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日
辰时(07:00-09:00)
且说严可求率八万大军,昨夜已于钟家村外扎下营盘。因钟家村靠山临湖面江,严可求只得将大营一字排开,宽四里,长十二里,成∪形将钟家村陆路围得水泄不通。严可求无水军之利,面对山后湖中百姓军水寨,唯有隔水兴叹。
然钟家村竟对大军压境置若罔闻,将外围工事兵马尽数撤回。面对那如黑云压境、逶迤横亘十数里的八万军营,村中始终寂然无声,岿然如亘古山岳。
攻城主将严可求率领诸将巡视营地,半个时辰后便要发起首轮攻势。他们凝望着眼前钟家村连绵不绝的铁灰色城墙,那巍峨高耸的壁垒令众人心中无不震惊。但严可求表面上谈笑风生,一副智珠在握、成竹在胸的样子。
钟家村含江南制造总局的城墙周长四十里,与都城广陵(今江苏扬州)相当,但较广陵城更为巍峨,高出三丈。城垣之上错落部署前膛炮、轰天炮、床弩及抛石机;每三丈设一马面,可对攻城敌军形成侧翼攻击,强化城门防御;每隔六丈立有十丈高的十层巨型箭楼,箭楼外壁密布大小各异的射孔阵列。顶层四隅各置一门轻型灰口铁前膛炮,中央架设抛石机一台和轰天炮一台。
米志诚和李神福有意远远地落在最后,两人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壮实的米志诚压低声音道:“钟家小子不简单,这防御工事当真固若金汤!徐老匹夫莫不是存心叫咱们来送死?难不成要用尸首填平那十丈宽、五丈深的护城河?再堆得与巍巍六丈城墙齐平?”
满面沟壑纵横的李神福愤然击掌:“吾等老将追随先主浴血奋战打下的江山,竟被那贩盐的无耻老贼篡夺,我死不瞑目啊。”
米志诚抬手指向城头密布的黑压压炮口:“老将中唯周本曾受那盐贼重用,数月前他却投奔了钟鹏举——当真是慧眼识珠!钟鹏举攻打荆南江陵城,不过一夜之间便告破城。”
李神福深为赞许,说道:“不单他周本,还有我们的老伙计朱谨与刘信,如今也都归附了钟鹏举。自踏入江州地界,处处可见一派蓬勃气象,单是这钟家村便气象非凡,高楼林立,十数座工场赫然矗立,仅工匠便逾六万之众。广陵城恐将很快被其甩在身后。广陵城墙乃夯土所筑,仅城门及城角处包砌青砖,而钟鹏举此处城墙,却全由他发明的所谓神土神泥浇筑而成,听说里面神土神泥里面还有密密麻麻的什么‘钢筋’作为支架,石弹击中不过擦出些微白痕罢了。”
米志诚压低声音探身问道:“依老哥之见,攻打那制造总局,计将安出?”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掘地道,你没看见他们准备了很多挖掘工具吗?”
“我也是这样想,到我们这些杂牌军上去送人头时,他们就开始挖掘了。”
“哈哈……但我相信不会得逞,我的情报显示钟鹏举是个很谨慎,很怕死的人……他知道我们办法不多,肯定会挖掘地道的。”
此时,城内族长钟良泉正紧急指挥钟氏子弟将领们,周密部署应对敌军掘地道的反制措施。钟鹏举远征前,已将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详尽推演数次,警示众人。守护钟家村这处大本营,是关乎全局的重中之重。钟鹏举对林积容、钟飞国等年轻一辈难以完全放心,许多关乎根本的重任,自然托付给了族长。
族长钟良泉是个老兵,他对负责人钟飞国说道:“我们先搞‘地听’装置。沿第一道城墙内侧和在城内关键位置(如制造总局、粮仓、指挥部附近),每隔六丈挖掘1-2米深的土坑,坑内放置陶瓮(小口大肚,容积约50升),瓮口覆盖薄皮革(如牛皮),再派听觉灵敏的士兵(多为盲人或经验丰富的老兵)将耳朵贴在皮革上。
若敌人在地下挖掘地道,震动会通过土壤传导至陶瓮,放大声音(类似现代听诊器原理),士兵可根据声音的“强弱、方向”判断地道距离(声音越清晰,距离越近)与走向(如左侧声音强,说明地道在城墙左侧)。
然后再挖掘‘侦听地道’。就是沿第二道城墙内侧,平行于城墙挖掘‘深沟’(深度5-8米,宽2-3米),沟内每隔三丈设一个‘监听哨’,同时从沟内向城墙外侧斜向挖掘‘探孔’(直径约一尺),若探孔挖到攻城方的地道,士兵可直接通过探孔观察或喊话,确认地道位置后立即反制。”
生得黑黑实实的陆军步兵第一师师长钟飞国虚心地问道:“那如何反制?”
曾经久经战阵的钟良泉族长笑呵呵地回到:“办法很多,我当了差不多三十年兵,学到一些。挖掘‘反地道’法。针对探测到的地道方位,一般守城方从城内‘侦听地道’或深沟向攻城地道方向挖掘‘反地道’,当两地道贯通时,立即用巨石和木柱堵塞攻城地道,或派士兵进入地道,用斧头砍断攻城地道的支撑木(古代地道多靠木柱支撑顶部,防止坍塌),使地道坍塌,掩埋里面的攻城士兵。例如战国时期,齐军守即墨(今山东平度),针对燕军的攻城地道,挖掘反地道后砍断其支撑木,导致燕军地道坍塌,死伤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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