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的十息时间之内,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强大破坏力竟然能够将占地面积达到十亩乃至十五亩之广的建筑物瞬间夷为平地,不仅如此,还分别造成了近百人甚至多达一两百人的惨重死伤。
这种神秘莫测且令人感到极度恐怖的破坏性力量,其展现出的威力之巨大、波及范围之广泛以及后续影响之深远,已经远远超出了润州地区所有居民们现有的认知水平和理解能力。
即便是久经沙场、见多识广的徐温,也是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威力如此强悍、令人胆寒的火器攻击。此刻,他的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排斥感,有意无意地将“钟鹏举”这三个字从脑海中屏蔽掉,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生怕一旦触及这个名字,便会引发更多难以预料的恐惧和不安。
面对如此匪夷所思的现象,普通百姓们无法用常理来解释,于是他们普遍倾向于将其归咎于超自然的力量,认为是“天谴”和“地责”在作祟,以此来解释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这种观念在民间迅速传播,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进一步加深了人们对这一事件的神秘感和恐惧感。
只有林动和韩立他们这些曾经亲身经历过火炮猛烈轰击、深切感受到火炮威力所带来的痛苦与创伤的将领们,才真正明白并深刻体会到,在当今这个充满变数与挑战的世界中,无论多么坚固、看似牢不可破的防御工事,一旦面对钟鹏举所掌握和运用的高精尖火器,其防御力都将变得不堪一击,犹如用纸糊成的一般脆弱,根本无法抵挡住那狂风骤雨般的猛烈攻击。
第二百一十八日
润州两次被天雷轰炸和地火焚烧并徐温深受重伤生死不明的消息传遍江东。
吴首都广陵府内一场密谋正在酝酿着。
二更过半,吴越军常州前线大营的中军帐内,烛火仍亮着——钱传瓘刚批阅完浙西防线的军情文书,指尖还沾着墨汁,帐外突然传来亲卫急促的脚步声,捧着一封从润州密探传回的蜡丸信,低声禀报:“将军,润州急报,徐温大都督府与私宅一日内接连被炸,据说…… 徐温本人重伤,家眷多有伤亡。”
钱传瓘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斑。他抬眼时,原本平和的目光里先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随即又迅速沉淀下去,只吩咐亲卫:“帐外候着,任何人不准进来。”待帐门掩上,他才放下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蜡丸信的残壳,目光落在帐中悬挂的江东地图上,润州的位置被红笔圈出,此刻在烛火下竟像一点跳动的火星。
钱传瓘素来注重仪容,即便是深夜处理军务,也始终保持着吴越贵族的规整——玄色锦袍的领口系得严丝合缝,腰间玉带的扣环未偏移分毫,连束发的玉簪都端正地插在发髻中。但此刻,随着密探信上的字句在脑中反复回响,他的外貌悄然透出几分不寻常:
先是指尖的动作慢了下来,原本握着蜡丸信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起青白——那是他听到“徐温重伤”时,下意识攥紧了信纸,蜡丸的碎壳在掌心硌出几道浅痕,他却浑然不觉。接着,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平日里总是舒展的眉宇间,此刻拧起一道极淡的纹路,像地图上未标注的浅沟,那是他在快速盘算“徐温重伤对江东局势的影响”,思绪牵动着神色,连带着眼尾的细纹都比往常明显了几分。
最明显的变化在眼神。烛火映照下,他的瞳孔原本像深潭般平静,此刻却有微光在深处流转——先是听到“两府被炸”时的锐利,像鹰隼发现猎物的瞬间;再是思索“徐温是否真的重伤”时的审慎,目光微微眯起,仿佛在透过烛火看穿润州的夜色;最后落到地图上润州的位置时,眼神又沉了下去,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刚才的波澜从未出现过。
他甚至还抬手理了理锦袍的袖口,将刚才攥信时弄皱的布料轻轻抚平,动作从容,若不是亲卫刚见过他接信时的停顿,几乎要以为他听到的只是寻常军情。
“一日内两府被炸?徐温何等谨慎,怎会让刺客连得手两次?”钱传瓘第一反应不是信以为真,而是怀疑这是徐温的“苦肉计”——数日前常州一战,吴越军虽退,但徐温始终在润州加固防线,甚至暗中调遣新组建的“黑云长剑都”增防,此刻突然传出“重伤”,难保不是为了引诱吴越军轻举妄动。
他下意识地翻到信纸背面,查看密探的署名——那是他安插在润州三年的眼线,从未传回过错信,这才稍稍放下疑虑,但仍在心里打了个问号:“重伤到什么程度?是真的卧床不起,还是只是皮肉伤?”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轻点在润州与常州的连线上——两地相距仅百余里。若徐温真的身受重伤,杨吴政权必将陷入混乱,吴王的支持者与徐温派系极有可能因争权而反目。然而,这念头刚一浮现,他旋即自我否定:“徐温老谋深算,未必没有留下后手。即便他重伤,即便严可求等亲信全部丧命,也定会有其他麾下武将挺身而出,先行稳住局面,不至于让江东即刻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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