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城关 第38章

东关临时搭建的营地区域，气氛依旧压抑。虽然邪物已退，但悲伤和失去战友的沉重感弥漫在空气中。

张正清、林宇横、南宫清越三人坐在一堆残垣断壁旁，默默地擦拭着手中的武器。他们身上的风衣沾满了血污和尘土，脸上带着疲惫和尚未散去的惊悸。

林宇横猛地将手中的宽刃刀插在地上，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妈的！凭什么！那小子……那小子才刚毕业！凭什么就……”他说不下去了，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断墙上。

南宫清越擦拭匕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只是握着匕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想起那个少年在训练场上笨拙却认真的样子，想起他接过药膏时低声道谢的样子，想起他最后义无反顾冲向迷雾海的背影……

张正清叹了口气，难得收起了所有的不正经，脸上带着悲戚：“无量天尊……姬小子是个好人啊……还欠道爷我十张神行符没还呢……”他想用惯有的玩笑冲淡悲伤，声音却有些哽咽，“你说他傻不傻，跑那么快干嘛……说不定……说不定我们一起扛，能有办法呢……”

但他们都知道，在那天级凶兽面前，他们所谓的“一起扛”，恐怕也只是多添几具尸体罢了。姬砚尘的选择，是用他自己的命，换了他们、换了东关一线渺茫的生机。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引擎声传来。一辆满是弹痕和污渍的越野车驶入营地，车门打开，风尘仆仆的沈依涵、陆沉、柳林宇、苏瑶走了下来。187小组完成了外围的清扫和警戒任务，刚刚返回。

沈依涵一眼就看到了这边情绪低落的三名新兵，特别是他们脸上那难以掩饰的悲痛，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她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疲惫却强打精神的笑容：“喂，几个小崽子，没事吧？听说你们这次表现不错……嗯？姬砚尘那小子呢？又跑哪儿偷懒去了？姐姐我还想夸夸他呢。”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询问，但张正清三人的反应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林宇横猛地别过头，肩膀微微抖动。南宫清越抬起头，眼圈微微泛红，又迅速低下。张正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沙哑：“涵姐……姬小子他……回不来了……”

“什么？！”沈依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声音拔高，“什么叫回不来了？！你说清楚！”

陆沉、柳林宇和苏瑶也立刻围了过来，脸色都变了。

张正清忍着悲痛，将之前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八岐大蛇突然袭击，护罩破碎，姬砚尘体内相柳气息被引动，王彦处长不得已让他引走凶兽，最终被击杀坠海……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187小组每个人的心上。

“不可能……那小子……那小子怎么可能……”沈依涵踉跄着后退一步，摇着头，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想起那个在事务所里还有些青涩懵懂、却又带着一股倔强的少年，想起他叫她“涵姐”的样子……

陆沉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车辆引擎盖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双目赤红，牙关紧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起了那个雨夜，他告诉那个少年守城者的意义，告诉他姬家的宿命……难道这就是宿命的结局？

柳林宇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哀伤，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他的【天衍】明明那么有潜力……”

苏瑶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她捂住嘴，小声地啜泣着：“砚尘哥哥……”她想起那个总是很安静、却会在她遇到难题时默默帮忙的少年。

悲伤的气氛如同实质般笼罩着187小组。他们失去了秦慕风老组长不久，如今，又眼睁睁看着一个他们亲眼看着成长、并寄予厚望的年轻人以如此壮烈的方式陨落。

沈依涵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眼圈通红地走到张正清三人面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好了……都别哭了！姬小子是好样的！他没给咱们187丢人！没给他姬家丢人！”

“我们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她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提高，“是给他报仇！是守住这该死的东关！是让那些狗娘养的邪物付出代价！都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林宇横猛地抬起头，嘶声吼道。

“报仇！”张正清擦了一把眼泪，狠狠点头。

南宫清越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眼神冰冷而坚定。

陆沉也走了过来，声音沙哑：“涵姐说得对。悲伤放心里，刀子握手里。这笔账，我们记住了。”

187小组的悲伤与怒火，和新兵们的悲痛与成长，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化作了一种更加坚韧、更加冷酷的力量。

他们失去了重要的同伴，但战斗，还远未结束。姬砚尘的名字，如同一个烙印，刻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也刻在了东关这片浸满鲜血的土地上。

不一会接到了上峰命令，地方守城者小组立刻回地方，因为东关破，有些邪物潜入城区，必须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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