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历仙记 第167章 苏醒

看着手中那罐险些用命换来的圣坛碎片，又想起那神秘的银眸女子，莫离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魔域之行，越来越危险，也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他必须尽快从这些碎片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炙热的熔岩海依旧在身旁翻滚咆哮，散发出毁灭性的高温和毒气。莫离瘫倒在漆黑的礁石上，身体多处被严重灼伤，火毒侵入经脉，带来钻心的刺痛，模拟出的魔元也因之前的追逐和爆发而消耗巨大，难以快速修复伤势。

他艰难地取出几枚疗伤丹药服下，药力化开，勉强压制住肆虐的火毒，但效果远不如前。伤势太重了，而且身处魔域，他不敢全力运转《九霄御雷真诀》疗伤，以免暴露纯正的灵气波动。

目光落在那个从“腐烂之巢”换来的黑色瓦罐上。他强撑着坐起，小心翼翼地将瓦罐打开。

里面是几块灰白色的、仿佛历经无尽岁月的骨质或石质碎片，触手冰凉，与周围炽热的环境格格不入。碎片表面粗糙，残留着极其微弱的、那种熟悉的、冰冷死寂却又蕴含诡异活性的能量波动——正是古魔之眸和那些祭坛的气息！

虽然微弱驳杂，但确凿无疑！

莫离深吸一口气，尝试将一丝神识探入碎片之中，试图解析其内部结构，追溯其能量来源。

然而，他的神识刚刚接触碎片表面——

嗡！！！

异变陡生！

他丹田内那原本已恢复七成活性、缓缓旋转的混沌灵珠，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猛地剧烈震动起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饥渴的渴望情绪！

根本不等莫离引导，混沌灵珠竟自主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透过莫离的身体，直接作用在那几块碎片之上！

嗤嗤嗤！

碎片上那微弱的古魔之眸能量，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被强行抽取出来，化作几缕灰白色的细小气流，没入莫离丹田，直接被混沌灵珠吞噬殆尽！

灵珠表面的光芒骤然亮起，那些玄奥的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疯狂流转！珠体内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这同源而高阶的能量彻底激活、唤醒！

紧接着，更让莫离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吞噬了那几缕能量后，混沌灵珠并未平静，反而将目标对准了莫离体内肆虐的火毒和侵入的魔气！一股更加磅礴、却温和无比的混沌气流从灵珠内涌出，迅速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所过之处，那顽固的火毒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被净化、消融！被灼伤的经脉、肌肉、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重生！甚至连他元婴上那些旧的裂痕，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抚平，变得圆润无瑕，熠熠生辉！

更奇妙的是，周围环境中那浓郁狂暴的魔气和火毒能量，此刻非但不再伤害他，反而被混沌灵珠散发的吸力牵引，涌入体内，经过灵珠的转化，化为精纯无比的混沌能量，反哺自身！

不过片刻功夫，他严重的伤势竟已恢复了大半！修为甚至因祸得福，彻底稳固在了元婴初期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水到渠成地突破至中期！

“这……”莫离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和前所未有的舒畅感，又惊又喜！

然而，变化还未结束！

当所有外来能量被净化吸收，混沌灵珠的光芒渐渐内敛，但其旋转却并未停止，反而散发出一种更加玄妙深邃的意境。珠体表面，那些亮起的纹路缓缓凝聚，最终在灵珠核心处，形成了一点极其微小、却无比清晰的灵性光点！

那光点微微闪烁，仿佛初生婴儿睁开了眼睛，带着一丝茫然、好奇，以及……与莫离血脉相连、神魂相系的亲密感。

一个微弱、稚嫩、却清晰无比的意念，直接响彻在莫离的识海之中：

“主……人？这里……是哪里？好……混乱……的能量……”

莫离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

器……器灵？！

混沌灵珠的器灵，苏醒了？！

前世他得到此珠时，虽知其玄妙无穷，却始终无法真正炼化，更别提唤醒器灵。没想到今生，在这魔域绝境之中，因祸得福，借助这古魔之眸的残留能量，竟然奇迹般地唤醒了沉睡的器灵！

巨大的惊喜如同潮水般淹没了莫离！他努力平复激荡的心神，尝试着以神念与那初生的器灵沟通：“你……是混沌灵珠的器灵？”

“器灵……？嗯……好像是的……”那稚嫩的声音带着思索的意味，“我是……混沌……的一部分……主人，您的气息……很熟悉……很温暖……”

器灵似乎刚刚苏醒，灵智初开，表达还不是很流畅，但对莫离却有着天然的亲近和依赖。

“太好了！太好了！”莫离心中狂喜，几乎要仰天长啸！器灵苏醒，意味着混沌灵珠的真正威能将开始逐步展现！这无疑是他在魔域生存、完成任务的最大依仗！

他仔细感受着器灵的状态。它还很弱小，需要吞噬大量能量来成长和恢复，但其本质极高，拥有着诸多不可思议的妙用。

器灵对能量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尤其对恶意、杀气、以及各种负面能量（如魔气、死气、戾气等）有着超乎寻常的洞察力。它能够提前预警危险，甚至能大致判断出危险的方向和强度！

它能够主动地、高效地吞噬周围环境中的各种杂乱能量（尤其是魔气、戾气等负面能量），经过混沌本源的转化，反哺给莫离精纯的混沌灵气，完美解决了莫离在魔域中无法吸收灵气修炼的最大难题！从此，这魔域对他来说，不再是禁区，反而可能成为修炼的宝地！

器灵与灵珠一体，能辅助莫离更好地掌控和发挥混沌灵珠的力量，无论是用于战斗、防御、炼丹还是其他，都将事半功倍！

“主人……周围……有很多……不好的能量……它们在……侵蚀您……”器灵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它主动散发出吸力，将周围弥漫的魔气和火毒吸入灵珠，转化为一股精纯的能量流入莫离体内。

莫离顿时感觉精神一振，消耗的真元瞬间补满，状态甚至比受伤前更好！

“无妨，这些能量对你我而言，皆是养料。”莫离微笑着以神念回应，心中豪情万丈！

有了器灵相助，他在这魔域之中，可谓如鱼得水！

他再次看向那瓦罐，里面的碎片已然失去了所有能量，化为了普通的灰烬。虽然碎片没了，但唤醒器灵，价值远超碎片本身！

“你能感知到……与刚才那种能量类似的存在吗？”莫离尝试着询问器灵，指向那古魔之眸的能量。

器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仔细感知，然后传递回一段模糊的信息：“很远……有很多……地方……有类似……但很微弱……也很……危险……有一个方向……特别……清晰……但被……强大的……屏障……挡住了……”

虽然模糊，却验证了莫离的猜测！确实存在多个祭坛！而且器灵甚至能感知到一个特别清晰的方向，但被屏障阻挡，那很可能就是古魔之眸本体或者最重要的一个祭坛所在！

“很好！”莫离目光锐利起来。有了器灵这个超级雷达，他寻找和侦查祭坛的效率将大大提升！

他不再停留于此。伤势尽复，器灵苏醒，实力更胜往昔，是时候继续行动了。

他运转功法，混沌灵珠微微转动，器灵辅助下，他模拟出的魔君气息更加完美无瑕，甚至带上了一丝混沌特有的深邃韵味，让人更看不透深浅。

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魔光，轻松自如地穿越了狂暴的熔岩海，回到了相对稳定的区域。

他决定，不再盲目乱闯，而是根据器灵模糊的指引，先选择一个能量波动相对清晰的方向进行侦查。

就在他选定方向，准备离开时，器灵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警惕：

“主人……小心……有……东西……在……窥视……我们……很隐蔽……带着……恶意……”

莫离心中一凛，身形瞬间停滞，神识全力散开，却一无所获！

但器灵的预警绝不会错！

是谁？暗影卫的追踪者？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魔域的水，果然深不见底。

莫离眼神冰冷，不动声色，继续朝着选定的方向飞去，但暗中已全力戒备，并与器灵保持着沟通，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混沌灵珠的苏醒，带来了希望和力量，也预示着，他将接触到更深层次的危险与秘密。

器灵的预警如同冰水浇头，让莫离瞬间从实力提升的喜悦中冷静下来。他维持着飞遁的速度和方向，看似毫无察觉，但全部心神都已高度戒备，与初生的器灵“混沌”紧密沟通。

“能感知到窥视的来源吗？方向？距离？”莫离以神念急切询问。

“很……模糊……”混沌器灵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努力，“它……好像……无处不在……又好像……不存在……恶意……很淡……但……持续……像是……标记……”

无处不在又不存在？标记？

莫离心中猛地一沉！难道是某种极高明的追踪印记？自己何时被种下的？是腐叶镇那个镇长？还是碎颅军团的血屠？亦或是……魔炎城中那个神秘的银眸女子？

他立刻仔细内视自身，神识如同梳子般一遍遍扫描肉身、元婴、甚至模拟出的魔元，却一无所获。那印记隐藏得极深，若非混沌器灵对恶意和能量有着本源级的感知，恐怕根本无法察觉。

“能……吞噬掉吗？”莫离将希望寄托于混沌灵珠那吞噬万物的特性。

“可以……试试……”器灵回应道，随即，莫离感觉到丹田内的混沌灵珠微微调整了旋转频率，散发出一股极其细微、却带着某种“净化”意味的混沌波动，扫过全身。

片刻后，器灵传来信息：“找不到……具体位置……但……恶意……变淡了……一点点……”

有效果，但无法根除！种下印记者手段极其高明！

莫离眼神冰冷。既然无法立刻清除，那就必须尽快找到窥视的源头，或者……将其引出来！

他不动声色，继续按照原定方向飞行，同时暗中吩咐器灵：“全力感知周围能量，特别是与那印记同源的能量波动，以及……之前那种银眸的气息。”

“明白……主人……”器灵乖巧回应，将感知能力发挥到极致。

有了器灵这个超级感知器官，莫离对周围环境的洞察力提升了数个档次。他甚至能“看”到空气中魔气流动的细微轨迹，能“听”到远处火山喷发的能量频率，能“感觉”到地下岩浆河的奔腾涌动。

飞行了约半日，越过一片布满了巨大真菌森林的沼泽地带后，器灵突然再次预警：

“主人！左前方……千里之外……有很强的……类似能量……很多……很混乱……还有……很多……生命气息……被囚禁……痛苦……”

类似能量？是指古魔之眸的能量？很多？还有被囚禁的生命？

莫离精神一振，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器灵所指方位小心潜行而去。

越是靠近，器灵感知越发清晰：“就是那里……一个……山谷……有很强的……阵法屏蔽……里面……有很多……祭坛……那种能量……还有……很多……两脚羊……的……气息……”

祭坛！被囚禁的人族修士！

莫离心中一震，速度陡然加快，却又更加小心地收敛气息，并让器灵帮忙最大程度地隐匿自身波动。

很快，一个被浓郁魔雾笼罩的、巨大的环形山谷出现在地平线上。山谷周围的空间隐隐扭曲，显然布有强大的隐匿和防御阵法。若非器灵指引，根本难以发现。

莫离在极远处降落，藏身于一株巨大的、如同黑色鬼爪般的怪树之后，运足目力望去。

透过魔雾的缝隙，隐约可见山谷内矗立着不下十座白骨祭坛！比他之前摧毁的任何一座都要巨大、完整！祭坛上魔纹闪烁，正在缓缓运转，抽取着下方某种能量源。而在祭坛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用粗大黑色金属栅栏围成的囚笼！里面关押着数以千计的人族修士！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神情麻木或绝望，身上缠绕着锁链，如同牲口般被看管着！更远处，还有魔物在不断将新抓来的修士投入囚笼！

这里简直是一个巨大的人族养殖场！一个为祭坛提供“材料”的魔巢！

莫离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拳头瞬间攥紧！但他强行压下立刻冲进去杀个痛快的冲动。这里的守卫极其森严，山谷上空有魔君级别的气息巡逻，地面魔将众多，阵法强大，硬闯只是送死。

必须冷静！找到弱点，摸清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