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8月28日, 农历七月初六, 宜:嫁娶、祭祀、祈福、求嗣、裁衣, 忌:行丧、安葬、出行、作梁、纳畜。
旗袍是周五傍晚送到的。
一个方正正的纸盒,裹着一层灰扑扑的快递袋,安静地躺在公寓门前的脚垫上。我盯着它看了几秒,才想起这是上周在“复古雅集”网店下单的那件旗袍。购物时的冲动总这样,来得猛烈去得也迅速,不过拆包的期待感却从未打过折扣。
我弯腰抱起盒子,比预想的要沉一些。锁门,踢掉高跟鞋,把包随手扔在沙发上,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周末的前夜总是令人愉悦,尤其是无需加班的周五。
剪刀划开胶带时发出刺啦的响声。掀开盒盖,一层素白的软纸覆盖其上。揭开来,便是折叠整齐的衣物。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颜色——一种极为正的红,不像现代常见的那种掺了橘或粉调的亮红,也不是偏暗的酒红。它是一种极为纯粹、浓郁甚至带有某种沉重感的红色,像是凝固的血液,又或是深秋的落日最后沉入地平线前那一瞬的天色。面料是绸缎,手指抚上去,凉滑细腻得出奇,几乎不像是工业化纺织机能产出的触感。
我小心地将它提起,让它自然垂落展开。
是一件长旗袍。高领、短袖、侧开襟,长度几近脚踝。通体是那一片浓烈的红,没有任何刺绣或印花,纯粹依靠剪裁和面料本身的光泽来彰显存在。它在客厅暖黄的灯光下泛着一种微妙的水波般的光泽,静谧,却又妖异。
“真美啊…”我不由自主地低声赞叹。
上周深夜刷到这家店时,几乎是一眼相中。商品图拍得极具氛围感——一件红色旗袍挂在老式的雕花衣架上,背景是斑驳的、仿佛带着湿气的灰墙,光线昏沉,只能看清旗袍的大致轮廓和那抹惊心动魄的红。页面介绍极其简单:“复古手工旗袍,孤品,不退不换。”价格却便宜得离谱,几乎像是标错了小数点。
冲动之下,我点了购买。甚至没仔细看尺寸细节。
此刻实物在手,那份不真实感愈发强烈。这质感,这做工,远非那个价格所能匹配。我甚至怀疑店家是不是发错了货。
迫不及待地,我抱着它走进卧室,站在穿衣镜前比划。
尺寸看起来竟惊人的合适。我甚至没输入过自己的三围。或许是巧合?
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让我几乎立刻就想换上它。我脱掉身上的家居T恤和短裤,小心地将旗袍从头上套下去。
丝绸滑过皮肤的感觉冰凉沁骨,激得我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它极其顺帖地沿着我的身体曲线向下蔓延,如同第二层皮肤,每一处起伏都被精准地包裹、勾勒。腰身收得恰到好处,臀部的余量也足够,肩线、袖长、衣长…所有的一切都完美得不可思议,像是为我量身定定做。
除了…领口似乎有点紧。
我微微仰头,对着镜子调整颈侧的盘扣。盘扣做得非常精致,是用同色红绸缠绕包裹的硬质一字扣,扣子头打磨得光滑,扣袢也大小正好。扣上后,领子严丝合缝地贴合着脖颈,确实有点束缚感,但尚可忍受。
整体效果令人震撼。
镜中的女人被一团浓郁到化不开的红包裹着,黑发垂落,肤色被映衬得一种近乎透明的白。旗袍的光泽随着呼吸微微流动,曲线被强调得近乎妖娆。美则美矣,却透着一股陌生的、不属于我的气息。像是某个从旧画报里走出来的、眉梢眼角带着愁怨或厉色的女子。
我对着镜子转了个身,侧开衩处露出小腿的线条。心里盘算着配什么鞋子、什么披肩,下次参加活动或许可以穿出去,必定惊艳全场。
正当我沉浸在一种虚荣的满足感中时,门铃响了。
这个点会是谁?我趿拉着拖鞋走去开门。
猫眼里映出林月那张总是带着点不耐烦的俏脸。我笑着拉开门:“哟,林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临幸寒舍?没约会?”
林月是我多年的闺蜜,性格直接泼辣,审美一流,是我所有重要场合的形象顾问。她没接我的话,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直接打在我身上的旗袍上,原本随意慵懒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的眼神变化极其明显,从漫不经心到惊愕,再到一种难以置信的审视,最后沉淀为一种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惊惧和严肃。
“你…”她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干涩,“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
“怎么样?好看吧?”我得意的在原地转了个圈,绸缎裙摆拂过小腿,“网上淘的宝贝,才花了三百多,是不是赚翻了?”
林月没笑。她一步跨进门,反手重重把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她抓住我的手臂,力气大得吓人,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旗袍的领口、肩线、开衩…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潇潇,”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急促的颤音,“脱下来。现在就脱掉。”
“干嘛呀?”我被她的反应弄懵了,手臂也被抓得生疼,“你弄痛我了!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山寨了大牌?哎呀反正我也穿不出门,就自己在家穿着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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