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滴滴答答,不紧不慢的指向下午五点,天空中飘起的雪花将茶厂的旧仓库染成一片雪白,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陈年茶叶的混合气息。
蓝草和王乡长并肩站在一堆生锈的机器旁,神情疲惫却透着释然。老赵头他们已忙碌一整天,从上午开始检查那些吱呀作响的制茶设备,到午后清点仓库里积压的茶包和废料。每一个环节都像在剥开一道伤疤,茶厂已倒闭的事实,拖欠的债务如蛛网般缠绕着这个茶厂。
王乡长抹了把汗,看着自己身前的茶农,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渴望,不仅是对欠款的期许,还有茶厂重启的希望!蓝草则凝视着面前这堆破铜烂铁,仿佛能从这片废墟中嗅到新生的希望。
县委书记看到这个情况,悄咪咪的用手拉了拉烂草的衣袖,烂草立即会意。
“老书记,你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老书记低下头,压低声音道:“烂草,你也看到了,就这一堆废铜烂铁,如果真收购这个茶厂,是不是有一点冒失呀?以我多年的经验,这个可能要投入更多的资金才能运作,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
“老书记,你放心。那不是有老赵头在吗?我看他专业的修理程度,我想它应该能够变废为宝。而且我也有能力和信心将它做好。”
“你心里有底就好了。但是在这个收购的价格上面,你要往下面压一压,不能让自己太吃亏。”
“好的,谢谢老书记。你说的我都记下了。”
“好,你心里有成算就好。有什么事,你只要说话,我能帮的尽量帮。”
“老书记呀,还真有事要你帮忙,就是在老职工的这些人员的安排上。等收购合同完成了,你多给我点意见!”
“好,没问题。那我们一起看一下这个资产清算的程度是怎么样啦?”
“好,一起去看看!”此时乡财政所的所长己拿出记事本给王乡长看。
“王乡长,清算单子总算核对完了,你和蓝草一起看看吧!”蓝草偷偷瞄了一眼,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列着设备的折旧值和剩余茶料的价值。所长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机器勉强能用,但维修费得额外算。剩下的茶叶原料嘛,顶多值个五万块,加上地皮,整体价折价三十万,你俩看看如何?”
所长眼神灼灼,这是经过几次测算的结果。三十万,不仅可以还清合作社的欠款,还能够给老职工将工资发了,回头一想,蓝草一个小姑娘会有如此气魄买下茶厂吗?这不仅仅是买下茶厂,更是买下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呐。随后双眼抱着怀疑的态度望向蓝草,并递上记事本!
王乡长叹了口气,踢了踢脚边的一块废铁。“蓝草,你看这价格可以吗?三十万,我们实在是没办法,茶厂欠了一屁股债,光茶农的款子就两万块,老职工们三个月工资没发,农村合作社的贷款更是个无底洞。接手它,会不会给你找麻烦呀!”
他语调里带着乡村干部特有的务实与忧虑。雪白的雪光斜射在他脸上,那双紧皱的眉像条蚯蚓爬在前额,也显的皱纹更深了!
蓝草微微一笑,从记事本里抽出几份文件。调皮的说道:“麻烦?我看是机会!”
蓝草指着清单,“机器检查时我就发现了,核心部件还能运转,只需小修。剩余物资清算好了,加上地皮,三十万不算太高,但再拖下去,茶厂就真成废铜烂铁了。”
王乡长和乡财政所长两人眼前一亮,喜滋滋的问道:“蓝草,你愿意收购了?”
蓝草顿了顿,声音压低,“王乡长,大家都不看好,包括你俩在内,可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收购吗?”
王乡长两人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
“我们石湾村有个百亩茶园,村里人都是茶农,当年茶厂红火时,家家户户靠采茶都能过上好日子。现在它倒了,不说我们村乡亲们受苦,连带着十里八乡一样受穷,茶树种了很多年,挖了又心有不甘,不挖又占着土地,种点啥都不行。我收购茶厂不是做慈善,而是要重启这个引擎。茶农的欠款我来背,老职工的工资我来付,合作社的债我来还。这不是亏本买卖,是投资未来。我相信十里八乡的茶农不会坑我!”
王乡长沉默片刻,掏出烟递给老书记,一一点燃。由衷的说道:“蓝草呀,你这股劲头,倒让我想起二十年前了。好吧,三十万就三十万!不过,县委书记和各位领导都得见证,你得当着大伙的面把承诺砸实了。否则,我这乡长的脸都没地儿搁。”
蓝草同王乡长两人握了握手,此时的雪光在他们手上跳跃,像在无声地盖章。
县委书记见两人已谈妥,便带着农业局领导和几位乡干部往外走。“蓝草同志,王乡长,辛苦了!”
县委书记年纪稍大,但声音洪亮,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们这是谈妥了收购,蓝草,你还主动揽下债务?不错,这才是新时代的担当。”
“我当不起你老这一句新时代的担当,只是尽绵薄之力!还希望各位领导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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