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的晨光总算挣破了乌云,可照在圆通寺的废墟上,依旧带着股散不去的凉意。苏凝坐在一块还算完整的青石板上,低头擦拭着《镇魂图》上的灰尘,绣品上的金线被晨光一照,泛着柔和却坚定的光,只是边缘处被黑气灼烧出的小破洞,依旧清晰可见。
沈墨卿靠在一根断裂的石柱上,正用布条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昨晚与煞灵本源激战留下的伤口还在渗血,染得白布条一片暗红。他仰头灌了口随身携带的烈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眉头却皱得更紧:“煞灵的本源虽被重新封印,但它那股怨气太过顽固,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根除的。要想彻底解决,必须找到它怨气的根源。”
苏凝抬头,手腕上的胎记轻轻发烫,像是在呼应沈墨卿的话。她将《镇魂图》重新收好,从怀里掏出那本被翻得卷了边的《镇魂手记》,指尖划过其中一页:“陈墨在手记里提过,上古煞灵本是幽冥狱的看守,因触犯天条被封印,怨气日积月累,才成了如今的凶煞。但它的怨气能如此强盛,甚至跨越时空,一定是有人在不断给它‘喂食’。”
“喂食?”沈墨卿挑了挑眉,放下酒囊,“你的意思是,有人一直在用活人或者怨气滋养它?”
“没错。”苏凝点了点头,眼神变得锐利,“李墨之前说过,李嵩后裔世代传承血咒,而血咒里藏着煞灵的一部分力量。我怀疑,李家后人一直在暗中用无辜者的精血滋养煞灵,以此换取血咒的力量,同时也让煞灵的怨气越来越重。”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几名锦衣卫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之前负责看守李墨的下属。他翻身下马,神色凝重地单膝跪地:“大人,李墨醒了!他说有关于煞灵怨气根源的重要线索,还说这事和李家的祖传秘辛有关,非要亲口告诉您和苏小姐。”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期待。沈墨卿立刻吩咐下属备马,苏凝将《镇魂图》和手记小心收好,翻身上马,朝着应天府的锦衣卫衙门疾驰而去。
锦衣卫衙门的囚室依旧阴冷潮湿,李墨被铁链锁在石柱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中却没了之前的狂热,只剩下深深的悔恨。看到苏凝和沈墨卿进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铁链牢牢困住,只能发出一阵无力的呻吟。
“苏小姐,沈大人……”李墨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艰难地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我体内的血咒……其实不只是封印煞灵的钥匙,更是连接煞灵怨气的纽带。李家先祖留下祖训,每一代都要选出一人,用自身精血喂养煞灵,以此维持血咒的力量,同时也让煞灵无法彻底觉醒……”
“荒谬!”沈墨卿怒喝一声,绣春刀在刀鞘里发出一阵嗡鸣,“你们李家为了一己私欲,竟用这种阴毒的方法,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李墨痛苦地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这不是我们的本意……当年李嵩先祖封印煞灵时,发现煞灵的怨气太过强大,根本无法彻底根除,只能用这种方法暂时压制。他留下遗训,说等到陈墨的纯阴血脉后裔出现,就能借助《镇魂图》和镇魂之印的力量,彻底化解煞灵的怨气,终结这场悲剧。可后世子孙利欲熏心,渐渐忘了祖训,反而利用血咒的力量为非作歹,不断用活人精血滋养煞灵,才酿成了今日的大祸。”
苏凝的心猛地一颤,她终于明白,煞灵的怨气之所以能跨越三百年,正是因为李家后人不断的“喂养”。她往前一步,轻声问道:“那你知道,煞灵怨气的核心藏在哪里吗?只要找到核心,就能彻底化解它的怨气。”
李墨睁开眼,眼神变得坚定:“我知道!怨气的核心藏在李家的祖宅地宫深处,那里有一个‘怨魂坛’,煞灵所有的怨气都聚集在那里。但那里布满了机关,只有李家的血脉才能打开,而且……怨魂坛里藏着无数被煞灵吞噬的冤魂,十分凶险。”
沈墨卿立刻起身,眼神锐利如刀:“备车!我们现在就去李家祖宅!”
与此同时,三百年后的南京公安局审讯室里,白炽灯的光线刺眼得很,李泽被手铐锁在椅子上,头歪向一边,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林砚坐在他对面,将一杯冰水推到他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李泽,别再装了。你父亲李明远已经全部交代了,李家世代用活人精血滋养煞灵,你这次偷走《镇魂图》,就是为了唤醒煞灵,掌控它的力量。”
李泽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交代?他懂什么!李家世代为煞灵大人服务,就是为了等待彻底唤醒它的那一天!只要煞灵大人觉醒,我们李家就能称霸天下,成为真正的王者!”
老周站在一旁,将一份DNA检测报告拍在桌上,声音冰冷:“我们已经查过了,你体内的血咒之力比你父亲更强,你才是李家这一代真正的‘血咒容器’。你偷走《镇魂图》,根本不是为了唤醒煞灵,而是为了借助《镇魂图》的力量,摆脱煞灵的控制,独自掌控血咒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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