的料子,放出去就是腥风血雨。是整体出手,还是自己留着做镇馆之宝,或者分解设计,做成传世之品?”
陈默抚摸着那冰凉莹润的断面,目光深邃。他沉吟片刻,道:“段叔,全部出手,我舍不得。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我想……留一部分,作为我未来探索顶级玉雕的‘基石’;另一部分,可以寻求合作或者转让,换取‘墨韵堂’发展所需的资金。”
“明智!”段叔赞道,“这种料子,一刀富是表象,如何让它生出更多的‘根’,才是长远之道。”
就在他们商讨之际,段叔的手机再次响起,他看了一眼号码,神色微动,走到窗边接通。交谈了几句后,他捂住话筒,对陈默低声道:“是周老板,就是上次想买你《山河映翠》没买到的那个大藏家,他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人已经到瑞丽了,想立刻见你,诚意很足。”
陈默与林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这位周老板的能量和行动力,超乎想象。
半小时后,客栈的茶室里,陈默、林卿、段叔,见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周老板和他的首席珠宝鉴定师。没有过多寒暄,周老板目光灼灼地看着桌上那被柔软绒布承托着的两块翡翠断面,即便以他的见多识广,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在鉴定师用专业工具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细致检测,并不断点头确认后,周老板长长吐出一口气,看向陈默,眼神复杂,有惊叹,有羡慕,更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陈小友,我们又见面了。看来,你不仅雕工了得,这看料的眼光,更是通神啊!”周老板感叹道,“废话不多说,这块玻璃种帝王绿,我非常有兴趣。你开个价,或者,听听我的方案?”
周老板给出的方案极具诱惑力:他愿意以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天价,收购其中较大的一块,足以让陈默立刻实现财务自由;同时,他提出可以与陈默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由他提供顶级的玉石原料,聘请陈默作为特约玉雕师进行创作,作品共享收益。
然而,陈默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撼与权衡后,心绪已彻底平静下来。他知道,一旦完全被资本裹挟,他可能将失去在艺术创作上的部分自主权。他礼貌而坚定地拒绝了整体收购和独家合作的提议,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方案:他愿意出让其中大约三分之一品质稍次(仅仅是相对于核心部分而言)的料子,换取一笔足以支撑“墨韵堂”初期运营和后续发展的资金,剩余的核心部分,他必须留下自用。
经过一番紧张而友好的磋商,最终,双方达成协议。周老板以一个即便在顶级翡翠交易中也堪称天价的数字,购得了那三分之一料子,并当场签订了协议,约定了资金支付和货物交割方式。同时,双方约定,未来陈默若用留下的料子创作出重要作品,周老板拥有优先知情权和收藏权。
交易完成,送走心满意足的周老板,陈默看着账户里那一长串令人眩晕的数字,以及桌上那依旧散发着惊心动魄魅力的、剩下的三分之二玻璃种帝王绿,恍如隔世。
“哥……你是不是……有很多很多钱了?”陈雨小声地问,她还无法理解具体数字的含义,但能感受到那种巨大的变化。
林卿握着陈默的手,轻声道:“默,这是你应得的。”
然而,命运的馈赠似乎并未就此停止。就在他们处理玻璃种帝王绿引发的一系列事务时,段叔拿着强光手电,再次仔细研究起之前切垮那两块后江小料和那块会卡春色料时留下的、一些被忽略的边角碎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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