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积容身披嵌银鳞纹的墨色轻甲,甲片随步履轻响,却掩不住肩头尚未完全褪去的少女圆润。束发的赤金兽首冠下,额前碎发被汗湿,贴在光洁的额角,衬得那双杏眼愈发清亮——眼尾微扬带几分锐气,却在垂眸检查军备时,睫毛投下浅影,添了丝柔和。
她未施粉黛,唇色是自然的淡樱色,只是唇角常抿成锋锐的线。下颌线条利落,却在说话时会露出一对浅浅梨涡,与甲胄上的寒芒形成奇妙反差。手中长枪斜倚肩头,戟尖映着火光,照亮她耳后一缕未束的青丝,随风轻晃,倒让这满身英气里,泄出几分少女的鲜活。
小将军林积容用望远镜借着微光望着退回的千百残兵败将,对面的中军死一般的沉寂,隐约可见还有数千人马在待命。
今日徐知谏原计划在辰时(07:00-09:00)发起攻势,但由于炮轰巡视队事件改至夜晚,这对攻城方客观上更为有利。一旦偷袭得手,百姓军的众多中远距离压制和攻击火器将难以发挥作用,若双方展开近战,徐温军队在人数上仍占优势。
搜索侦察营回报,两刻(三十分钟)前黑云部众约四五千人正悄然向钟家村进发,林积容迅速下令,要求钟家村城外暗哨加紧搜索。令她印象尤为深刻的是,钟鹏举在作战时对搜索侦察将士的高度依赖,他时刻需掌握敌军动向,以此作为决策的重要依据。
虽然敌人此次的目标是江南制造总局,钟家村那边水净河飞,但一直都是外松内紧,即使不是战时,钟家村外无论日头还是晚黑都是遍布暗哨和明哨的。
林积容当即传令钟家村的了望塔挂上备战灯笼,刹时之间,钟家村各了望塔同时敲起急促的备战铜锣。
她再命令身边的的传令兵传令下去,把三线的三千新兵调到制造总局一线接受战斗的锤炼;从一线的四千五百名老兵中调两千五百老兵和借调来的五百前膛炮和抛石机操作手火速赶回钟家村直奔侧门支援;运输队往钟家村加送两万枚手投天雷弹和十万支木羽箭;加强侧门的守备。
钟家村目前有四千五百名老兵和五千新兵,如果是应付偷袭的话,短时间内在某一点就显得兵力不足(含后山城墙,周长二十里),面对身着黑甲手持六尺斩马剑、擅长近战突破的黑云都很容易在一点上被打开缺口。
她把这里的指挥权交给陆军第一师师长钟飞国,她赶去钟家村侧门备战。
钟家村三个城门,正门、后门和西门,东门和江南制造总局相通,变成了内门;后门直通海军总部基地。
她带领自己的的亲卫——钟氏子弟火绳枪连和一个陌刀连赶去钟家村侧门——西门。
亥时(21:00-23:00)六刻(22:30)。
黑云都发起第一轮总攻时,负责暗地真正主攻的四千死士身披铠甲,口衔枚疾行,突袭城墙侧门。他们利用浮桥和云梯迅速跨越护城河,二百死士向城墙抛掷爬城飞爪,攀上城墙后,一百人负责控制城门,另一百人协助其他死士攀爬云梯;两千人则架设起五十架云梯攀墙;剩余的一千八百人潜伏在侧门下方,静待城门开启。
侧门外的暗哨见状此时纷纷采取行动,有的吹响尖锐的报警哨声,有的发射示警和照明火箭,有的投掷天雷弹。顿时,哨声、火光和爆炸声交织在一起,迅速吸引了城上守军的注意。
城上的十几个士兵在黑暗中试探性地向城下连续投掷了十几个天雷弹,下方随即响起一片凄厉的哀嚎。借着火光,马云班长和城上的士兵们清晰地看到,黑压压的一大片敌人正沿着云梯和绳索拼命往上攀爬……
略微矮小却异常精壮的太极拳高手马师傅,惊得双腿发软,高喊道:“敌袭!有两三千人!快,推开云梯!用猛火油龙喷射!”他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高亢而刺耳。
箭楼顶层的探照灯(钟鹏举以琉璃镜改良的聚光装置)骤然点亮,光柱犹如利剑般刺破黑暗,死士们的身影顿时暴露无遗,死士们脸上的刀疤都看得一清二楚。箭楼上急促的锣声“叮叮当当”在夜空中回荡。
了望塔边马上升起敌袭的灯笼,边用锣声传递敌袭的信号。附近的守军立即潮水般涌来,还在三四百丈远的林积容,带领两个连队的将士高喊着冲杀过来……
附近的箭楼全部打开探照灯,有的将士马上弯弓搭箭,有的将士操作床弩,有的准备发射开花弹,有的准备发射火药包……
前膛炮立刻以霰弹覆盖,铁砂在火光下划出银色轨迹,将墙壁最前排死士打成筛子。有的喉咙被打穿,血沫顺着嘴角往外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另一侧箭楼射出的炸药包,却被这边箭楼的箭手密集的火箭提前引爆——数十支火箭在半空撞炸火药包,引发的连锁爆炸比炮声更震耳,断手残肢如雨般落在后续爬梯部队的头顶。
守军预备队趁机推着火炮从暗门杀出,手投天雷弹的火光中,前膛炮的轰鸣,开花炮弹横扫墙根下的云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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