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死神的鼓点,一下又一下,重重敲打在慈济堂厚重的木门上,也敲在每个人的心头!门板剧烈震颤,簌簌落下陈年的灰尘。门外翻涌的灰黑色雾霭仿佛有了生命,剧烈地扭曲着,无数非人的、充满暴戾与饥饿的“嗬嗬”嘶吼声交织成一片,如同汹涌的潮水,不断冲击着这最后的孤岛!
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迫近!
铁牛燃烧的右眼光芒暴涨,几乎要喷薄而出!他魁梧的身躯如同扎根大地的山岳,死死抵在门后!戊土之力在他体内奔涌咆哮,断臂处传来的灼热胀痛感已化为滚烫的岩浆!一层凝实厚重的土黄色光晕自他体表透出,如同实质的壁垒,将门缝中疯狂渗透进来的冰冷邪秽之气强行排开!每一次撞击,都让他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那土黄色的光晕也随之剧烈波动,光芒时明时暗!他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独臂横持重斧,如同怒目金刚,死死守住这最后的防线!
“呃!”墨离闷哼一声,腕上的驱邪盘指针在门被撞击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再次疯狂地跳动起来,狠狠撞击盘面边缘!扰神晶的深紫光芒暴涨,之前出现的细微裂纹似乎又扩散了一丝!一股更加狂暴、混乱的邪秽冲击波,混杂着门外怪物的疯狂意念,穿透门板,狠狠冲击着他的精神!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头痛欲裂,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左手紧握吸音石,右手死死按住驱邪盘,强行维持着对堂内邪气变化的监控!
“邪气浓度…全面升高!源头…在门外!干扰…太强了!”墨离嘶哑地喊道,声音带着痛苦和极致的紧张。堂内原本就弥漫的灰黑病气和邪秽之气,仿佛被门外的疯狂所引动,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几个原本还算平静的轻症患者,脸上也露出了痛苦和恐惧的神色,呻吟声陡然加剧!
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的巨网,笼罩而下!
“快!没时间了!”苏沐雨的声音嘶哑而决绝,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她看都没看那震颤的大门,身影如同穿花蝴蝶,在拥挤的病患间快速穿梭。诊断、查体、报症,语速快得如同连珠炮!额角的汗水混着灰尘滑落,她也无暇擦拭。慈济堂,这最后的堡垒,绝不能在她手中陷落!这些绝望的生命,她必须抓住每一丝可能!
林玄强忍着识海玉简的剧烈示警和门外冲击带来的精神震荡,脸色灰败,眼神却锐利如刀!他深知,此刻的探查必须快、准、狠!他摒弃一切杂念,将仅存的精神力高度凝聚于“望气”感知上。视野中,病患身上的灰黑病气、游弋的邪秽黑丝,在门外狂暴邪气的引动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波动变得更加剧烈、更加清晰!这反而让他对邪秽的盘踞核心与走向的捕捉,在高压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锐!
“苏医师!此老丈!”林玄指向一个缩在角落、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眼神浑浊呆滞的老者,“病气弥漫全身,浑浊粘滞,秽气黑丝密布四肢百骸,尤以肝经、脾经为甚!腹胀如鼓,叩之浊音!当为湿浊困脾,邪秽缠身,阻滞气机!需重剂化湿辟秽,健脾利浊!导引术可助其疏导气机,驱散湿浊!暂不需针!”他语速飞快,精准点出病机要害。
苏沐雨身影一闪,已到老者身边,手指搭脉,翻看眼睑舌苔,动作快如闪电:“脉濡滑,苔白厚腻如积粉!腹胀纳呆,便溏不爽!确为湿浊疫疠困阻中焦!当用藿香正气合平胃散加减,重用苍术、厚朴、藿香、佩兰!”她一边报方,一边已看向下一个目标。
“那个孩子!”林玄目光锁定一个高热惊厥、口吐白沫的幼童,“病气赤红如焚,直冲头顶!秽气黑丝纠缠心脉与督脉!热毒燔灼,邪秽扰神引动肝风!急需清心开窍,凉肝熄风!导引术全力护其心神,阻秽气侵脑!可辅以金针刺‘人中’、‘十宣’放血泄热定惊!”
“好!”苏沐雨已到幼童身边,检查其抽搐状态和瞳仁,“高热神昏,角弓反张,手足搐搦!舌绛芒刺!羚角钩藤汤加紫雪丹!金针放血可行!”她毫不犹豫,迅速从针囊中取出三棱针。
两人如同战场上配合默契的尖刀,在绝望的浪潮中精准地切割、定位!苏沐雨凭借深厚的医学功底和细致入微的观察,快速诊断病理病机;林玄则以其独特的“望气”视角,直指邪秽核心与能量走向,为治疗提供关键的方向性指导。墨离强忍着驱邪盘疯狂报警带来的巨大痛苦和精神冲击,嘶声提供着关键的“数据”支撑:
“幼童邪秽浓度极高!心脉和头部能量尖峰!干扰…干扰太强!林玄!导引护住他!”
“那个壮汉!邪气浓度中等但…但能量波动异常狂暴!有失控风险!铁牛大哥注意!”
“妇人!头部秽气凝聚度还在上升!精神侵蚀…快顶不住了!”
被墨离点名的那个壮汉,正是之前被苏沐雨按住的铁柱!他此刻双眼赤红,呼吸粗重,身体肌肉不受控制地贲张,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似乎随时可能挣脱束缚暴起伤人!而角落那个双目圆睁、无声呓语的妇人,空洞的眼神深处,似乎有更加幽暗的光芒在凝聚,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其诡异的、非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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