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虾问道：从献祭开始 第152章 古星遗民

万星寂海，绝对死寂之地，此刻竟有微光与波动传出？！

这匪夷所思的景象，让虾献心神剧震。他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将自身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目光死死锁定那寂海深处的光点。

那光点如同黑夜中的孤灯，摇曳不定，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但其散发出的那种“古老”与“初始”的气息，却做不得假，与这片代表终结的寂海格格不入。

“难道……这万星寂海深处，并非绝对的虚无？还存在着什么？”一个惊人的猜想在虾献心中升起。

他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冒险一探。机遇往往与风险并存，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或许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契机。

他并未直接闯入，而是将神识凝聚到极致，如同最纤细的丝线，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光点所在的方向探去。

这一次，神识并未像之前那样被瞬间“否定”吞噬。或许是那光点存在的缘故，其周围的“空无”意蕴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扰动。

神识艰难地前行，如同在粘稠的胶水中移动。不知前进了多远，仿佛跨越了无数光年的距离，那光点终于在神识的“视野”中变得清晰了一些。

那似乎……是一颗星辰的残骸？

一颗极其微小、通体布满裂痕、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的灰色石球。石球表面，铭刻着无数早已失去光泽、难以辨认的古老符文。而那微光与波动，正是从这些符文的缝隙中渗透出来的。

在这颗微型石球的周围，笼罩着一层极其淡薄、却顽强存在的透明光罩，正是这层光罩，抵挡着万星寂海“空无”意蕴的侵蚀，守护着石球最后的一点核心。

“一颗……在万星寂海中幸存下来的古星碎片？”虾献心中震撼。这需要何等强大的力量，才能在这终极死寂之地保存下一丝存在？

他的神识尝试着接触那层透明光罩。

嗡——！

光罩微微震动，一股带着警惕和虚弱的意念，顺着神识反馈回来。

“外……来者……止步……”

意念断断续续，如同垂死者的呢喃，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其意念层次极高，远超虾献见过的任何修士！

这石球之内，有活物？！或者说，有残存的意志？！

虾献心中更加谨慎，他以神念传递出平和的意念：“我无意冒犯。途经此地，感知到异常，特来探查。阁下是？”

那虚弱的意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判断虾献的意图，随后再次传来信息，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沧桑与悲凉：

“吾乃……‘启明古星’……最后之民……”

“守墓人……亦是……幸存者……”

“外来者……你身上……有‘源初’的气息……亦有……‘归寂’之意……奇特……”

启明古星？源初？归寂？

虾献捕捉到这几个关键词，心中一动。源初，是否指起源之地？归寂，自然是指万星寂海或者他的归墟之力。

“源初……是指混沌祖地，或者说起源之地吗？”虾献试探着问道。

“……是……亦不是……”那意念回应道，似乎因为提及这个话题而消耗巨大，“混沌海……是源头……但‘起源之地’……是钥匙……是……超脱之机……”

钥匙？超脱之机？虾献精神一振！这与他从混沌之灵和归墟先辈那里得到的信息相互印证！

“阁下可知起源之地在何处？又如何前往？”虾献急切追问。

“……不知……”意念变得更加虚弱，“启明……曾追寻……终遭大劫……星毁……人亡……唯余残骸……漂流于此……”

“秩序……不可言……不可视……”

又是秩序！虾献心中一沉。这启明古星的毁灭，果然也与秩序之主有关！

“那阁下可知，如何才能对抗秩序？”虾献换了个问题。

“……难……难……难……”意念传来三个“难”字，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无力，“秩序……乃规则本身……牧养万界……收割众生……”

“唯……超脱者……可破……”

“然……超脱之路……已断……”

超脱之路已断？虾献眉头紧锁。是因为归墟先辈的失败吗？

“归墟……他……”虾献刚想询问关于归墟先辈的事情。

那意念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打断了他：

“归墟？！你认识……那个……疯子？！！”

“他……他打开了……禁忌之门……引来了……真正的……‘清理者’……”

“加速了……一切的……终结……”

真正的清理者？虾献一愣，难道巡天者之上，还有更恐怖的存在？！

他还想再问，那石球表面的光罩却剧烈闪烁起来，仿佛随时会破碎，其中的意念也变得极其不稳定，断断续续：

“能量……耗尽……守护……即将……”

“外来者……若你……执意追寻……”

“小心……‘观测者’……”

“它们……无处不在……”

话音未落，那透明光罩猛地黯淡下去，石球表面的微光也几乎熄灭，那虚弱的意念彻底沉寂，再也感知不到。

“观测者？”虾献记住了这个新的名词。听起来，似乎比巡天者更加诡异和可怕。

他看着那颗在寂海黑暗中沉浮、即将彻底湮灭的古星残骸，心中波澜起伏。

这次意外的接触，虽然短暂，却透露出了大量惊人的信息。启明古星的毁灭，秩序之主的恐怖，归墟先辈打开的“禁忌之门”，以及那所谓的“观测者”……

前路，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和危险。

但同样，也让他更加坚定了信念。

他对着那古星残骸微微躬身一礼，既是感谢其提供的信息，也是对一个古老文明逝去的哀悼。

随后，他不再犹豫，转身离开了万星寂海的边缘。

知道了“观测者”的存在，他不能再在此地久留。必须尽快离开，寻找更安全的落脚点，消化此次所得，并规划下一步的行动。

他的目光，投向了混沌之灵给予的另一个坐标——一个名为“遗忘星域”的地方。

据说那里法则混乱，能一定程度上干扰天机推演和探查，是许多躲避仇家或“秩序”的修士藏身之所。

或许在那里，他能找到更多志同道合者，或者关于“观测者”的更多信息。

身形化作流光，虾献再次踏上了旅程。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那万星寂海的绝对黑暗中，仿佛有几道无形的、冰冷的“目光”，悄然扫过他刚才停留的位置，然后又无声无息地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