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历仙记 第166章 疯子

希望大增！

他看向剩余的两枚混沌噬魔丹和那指向魔炎城的方向。

下一步，目标魔炎城黑市！寻找圣坛线索！

而他的实力恢复，也让这趟魔域之行，多了几分底气。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营地中央的堡垒内，军团长血屠正把玩着一块被腐蚀掉一小块的骨片，眼神闪烁不定。

“吞噬魔元……混沌气息……噬魂魔君……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弧度，“魔炎城……正好，让‘他们’去试试你的成色……”

阴谋的网，正在悄然收紧。莫离的魔域之旅，在希望重现的同时，也步入了更加危险的深水区。

在碎颅军团驻地又停留了两日，稳固了因服用“混沌噬魔丹”而略有精进的修为，并将与混沌灵珠的联系重新梳理顺畅后，莫离不再耽搁。

他向军团长血屠辞行，借口需要去魔炎城寻找几种特殊炼材，以完善“噬魔丹”。血屠表现得异常热情，不仅爽快应允，还赠予了一面代表碎颅军团的令牌，声称在魔炎城遇到麻烦时或可有些用处，甚至主动提供了一艘小型魔能飞舟代步。

莫离心中警惕，面上却坦然接受。他知道这热情背后必然有所图谋，或许是想借他之手试探黑市水深，或许有更深的算计。但此刻，获取圣坛情报优先，他也只能见招拆招。

乘坐魔能飞舟，离开了煞气冲天的军团驻地，再次深入魔域腹地。越靠近魔炎城方向，遇到的魔族越发强大，飞行魔舰也渐渐增多，甚至偶尔能看到由魔君带领的巡逻队呼啸而过。

魔炎城，并非一座传统意义上的城池，而是一片建立在巨大活火山群之上的、混乱不堪的巨型聚集区。无数粗犷狰狞的建筑依附着山体而建，利用地火和岩浆作为能源和防御。黑色的浓烟与暗红色的火光交织，将天空染成一种病态的橘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魔气、以及各种杂乱的能量波动。

这里没有统一的统治者，由几位实力强悍的魔君共同维持着脆弱的秩序，本质上是一个无法无天的法外之地，也是情报、赃物、禁忌物品流通的天堂。

莫离在城外一片布满熔岩裂缝的荒地降落，收起飞舟，步行入城。城门口根本没有守卫，只有几个瘫在岩石上、吸收着硫磺气息的低阶魔物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感受到他那“元婴后期”的魔君气息后，又立刻畏惧地低下头。

踏入魔炎城，一股更加喧嚣、混乱、**裸的**气息扑面而来。狭窄扭曲的街道两侧，挤满了各种摊位和店铺，叫卖声、争吵声、打斗声不绝于耳。交易的物品五花八门：残破的法宝、未经处理的魔兽材料、各族奴隶（甚至包括少量被捕获的人族修士）、各种效果诡异副作用巨大的魔药、以及来路不明的能量结晶……

莫离维持着噬魂魔君那副冷漠孤高的模样，无视周遭的混乱，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仔细感知着流动的信息和能量。他尤其关注那些售卖能量结晶和特殊矿石的摊位，试图寻找与圣坛能量相似的波动。

然而，一天下来，一无所获。大部分能量结晶都只是蕴含普通魔能或元素能量，偶尔有几块品质不错的，也与圣坛那种冰冷死寂又蕴含诡异活性的能量相去甚远。

难道血屠的消息有误？或者，那种东西根本不会在明面上流通？

夜幕降临（魔域的夜晚只是光线更加昏暗），魔炎城却更加喧嚣，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在阴影中悄然进行。

莫离走入一家由巨大兽颅改造而成的、名为“熔喉”的酒馆。这里是情报贩子和亡命徒聚集的地方。污浊的空气混合着劣质血酒和硫磺的味道，各种奇形怪状的魔族在昏暗的灯光下低声交谈，目光警惕而贪婪。

莫离要了一杯腥臭的“岩浆血酒”，坐在角落，默默倾听。

碎片化的信息涌入耳中：哪个魔君又抢了谁的地盘，哪支巡逻队发现了小股人族修士的踪迹，哪个黑心商人又用假货坑了谁……大多是无用的噪音。

直到——

“……听说了吗？‘暗影’那边最近需求量大增，特别是对高品质的魂晶和空间石，价格翻了三倍！”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暗影的事也敢乱嚼舌根？他们最近动作频频，好像和几位魔尊陛下的大计有关……”

“怕什么？这里可是魔炎城！不过话说回来，前几天‘腐烂之巢’的老板好像弄到了一批好东西，据说能量波动极其古怪，像是从……某个被严密封锁的地方流出来的边角料？”

“腐烂之巢？那个老毒物？他的东西你也敢碰？不怕被毒死或者被暗影盯上？”

声音压得更低，渐渐听不清晰。

“暗影”？“腐烂之巢”？“边角料”？

莫离心中一动，放下酒杯，丢下几块魔石，起身离开酒馆。

根据零碎的信息和沿途打听，他很快找到了位于城市最底层、靠近一条沸腾岩浆河边的“腐烂之巢”。那是一个由某种巨大生物腐烂的腔体改造而成的店铺，门口挂着各种风干的毒物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走进店铺，内部更加昏暗，墙壁上沾满了粘稠的、色彩斑斓的毒液。店主是一个身材佝偻、皮肤如同腐烂树皮、长着十几只复眼的古老魔物，气息阴冷而毒烈，赫然也有元婴初期修为。

“想要什么？自己看，别碰坏东西。”老魔物头也不抬，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正在摆弄着一罐不断冒泡的绿色毒液。

莫离目光扫过店内。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剧毒材料、诅咒物品、以及一些能量混乱的怪异结晶。他的神识仔细感知，很快锁定在了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瓦罐里。瓦罐中放着几块灰白色的、仿佛骨质又像是石质的碎片，碎片上残留着一种极其微弱、却让莫离丹田内混沌灵珠产生轻微悸动的能量波动——与幽冥隙祭坛、黑水沼泽祭坛同源，但更加稀薄驳杂！

就是它！圣坛的边角料！

莫离强压心中激动，故作随意地指向那瓦罐：“那些碎骨，怎么卖？”

老魔物抬起头，十几只复眼同时转动，聚焦在莫离身上，发出嘶嘶的笑声：“嘿嘿……客人好眼力。这些可是好东西，来自‘圣地’的残骸，蕴含着一丝……神圣的力量。”它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和嘲讽。

“少废话，开价。”莫离冷漠道。

老魔物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三枚……元婴期修士的完整元婴，或者等价的高纯度魂能结晶。”

价格高得离谱！简直是敲诈！

莫离眼神一寒，魔君威压微微释放：“你想死吗？”

老魔物被威压震慑，身体一僵，复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但随即又变得贪婪而顽固：“大人息怒……实在是此物来路风险太大，小老儿也是拼了性命才……最少两枚！不能再少了！”

莫离沉吟片刻。他自然拿不出元婴或那么多魂晶，但身上还有不少得自军团库藏和之前斩杀魔物的高品质魔核，以及一些自己炼制的、对魔族大有裨益的丹药。

他取出几枚元婴期的魔核和一瓶能精纯魔元的“淬魔丹”丢了过去：“这些，够了吧？”

老魔物接过东西，仔细检查了一下，尤其是那瓶丹药，让它复眼发亮，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笑容：“够了！够了！大人真是爽快！这些碎骨是您的了！此外，小老儿再多嘴一句，最近暗影卫的大人们也在打听这类东西，大人若是感兴趣，还需……小心为上。”

暗影卫！果然也盯上了！

莫离收起瓦罐，深深看了那老魔物一眼，转身离开。

得到想要的东西，他不再停留，准备立刻离开魔炎城，找个安全地方仔细研究这些碎片。

然而，就在他走出“腐烂之巢”，踏入那条弥漫着硫磺蒸汽的昏暗街道时，心中警兆骤生！

前后左右的阴影中，无声无息地浮现出四道身影。他们皆穿着统一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黑色软甲，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气息冰冷而晦涩，如同暗夜中的毒蛇，修为赫然都在元婴中期！他们的胸前，佩戴着一个淡淡的、扭曲的阴影徽记。

暗影卫！

“阁下，‘腐烂之巢’的物品，不是你能染指的。交出东西，自封魔元，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一名暗影卫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强大的气机瞬间锁定了莫离。

莫离心沉了下去。还是被盯上了！而且一来就是四名元婴中期！好大的手笔！

他不可能交出碎片，更不可能跟他们走。

“就凭你们？”莫离沙哑开口，噬魂魔君的威压全力爆发，试图震慑对方。

“冥顽不灵。”暗影卫首领冷哼一声，四人同时出手！没有惊天动地的魔功对轰，而是四道极其阴险刁钻的、专门针对神魂和魔核的漆黑锁链，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射向莫离周身要害！他们的配合默契无比，瞬间封死了莫离所有退路！

快！狠！准！完全是训练有素的杀戮机器！

莫离脸色凝重，惊雷剑绝不能动用，否则身份立刻暴露。他只能运转模拟的魔元，双掌拍出滚滚魔焰试图阻挡，同时身形急退！

但那漆黑锁链极其诡异，竟直接穿透了魔焰，速度不减！

眼看锁链及体，莫离甚至已经准备不惜代价再次引动混沌灵珠之力——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街道旁的阴影中，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银色流光一闪而逝！

噗噗噗噗！

四声轻响几乎同时响起！那四根必中的漆黑锁链，竟在距离莫离身体寸许的地方，被四枚同样漆黑、却闪烁着微弱银芒的细针精准地击中要害，瞬间失去了所有灵性，软软地垂落在地！

“谁？！”四名暗影卫大惊失色，猛地转头看向银针射来的方向。

阴影空空如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莫离却在那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短暂、却异常熟悉的冰冷银眸注视！

是她？！腐叶镇树屋中的那个银眸存在！

她到底是谁？为何屡次出手相助？

趁此机会，莫离毫不恋战，身形化作一道魔光，瞬间冲破暗影卫的包围，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追！”暗影卫首领又惊又怒，四人化作四道黑烟紧追不舍！

一场激烈的追逐战在魔炎城错综复杂的街道和岩浆河道上空展开！

莫离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凭借着对能量的敏锐感知和混沌灵珠对环境的适应力，不断改变方向，试图甩掉追兵。但那四名暗影卫如同附骨之疽，速度丝毫不慢，而且显然精通合击追踪之术，始终死死咬着他不放！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旦被缠住，引来更多魔族，后果不堪设想！

莫离眼中厉色一闪，猛地朝着城外那片最危险、空间最不稳定的“熔岩海”方向冲去！

那里遍布着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和空间裂缝，即便是魔君也不敢轻易深入！

“疯子！”身后的暗影卫显然看出了他的意图，速度微微一滞。

就在这瞬间，莫离毫不犹豫地冲入了那片赤红翻滚、充斥着毁灭性能量的熔岩海上空！

炙热的高温瞬间包裹了他，狂暴的火毒和混乱的空间乱流疯狂冲击着他的护体魔元！数道巨大的岩浆火柱冲天而起，险些将他吞没！

他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险之又险地规避着各种危险，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身后的暗影卫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深入，只是停留在熔岩海外围，死死盯着他的身影。

莫离咬牙坚持，继续深入。他知道，这是唯一的生路。

就在他飞越一座特别活跃的巨大火山时，异变陡生！

火山猛地剧烈震动，一道直径超过百丈的、蕴含着恐怖能量的暗红色岩浆巨柱，毫无征兆地轰然喷发，瞬间将他吞没！

“！”远处的暗影卫看到这一幕，皆是一愣。

那毁灭性的岩浆洪流持续喷发了足足十息才缓缓平息。

熔岩海逐渐恢复“平静”，但哪里还有莫离的身影？

“哼！自寻死路！”暗影卫首领冷哼一声，又仔细探查了片刻，确认没有任何生命气息残留后，才不甘地带着手下离去。

他们并未发现，在那岩浆喷发的核心处，一块即将被熔岩吞噬的巨大浮石背面，一点微不可查的混沌灰芒一闪而逝。

莫离在最后关头，险之又险地躲到了浮石背面，并全力催动混沌灵珠，模拟出与周围岩浆近乎一致的能量波动，才侥幸瞒天过海，躲过一劫。

但他也付出了代价，护体魔元被灼穿，身体受到了严重的火毒侵蚀，伤势再次加重。

确认暗影卫离开后，他才艰难地爬上一块相对稳定的黑色礁石，瘫倒在地，剧烈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