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林倍笑而不言。
他眼里闪烁着一种旁人看不懂的神采。那不是初生牛犊的莽撞,而是知晓前路的从容,仿佛眼前这乱世的刀光剑影、瘟疫饥荒,都不过是他掌心可以推演的棋局。
“我极其尊重老将军,您和姑表亲卢康王在虔州为老百姓立下了不朽的功勋,是治理开发赣南成绩卓着的功臣,你们都是杰出的英豪人物。你们对虔州大本营周边地域的军事、经济、文化等社会各项事业的发展也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您顽强抵抗的精神与军事智慧,在这个动荡的时期,为虔州地区赢得了短暂的安宁,也让你成为当下军事舞台上一位令人瞩目的老将。”
他低头望了一眼江面上停泊的自己的八十多艘钢铁战舰,又抬眼越过虔州望向远方的群山,目光像是能穿透层层叠叠的山峦,看到山外的江河湖海,看到那些尚未被这个时代知晓的科技知识、海外地理与可能。
这一刻,他的站姿挺拔如松,脸上没有丝毫对未知的惶恐,只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仿佛这古代的天地,不过是他早已翻阅过的典籍,只待他提笔添上几笔,便能换一副全新的模样。
“请你相信,我可以做得更好……”
“我了解过你以前颁布的新政、发明创造和医学上的思想与抱负,对你抗疫的义举也是心悦诚服,你是个好人……你的‘好’超越了这个时代的任何人,或者可以做得比我们更加好……”
“我承诺在疫后投三十万两白银发展虔州,让老百姓过得更加好。请您见证。”
谭全播也脱掉头盔和面罩,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
他睿智的眼睛闪闪发亮……
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期,虔州周边分布着众多州郡,这些州郡因不同的割据势力而呈现出复杂的地缘政治格局。
918年的虔州(今江西赣州),在割据棋局中,是一块嵌在东南腹地的关键棋子,其价值如同赣江水面的漩涡,将杨吴、闽国、楚国、(南)汉和(后)梁国等势力的目光牢牢吸附。
从地缘枢纽来看,虔州扼守着中原通往岭南的咽喉要道——大庾岭古道。这条贯穿南岭的商路,自秦汉以来便是丝绸、瓷器、香料南来北往的生命线。918年时,(南)汉据有岭南,杨吴掌控江淮,闽国割据福建,而虔州恰是三者的交界点:沿赣江北上可抵杨吴的洪州(今南昌),顺流南下经大庾岭可入(南)汉的韶州(今韶关),东出汀州(今长汀)则直抵闽国腹地。
谭全播占据虔州,便等于攥住了这条黄金通道的闸门,既能向过往商旅征税充实军饷,又能随时切断敌对势力的物资流通。杨吴若拿下此地,便可打通通往岭南的门户,向汉施压;闽国若控制虔州,则能突破西部屏障,与楚国形成呼应——这也是918年杨吴讨伐虔州时,吴越、闽国、楚国纷纷出兵干预的核心原因。
军事防御上,虔州的价值更显突出。其城郭背靠章、贡二江交汇处,四周群山环抱,谭全播又在此经营多年,修筑了坚固的城防与外围堡垒。
918年杨吴军队围攻时,即便面对瘟疫肆虐,虔州仍能坚守数月,足见其“一夫当关”的地理优势。对杨吴而言,虔州是江西南部的最后一道屏障,若被闽国或(南)汉夺取,对方可沿赣江直捣洪州,威胁其统治核心;对闽国来说,虔州是西进的跳板,控制此地便能避开杨吴的江淮锋芒,向湖南拓展;而(南)汉若北上占据虔州,则可将势力渗透至江西,与楚国形成夹击杨吴之势。这种“谁掌控谁就能辐射四方”的战略地位,让虔州成为各方势在必得的军事要塞。
经济层面,虔州的物产足以支撑起一方割据势力。赣江流域的冲积平原盛产稻米,每年可供给数万军队;周边山地藏有铜、铁、锡等矿产,谭全播曾在此铸造兵器铠甲,支撑其长期防御;更重要的是,作为盐铁转运枢纽,虔州掌控着岭南海盐输入江西的通道,而盐税在目前乃至以后时期堪称割据势力的“财政命脉”。
918年杨吴讨伐虔州时,军中因瘟疫减员过半仍不肯撤退,除了战略考量,亦有觊觎虔州盐利与粮产的深层动因——拿下此地,杨吴便可将江西的赋税与岭南的资源连为一体,极大增强与(后)梁、吴越抗衡的底气。
此外,虔州还是平衡东南势力的“砝码”。谭全播以一介防御使割据此地十余年,既不依附强邻,又能在各大势力间周旋,其根本便在于虔州的“缓冲价值”:杨吴需要它阻挡闽国西进,闽国需要它牵制杨吴南下,楚国与(南)汉则需要它隔开对方的直接冲突。
918年这场战事的本质,正是杨吴试图打破这种平衡,将虔州纳入自家版图,从而重塑东南格局——而这也恰恰印证了虔州在乱世中,无可替代的战略重量。
但自从卢光稠病逝,虔州割据政权经过争权夺利的内乱,早已大伤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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