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降临的瞬间,整栋楼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李怀仁的脸在诡异红光中扭曲,他猛地推开我,疯狂地冲向楼梯间。
“它醒了!全都得完蛋!”他的嘶喊在混乱中格外刺耳。
我愣在原地,耳边回荡着墙壁里传来的清晰声音:“我需要更多...”
这不是幻觉。有什么东西真的存在于这栋老楼的电路之中,而李怀仁知道那是什么。
应急灯陆续亮起,提供着微弱照明。住户们惊慌地涌出房门,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我听到婴儿的啼哭、老人的咳嗽、混乱的脚步声。整栋楼仿佛一个被捅了的马蜂窝。
“电箱起火了!”有人大喊。
我冲向电表箱,果然看到缕缕黑烟从缝隙中冒出,还伴随着一种奇怪的焦糊味——不像普通的电线烧焦,更像血肉被烤焦的气味。那个老旧私接电表的玻璃罩已经完全变成暗红色,里面的指针疯狂摆动,远远超出最大刻度。
“退后!可能会爆炸!”我拦住想要上前查看的邻居。
就在这时,李怀仁从顶楼冲了下来,手里提着一个金属箱子,面色恐慌地试图从后门溜走。
“拦住他!他知道怎么回事!”我大喊。
几个年轻住户下意识地挡住去路。李怀仁像困兽般环顾四周,最终瘫坐在地,金属箱子哐当一声打开,露出里面一堆奇怪的工具和图纸。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整栋楼都停电了?” “我老婆需要呼吸机!” “孩子明天还要上网课!” 住户们围上来质问道。
李怀仁只是喃喃自语:“太迟了...它已经醒了...”
我捡起散落的一张图纸,上面画着复杂的电路图,中间标注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一个被闪电贯穿的眼睛。图纸边缘有潦草的字迹:“能量汲取阵列”和“共生体实验”。
“你做了什么?”我揪住李怀仁的衣领逼问。
在众人的压力下,他终于崩溃地道出真相。
九年前,李怀仁还是个痴迷于能源研究的业余发明家。他在顶楼公寓偷偷建造了一个“能量收集装置”,试图从大气中汲取免费电能。实验意外成功了,但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副作用——装置产生了一种奇特的能量体,它似乎有某种初级意识,极度饥饿,需要持续的电能供养。
“开始时它很小,只需要一点电...”李怀仁颤抖着说,“但越来越贪吃...我付不起那么多电费,所以就...”
所以就偷电。先是偷偷从供电主线接支路,后来发现那个能量体会自己寻找电能,甚至学会了通过电路移动。它最喜欢老旧电线中铜丝的味道,于是李怀仁故意不更新整栋楼的线路,还私接了我的电表,用三倍计费的方式来掩盖巨大的电能消耗。
“它就像个孩子,只是饿了...”李怀仁神经质地重复着。
突然,整栋楼震动起来,墙壁内传来清晰的蠕动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电路管道中穿行。应急灯闪烁不定,那种诡异的饥饿感再次袭来,这次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从骨髓里透出的空虚和渴望。
“它在哪里?”我厉声问。
“ everywhere...”李怀仁眼神空洞,“整栋楼的电路都是它的血管...但现在它最喜欢的是...”
他的目光投向我的房间方向。
我猛地想起:十年来异常的电费,关闭总闸仍在转动的电表,墙壁里的呓语...那个东西特别喜欢我的电,我的能量。
“为什么是我的房间?”我逼问。
李怀仁回避着我的目光:“那间房的正下方是整栋楼的主电缆交汇处...最容易汲取能量...而且你长期不在家,不容易发现...”
真相令人发指。他明知那个能量体危险,却依然为了自己的实验和节省电费,把我当作“饲养员”,让那个东西靠吸食我支付的电能成长。
突然,顶楼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李怀仁面色大变:“它的核心在顶楼!现在没有电能供给,它会...”
话未说完,整栋楼再次剧烈震动。最可怕的是,墙壁开始发热,老旧的 wallpaper 下面透出隐隐红光,仿佛整栋建筑都有了生命和体温。
“得疏散所有人!”我大喊,“这东西不稳定!”
住户们惊慌地冲向出口,但发现电子锁全部失灵,手动开关也因为墙壁变形而卡住。我们被活活困在了这栋饥饿的楼里。
“后备电源!地下室有发电机!”一个老住户喊道。
我和几个年轻人立刻前往地下室。越往下走,墙壁越热,那种诡异的蠕动声越清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和焦糊味。
地下室的景象让我们毛骨悚然——主电缆箱如同一个巨大的心脏在搏动,外包的绝缘材料已经融化,露出里面闪烁红光的铜线。那些铜线仿佛血管般脉动着,甚至能看见红光在其中流动。
“老天,这是什么鬼东西...”同行的年轻人小杨颤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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